“只是猜测而已,无需放在心上。况且,就算是剑家的人,在我雪璃国也翻不起什么浪。”温瑾轩淡淡道。
上官玄墨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笑了一声,“还是瑾轩分析得周到。”话毕又仰头饮了一杯酒。
见眼前的人已经喝得小醉,温瑾轩抢下他手中的杯子,摇头一笑,“墨,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副摸样,值得?”
上官玄墨晙他一眼,嗤笑一声,“瑾轩,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女人所扰的人?”
温瑾轩略一顿,嘴角笑开了,声音清清淡淡,“确实不像,那你又是为何?”
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下撇,眼中带着轻蔑和理所当然,“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陪衬,不过是瞧着顺心与不顺心的区别。以前看水依琴温婉端庄,可当我睿王府的女主人,现在才发觉这女人不过是装的,所以有点儿被欺骗的恼怒罢了。”
“呵,果然是你上官玄墨的作风。”
不知想起什么,上官玄墨的表情蓦然间变得阴沉起来:“还有一件事,瑾轩你或许不知道。”
“什么?”温瑾轩漫不经心地问,顺手将手中的一杯醇酒饮尽。
“那个叫水依画的女人也在装!”声音自发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温瑾轩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抬起半垂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后才继续手中的动作,将饮尽的酒杯放回了桌上,“哦?那她原本是什么样子?”
“口无遮拦、装神弄鬼、两面三刀、欲擒故纵、喜欢偷袭的狂妄无耻女人!”
上官玄墨几乎是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评价。
温瑾轩先是一愣,随即轻笑起来,“难得有人能得到睿王爷这么犀利的评价,看来这水依画以前藏得还真是深。”
“何止是藏得深,这个女人下起手来简直不像个女人!”
想起自己中的那几招,上官玄墨的俊脸上挂了一抹可疑的红晕,连忙倒了几杯酒一口饮尽。
“皇兄说,水依画也会出席下个月的宫宴?”薄唇抿下一口烈酒,上官玄墨目光微闪。
温瑾轩淡淡地嗯了声,上官玄墨忽地古怪一笑,“我记得这女人和我的婚姻还没有正式解除吧。”
温瑾轩眼眸微一睁,便闻对侧的人自言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浸过了冰水。
“到时候、本王要让她后悔、挑衅过本王!”
无奈地摇摇头,温瑾轩走至窗边,再往下看时已没了那抱剑少年的影子,桌上只剩一个空茶杯,似乎在散发着一种同类才能嗅到的森然寒气。
皇城南街,水府。
府里的下人们时不时窃窃私语,眉眼飞舞,也不知说起来什么趣事。而此时的水府正厅也端坐了几人。
一个长须宽面的中年男人端坐于前首,身边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三个长相娇美的少女坐在下位。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除了其中一个女子低头耍弄着自己的纤细手指,嘴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爹,虽然二妹此次幸免于难,但是如今整个雪璃国都知道二妹的……那件丑事,这件事还传到了皇上和太后耳中,参加一个月后的宫宴不太好吧。”细柔的女声似乎隐含担忧。
“爹爹,大姐说得没错,二姐她丢尽了咱家的脸,哪里再有资格参加宫宴,这种不干净的人参加了宫宴,岂不污秽皇宫重地!睿王殿下以前就数次暗示,人家喜欢的是大姐,可二姐偏要眼巴巴儿地缠上睿王,缠就缠吧,却又耐不住寂寞,找野男人苟合,给睿王殿下戴绿帽子。我水依诗可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姐姐!”
话中句句带刀,刀上带着浓浓的鄙夷和无形毒药,正是三女儿水依诗。
“够了,老三!为夫平时就是这么教你诋毁自己的姐姐?再口出不逊,就到祠堂里闭门思过!”水苍书一声厉喝,打断小女儿水依诗难听的言辞。老脸愈发青黑。
“老爷息怒,诗儿也是一时失控才口出不逊。”做了填房的王氏立马软声相劝。
水苍书闷声吐气,扫向那个罪魁祸首,“我水苍书一世英名如今全毁在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身上!”
水依画巧笑嫣然,“哪里哪里,子不教父之过,父亲也不要太过自责。”
“你!”水苍书没想到平时性子懦弱的二女儿竟然敢出口顶嘴,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怒得一口老气吐不出来。
坐在一边的王氏连忙给他顺气,不赞同地瞄向水依画,“画儿,怎么能这样跟你父亲说话!”
水依画朝她冰冷冷一笑,纤手绕着自己鬓前的一缕长发把玩,“我父亲都没说什么,夫人你就甭用这种训斥的口吻跟我说话了。不知道的旁人还以为你是为我好呢,其实你跟你的两个女儿一样,巴不得我死在火场。你说对吧,夫人?”
王氏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脸上表情似乎极为隐忍,一双杏眼中已有斗大的泪珠打转,“画儿,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老爷,我……”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
水苍书立马搂她入怀,拍着她的软肩安慰,“这个不孝子说的话你何必放在心上。”
怒意中烧地瞪向那不孝子,“顶撞长辈,口出秽言,今天不家法伺候,你的翅膀岂不会更硬了!来人,把二小姐带到祠堂里闭门思过,除了送水送饭,没了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话音一落,两个身体壮实的嬷嬷走了进来,伸手就要拽那女子。
水依画冷笑一声,一脚踹开一人,直痛得两个老嬷嬷捂着腿嗷嗷叫唤。
一双清澈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高座上的水苍书,微勾的嘴角带着浓浓的嘲讽。
“父亲,你以为……你曾经乖巧娴静的女儿会变成如今这样是谁害的?”
“我差点儿葬身火海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可有丝毫的愧疚?”
指了指那尤带泪珠的王氏,“这个女人在你身边温柔细语的时候,你可还记得我的母亲裴氏?”
目光又扫过两个看好戏的姐妹,“她们在你眼中是珠是宝,而我便是尘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