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诺,你们捉了我,是要让辰儿做什么?”离雪仍旧垂着头盯着地面,毫无感情的问出这么一句。
夏君诺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传出,“外公想要见那个人,只有你们才能找到那个人!”
“以人易人?好想法,你的主意还是你外公的?我想是你的吧,依我对侯世轩的了解,他不会有这么多心机,让人传出流言,引出我们,处心积虑接近我,在我毫无防备之时捉了我!”我抬头看着他,“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时我与辰儿在学校时的反应让你起疑了吧,不,不对,应该更早!”我的视线落在右手腕处那紫色玩意儿,我呢喃了几声“夏君诺,夏君诺,夏……哈哈!”我抑制不住的大笑,“我怎么忘了呢,这么多年我一直了解鬼界的一些事,却忘了自个儿是妖,夏氏传人是有名的捉妖师呀,我手上的这东西可不就是你们夏氏代代相传的捉妖法器紫玉铃环,我怎么忘了呢,你们夏氏除妖倒还有善恶之分,不会随意滥杀我们这些妖物,我们雪狸一族与人为善,不曾出什么差错,你们夏氏自不会追杀我们,时间长了,我竟忘了,你们除妖可是一把好手呀,你刚接近我,就知晓我是妖了吧,即使我掩盖自己的气息,可夏氏传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吧,更何况你所佩戴的紫玉铃环怎会感知不到,你在紫玉铃环上施了法,让我感知不到,我未曾想过这种可能,倒也不曾细细打量你。我本就一直奇怪,好几次你生气我就会害怕,是那种妖类本能的害怕,全然忘了自个儿是妖,现在我倒想明白了,你们夏氏传人的血本就是我们这些妖物的克星,你是这一代的夏氏传人,你动怒了,我这个妖焉能不畏惧?我本想着,你是人,我是妖,这是一场无望的爱,可如今你是捉妖师,我是妖,却注定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悲剧。你故意隐藏身份,让我察觉不到危险,让我只以为你就是个普通凡人,你一步步故意接近我,我竟以为你是喜欢我,我告诫你那些话,你索性将计就计,我猜的,对不对?”我看着他。
夏君诺看了眼那双明亮的双眸,便将视线移向另一处,“对不起,我要帮外公找出那个人,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不会对你怎样!”
“是呀!”我苦笑不得,“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却会受点折磨,你有不得已的理由,而我被囚禁在此,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
夏君诺转眸注视着那女孩子,仍只是说了声,“对不起!”
我冷笑,“我这样说,你心中是不是有点愧疚,可我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是主人,被人伤害了却默默忍受着无丝毫怨言,夏君诺,我告诉你,我落到这样的地步,受到如此屈辱,你倒不如杀了我!夏君诺,我离雪瞧不起你!你配的上你的名字吗,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你算什么君子,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只为了骗我,设计我,用我引出那个人!夏君诺,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觉得我很傻很蠢很好骗,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辰儿是我捧在手心的人,我舍不得他有一点不开心,舍不得他受到任何伤害,可你却伤他至斯,利用我——这个世上他最亲近的人!让他带来他的父亲——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你逼他在我与他父亲之间做选择!夏君诺,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如何杀了你,哪怕杀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夏君诺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这话吼得耗费了我太多气力,我大口喘息着,一时间这室内只有我的喘气声。
“离雪,你告诉我,在你心中,夜极辰究竟是怎样的位置,你只把他当做孩子吗?”
“呵呵!”我怪笑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哈,让我想想,你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我离雪出生在这世间时,你外公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因我是妖,一时大意,撞在你这夏氏传人手上,难不成你真以为自个儿能耐很大吗?”
夏君诺缓缓说道,“我从未这样想过,离雪你可知,我为何会骗得了你,若我真的只是在演戏,妖物本就敏感,你会察觉不到,如果我未曾放进自己的真心,又怎能轻易捉得住你,离雪,你可知,我夏君诺的心意?”说完转身不再看那笼子一眼,离雪,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夜极辰究竟在你心中的位置吧,你不怕死,不怕任何事,可夜极辰却是你的逆鳞,任何人碰不得,只要是他的事,你都会方寸大乱……
看着那身影消失,地下室的门再次关上,我跌坐在床上,闭上眼,喃喃道,“真心又怎样,却也逃不过是一场戏……戏终是戏呀……”
我一直发着呆,虽是对夏君诺吼了一通气势非凡的话,可我着实不知该如何脱困,这呆呆坐了一宿,我也不知该如何做,天色渐明,我心绪愈发烦躁,这该死的紫色铃环扣住我的命脉,让我无法动用任何灵力,否则这些黄符怎能挡住我,我死死盯着手腕上的这碍眼的玩意儿,怎么能取下来,怎么才能取下来,我是取不下来的,夏君诺更不可能拿下它,难不成拿把刀把这手砍了,可这笼子里也没什么利器呀,再者说即使这方法可行,也是下下之策,截肢呀,不晓得三只腿的雪狸走路稳不稳,据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我抬头打量了下笼中四周,突然视线移到这张床的床栏上,我盯着床栏看了会儿,觉得挺结实的,硬度还不错,将带着紫色玉环的右手悬在床栏上方,目测了下高度够了,心中默念一二,闭上眼,将那只手狠狠砸下去……
“啊!”我惨叫出声,同一时间手腕处传来咔嚓一声,我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摔倒在地,我想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极其惨白,额上冒着冷汗。
“咚”的一声,地下室门打开,我已无心思诧异夏君诺的迅速以及他仍是穿着昨晚的衣衫出现在这儿,而夏君诺之所以如此迅捷,只因他也是一宿未眠,听到地下室的惨叫,便飞奔而来。
夏君诺冲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表情有些震惊,“离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