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灵汐?你怎么来了?”眼尖的太史嫣儿远远就看到前来的邵灵汐。
“皇后娘娘着我给太子殿下送这个。”她举了举托盘。“那个,你帮我……你的脸怎么了?”邵灵汐本想让她帮忙拿进去的,却看到她脸上的血手印!
“没……我……”太史嫣儿捂住脸,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
“嫣儿你……”
“何人在此大声喧华?”一声尖尖的公鸭嗓子打断邵灵汐的话,只见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奴,他挥了挥拂尘,“又是你这不懂事的小宫女,刚刚的巴掌还没挨够?不知道宫里祭讳哭哭啼啼的吗?”
“陈公公?!”邵灵汐试探着唤了一声。
陈达华这才看到了邵灵汐的存在,正以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邵灵汐心底一惊:糟糕,不是认错了吧……
“你怎么识得咱家?”看她穿着应该是皇后新选的宫人。
邵灵汐缓了一口气,“奴婢只是听闻皇后娘娘说,太子身边有一位陈公公,对太子殿下很是尽忠尽职……”看来猜对了。
“得,这种话不要在咱家面前说,东宫不是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将这交与咱家便好。”言罢,他直接拿过邵灵汐手中的托盘。
“这位是奴婢的好友……”邵灵汐拉过太史嫣儿的手。
“自己笨手笨脚与人无尤,更何况还是侍候太子殿下。”陈达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邵灵汐微微一笑,“陈公公此言差矣!太史嫣儿是皇后娘娘亲自为太子殿下挑选的近身侍女,公公如此说可是置疑皇后娘娘的眼光,觉得皇后娘娘委屈了太子殿下?”
陈达华眯起那双犀利的大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娃!“小丫头,咬文嚼字未必是个好习惯!”
“多谢公公点醒,邵灵汐铭记在心。”
“不敢当……”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便转身离去。
太史嫣儿拉住她的手,“灵汐,谢谢你出言帮我,那天,是我不对……”
“好了嫣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在提了,大家同为宫人,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罢了。”邵灵汐送给她一个笑容,“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先走啦。”
“恩…”
广阔的青石路上,一个七岁的小公主在追一个约九岁的皇子。
“独孤澍,还给本公主!”一阵稚嫩并夹杂着恼怒的声音。
“菀萱妹妹,追上了就给你,来追本皇子呀~”独孤澍笑着,抱着竹筒跑得更快了,竹筒里装着一条小青鲤。
最后面两个嬷嬷也紧跟着,边跑边说:“七公主,您慢点……”
突然,独孤菀萱看到有宫女在浇花,便脚下一停,甜甜唤了一声,“澍哥哥~”
果然,独孤澍停了下来,七妹想干吗?他带着疑惑转过身去……
“啊!”一大瓢的清水迎面而来,而这声惨叫却是来自邵灵汐。
原来,独孤澍发现菀萱的“小阴谋”之后,迅速灵活的一闪,从东宫回来的邵灵汐恰巧转弯到这里,却没想到被泼了一身水……
“鬼叫什么?死奴婢,别挡本宫的路!”菀萱公主把瓢往地上一摔,一把推开邵灵汐,猛得夺过独孤澍手上的竹筒,冷哼一声便愤愤离去。
“那个,七妹等等……”独孤澍将一个帕子塞给邵灵汐,便迅速追了上去。
邵灵汐抹了把满是水珠的脸,捡起地上的水瓢,交给那负责浇花的宫女。
“小姑娘,你是新来的吧!”那名宫女接过水瓢道。
“恩。”邵灵汐点了点头,头上上的水珠也顺着她这个动作低落下来,她很尴尬地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
“唉!”那宫女同情地叹息一声,“你是不知道呀,这菀萱公主是目前皇上所有子嗣中最小的,所有人都对她连哄带让,她又是皇后娘娘所生,侍宠而娇,刁蛮傲气的不得了!别看她小,整人的法子可是一套一套的,前些日子同我一起负责园林花草的那个宫女,就是被她刮花了脸!平时我们看见她都避而远之,害怕一个不留神落在她手里,那可有得受了。”
邵灵汐听罢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菀萱公主也太……这深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思及次,她感到脊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凤颜宫的?”那宫女似乎才看清邵灵汐的宫服,她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邵灵汐则友善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在娘娘那儿乱嚼舌根的。你我皆是红砖绿瓦下苦命的一员,应当同病相怜才是!”
那宫女听了邵灵汐一番肺腑之言,不禁有些惊讶:年纪轻轻就有此感悟实是难能可贵。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宫里背后放人冷箭的多不胜数,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看到邵灵汐脖上那块胎记,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邵灵汐吸了吸鼻子,经过刚刚那一泼,她有点鼻子不舒服。
“我姓张名芙。”她道。
“张姐姐,我还要回去复命,告辞!”邵灵汐双手环着自己的胳膊走了,不知回去晚了会不会被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