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好容易勉勉强强认同裴竹剑有什么心理恐惧症,好让自己心里觉得好受一点,输得痛快一点——起码没有被骗的感觉。说起来真是够呛,一天之内被轻薄了两次,还是这样一个风流的家伙,开什么玩笑,我的生活还不够乱是不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奇怪,脑子里竟然全是那个疯狂而温柔绵长的吻,关于凌云烟的感伤,反而淡的几乎快要忘却了。不应该啊,烟烟和夌水会,才是自己的生活主流啊,怎么会变了呢?天啊天啊天啊,生活全乱套了,不仅乱七八糟的不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还一再变本加厉,现在可好,和裴竹剑完完全全缠在一起了。
回想凌云烟看他们两个人湿淋淋的回来时,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又幸福又暧昧的表情,就好像,好像自己已经是他裴竹剑的人了一样,这个死东西当然一点也不介意,巴不得把她说成是他的所有物才好,弄得自己现在也是有嘴说不清,干脆沉默,沉默反而惹得一阵不怀好意的笑,他奶奶的,就是沉默也被理解成娇羞脉脉!说话是欲盖弥彰,不说话是女孩子家害羞,横的竖的全是自己和裴竹剑有一腿!岂有此理!
唉,怎么办啊,这家伙非粘粘乎乎的把自己骗上床,玩腻了才肯放手是不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是,可是他又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一样让人恶心,具体为什么也说不上来,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直觉,一想起他下雨时的无助恐惧,就从心里感到好疼,不仅不忍心
看,还会连带的自己想要帮他承担一样,这又算是什么?还有下午萍水姑娘邀他上台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好孤单,听到他的曲子,就能想象出他的落寞……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啊,你干脆让我恨他也好啊,凭实力我一定弄得他下不了台,可是为什么不会恨呢?就算他嬉皮笑脸,就算他故意表示暧昧让人误会自己,就算他轻薄她,可就是不恨呐。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这样多的烦心事啊,凌家造反迫在眉睫,可是夌水会实力还不足以完全切断凌家财源,还有很多事要做的,怎么能这样心不在焉呢?
不管了,皇上都不着急管得事,我急个鬼啊,烟烟忙着和皇上卿卿我我,我就不能自己找事儿啊。切,先把裴竹剑甩了再说,一步一步来,就不信二十一世纪的公子哥我能玩得了,一个古人还奈何得了我?
诶,头好疼啊,算了,不想这么多了,索魂婆婆的药已经吃完了,上哪儿找她呢?自己的身体好像又差了。唉,瞎想什么,索魂婆婆的药保自己活到八十八呢。
唉,不想这么多了,睡觉睡觉。再不然,明天又要犯困了。
当黎明破晓的时候,顾颜昏昏沉沉的爬起来,脑袋像炸开锅一样,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僵僵的没什么活力,唉,难不成身体透支,提前衰老了?
顾颜强撑着起来梳洗,却连拿梳子的力气也没有,越想打起精神来,越觉得难受,身体像散了架似的不听使唤。太奇怪了,自己根本就不会发烧的。顾颜甩甩头,索性把长发自然垂下,松松的用丝带挽住,踉踉跄跄的去找凌云烟,这个时候,只有她能帮得了自己吧。
门一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梅红的帐子束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惨了,一定是皇上又带着烟烟“散步踏青”去了,哼,明明是不怀好意,烟烟还乐在其中,真不知道男女之事究竟有什么魅力啊。顾颜愤愤的会房间里坐下,顾玉这个“哥”,现在一定去找溢雪姐姐了,都以为自己有人陪,都放心的自己逍遥快活,可偏偏她是孤单一个人啊。顾颜忽忽沉沉的忽然又想到裴竹剑,这家伙又在那个姑娘那里献殷勤呢?
可是身子越来越难受了,像火烧一样,百分之八十就是是发烧了。顾颜苦闷的用被子捂住脸,讨厌啊,索魂婆婆的药已经吃完了,自己又恢复了柔弱的体质?不应该呀?自己相当一段长时间没有发烧过了,索魂婆婆的药应该已经浸入身体了,不应该的,一晚上没睡好居然会发烧?呵,林黛玉也不及啊。
可是就是自己发烧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所有人都以为我和裴竹剑这个混蛋在一起,都放心的干自己的事……讨厌,全是这个王八蛋的错!全怪他,呜呜呜,撑不下去了,你给我混蛋,我耍赖,再也不要见你了!
