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老婆子就送你们回去了”索魂老太太有些不舍得的抱起凌云烟,“等你再长大一点,师兄会找你去的,你可记住,不要拜别人为师了,你师傅杀起人来不眨眼。”
“等我多大你来呢?”凌云烟有些困惑,我还以为我就要在这住下了呢。“还有,顾儿的病怎么办呢?”
“大概五六岁吧,至于顾儿丫头你放心,”索魂掏出一小瓶药来,“她身子弱,有病的话看大夫,平时吃些强身健体的药,一点事也不会有。”
“也就是说,顾儿只是身子弱?”凌云烟危险的蹙起了眉,敢骗我?
“呃,快走吧,天亮了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别叉开话题,回答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师兄。啊,不要咬我,痛——”
浩瀚的夜空中传来一声赛过一声的尖叫,踏血满意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夜风徐徐吹来,真是个好天气啊——
次日凌晨,凌云烟终于躺在了自家的床上,看见一夜未眠的顾颜盯着两个黑眼圈愣愣的看着她时,忽然跳起来,“顾儿,你又不好好睡觉!”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一晚上死哪去了?”顾颜郁闷的揉着眼睛,“你急死我了,你知道吗你!”
“吱——”凌老婆进来了,“小姐,丫头?起来了。”可她却看见两个小身影互相埋怨着,拍打着,嬉笑着,带着点点泪光。
“哟,已经起了?倒是不赖床,丫头,过来帮娘一把。”
“来了,”顾颜笑嘻嘻的穿鞋下了床,挺喜欢娘叫我丫头,像妈妈一样的,柔柔的,很舒服。
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地滑过指间,日升日落,四季更迭。院子里的泡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唯一不变的是那紫色的梦幻。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小院的变化而变化,一转眼,六年了。
六年里,就像顾颜预料的一样,凌老爷没有将三夫人扶正,凌福也不停的找麻烦。
六年里,凌老爷来过两次,一次是烟烟的满月酒,一次是烟烟的周岁生日。
六年里,凌福来过三次,都是来找凌老婆要钱的,来时身上带着酒气和脂粉的呛人的味道。
六年里,三夫人的丫鬟来过一次,送来一些劣质的小银锁,金链子,据说,连大小姐的狗狗都有一把,后来,干脆无论送来什么都被扣了,成了大小姐的东西,连月钱也不放过。
六年里,凌老婆偷偷买了好些家具,才换够小姐的吃的穿的,自己穿了几年的大衣再也没换过。
六年里,凡是添的丫鬟悄悄跑了,院子里永远只有三个人。
六年里,凌云烟顾颜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剩饭。
六年里,凌家大小姐总是回回穿着光鲜的衣服来“探望”妹妹,虽然还是小孩子,却穿金戴银的琳琳朗朗的一身。
六年里,凌老婆暗暗伤心,凌云烟顾颜极度不爽。
六年里,太多带多的事情发生了,
六年里,太多太多的委屈受不了。
可日子还得过,于是,粗布衣画上了百变小樱接着穿,剩饭加点佐料回回锅,当自助餐吃,穿小了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送到成衣店,因为有些好看的画,勉强换回新的衣服。不知不觉中,六年了呵,好快。
“凌云烟你给我站住!”顾颜拿着被她画坏了的衣服,心疼着娘的几文钱,值多少烧饼啊,算算啊,至少九个。你个败家子儿!“站住!”
“行了,丫头,小姐又不是故意的。没事,娘还有钱呢不是?”凌老婆将一路狂嚎“救命”的烟烟藏在身后,阻拦着女儿的追杀。
“娘~,你尽惯着她。”顾颜毫不放过的围着娘转,“还我的烧饼来!”
“奶娘~”凌云烟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以每秒80迈的速度奔向通往屋子的高速路,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冲进屋里,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
“啊,我价值八两银子的门!凌-云-烟,你要碰坏了我跟你没完!”
“唉,这孩子啊。”凌老婆笑笑,随即去给二小姐解围。丫头怎么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姐也敢大呼小叫个没完。哎呀,傻孩子。
六年了,在这府里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小姐该有的月钱一个月也没拿过,丫头就更别说了,只靠我这么点银子,哪能供小姐吃穿,唉,月钱不发也就罢了,小姐还小,什么首饰也不要,没钱就没钱了。可一顿四菜一汤,一个月两套新衣的基本供应也没有,连大小姐丫鬟的都一月一件绸衣裳呢。哎呀,都叫三夫人贪去了吧,这风骚妇人,一天诓骗老爷给她钱,一会儿脂粉不够,一会儿没新衣服,还扣着二小姐的钱,都是主子,怎么这么大的差距。可怜的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