“小狐狸?”裴竹剑贼贼的拿着一只大风筝探进来,今天风力不错,小狐狸应该早就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了吧?也不知道她心情
好一点没有,不知道想通了没有。哎,估计她都顾不上想皇上皇后了,从昨天执意送她回家起,她琢磨的就是他,恐怕现在,还在想怎么摆脱自己呢。哈哈,这个小狐狸,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认账的。所以喽,一定要把她骗回家,干娘早就哭着闹着想要儿媳妇了。嘿嘿。
“小狐狸?”裴竹剑见没人理,不由得嘀咕起来,不会是逃跑了吧?这个缩头小乌龟。
裴竹剑脸色一沉,快步走进来,顾颜身上的药香还在,却变了味道,一定是出事了!不假思索的掀开被褥,顾颜竟然脸红得像火一样!身体缩的一团,眼睛似乎都睁不来,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
天啊,怎么一晚上就成了这样。裴竹剑想都没想,小心翼翼的把顾颜抱起来,靠在被子上,“小狐狸?顾颜?快醒醒!”
“嗯,裴竹剑,你这个坏蛋。”顾颜挪动着身子,紧紧的偎在裴竹剑臂弯里,滚烫的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衫不放。
坏了,裴竹剑眉头一皱,小狐狸没醒,最糟糕的是她昏迷了,居然闭着眼睛说梦话都在骂他。该死,她的体质居然会这么差!裴竹剑手搭上她的脉,眉头越皱越高,看着顾颜不安的睡颜,心都揪紧了。终于坐在桌边开药方,可是他的小狐狸,可不一定经得起这虎狼药啊。
裴竹剑心急火燎的把小二找来,去药房抓药,而自己不安的守在顾颜身边,成不成的,试试再说吧。丫的,小狐狸居然会发烧?
她的好姐妹怎么会丢下她不管的?岂有此理,这算什么好姐妹?
你撑住啊,乖,小狐狸,你可不能这么不守信用。我再也不让人误会我们了好不好?快清醒一下啦!
裴竹剑心疼的把顾颜抱在怀里,用内力不断的传送真气,保持她身体阴阳平衡,像她这样的阴寒体质,又突然发热,危险的很呐,如不能及时退烧,唉……该死的小二,怎么还不回来?
顾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烧得厉害,却还不住颤抖,很明显这样下去会要了她的小命,时不时都囔着梦话,眼泪从紧闭的眼
睛中溢出,乌黑的长发沾湿了汗水,散乱的披散在身上。
裴竹剑的表情越来越严峻,抓着顾颜的臂膀收得越来越紧,难不成?真的等不到了?怎么可能?小狐狸,你醒一醒啊!
当小二气喘吁吁的把药熬好端上来时,裴竹剑已经苦等了近乎一个时辰,要不是不断有真气输入顾颜体内,顾颜非得阴阳不合经脉具断不可,抓狂的裴竹剑一脚踹翻小二,差点没控制住一剑要了他的命,委屈的小二吓得连滚带爬,好容易从地狱里死里逃生。
裴竹剑欢欣喜极的把药喂到顾颜嘴边,可就是死活灌不进去,裴竹剑不知道顾颜的“吃药定理”,看着黑乎乎的药液还未咽下,
就被顾颜痛苦的吐得一干二净,碗里的药所剩无几,急得他想上吊。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小狐狸迟早要香消玉殒!
算了,裴竹剑一狠心,将顾颜扶坐在床上,小狐狸,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实在是没办法,真是奇怪,像你这种状况,以往生病都是怎么处理的呢?也有人耗费真气帮你的忙的吗?
迅速的扒掉顾颜的外衣,一抹玉色的脊背,滑嫩的香肩,细白的脖颈活玉生香,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裴竹剑苦笑着将手掌覆在顾颜背上的几处大穴,屏气凝神,没想到啊小狐狸,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你的玉体,你要是醒着该多好啊。
裴竹剑凝神闭气,缓缓将真气运集于掌心,真气在顾颜体内吃力地走着,慢慢打通她的堵塞的经脉,使阴阳之气归顺应运行的气道,几处穴位恢复正常的功能……
汗水就像溪流一样在裴竹剑脸上冲下一道道水沟,噗哒噗哒的顺着坚毅的下巴流下来,狠狠地盯着顾颜颤动的身体,自己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战栗。在真气缓缓从顾颜体内打通之后,顾颜软软的瘫倒在裴竹剑怀里,俏丽的脸上红潮未退,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红唇微启,艰难的呼吸着,香汗淋漓,浓郁的药香几乎充满了整个居室。
裴竹剑松了一口气,顾颜身上没有一点武功,真气走的颇为费力,简直要累死他,现在她的身体应该趋于平稳了吧。真是他娘的费劲,小狐狸啊,你生病一般是怎么处理的呢?不对,这不是一般的发烧!
虚脱般的坐在一旁调理自己,裴竹剑的真气耗费了不少,才把顾颜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待稍稍恢复,裴竹剑才想起几乎赤身的顾颜,可是晚了,顾颜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挣扎着睁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