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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归来

藏历六月,我重返土登寺,寺庙里的时光有一种特殊的闲散。

我穿着白袜,无声无息地走下松木楼梯,一群孩子正簇拥在讲经堂前等待开饭。雕刻着佛像的高大柱子从一楼的佛堂盘旋而上,犹如神木,大殿里供奉着一尊释迦牟尼像,虽无生命,触摸时却有一股暖气,和飞鸟的体温相似。

几个小孩在大殿里奔跑,没有穿鞋,衣服凌乱,清澈的眼神熠熠闪光,正忙着为佛祖和未来长身体。其中的一个名叫小扎西,他六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他盯着我看。

你去吃饭啊,为什么看着我?

他害羞了,憨憨地笑,并不移开视线。

大殿里昏黄隆重,他的眼睛和牙齿闪闪发光,如同供奉在佛祖膝上的皎洁珊瑚。

你再看我,我就亲你了。

他盯着我,不转过头。

我捉住他,重重亲吻他,一个庄严的小额头,有淡淡的酥油香。

周围的孩子咯咯笑,他左右看看,更害羞了,却不跑不躲,仍然盯着我。

他的眼角有一块褐红胎记,我不明白神明为什么要给他打上这样的记号,难道这配得上他的美丽吗?我捧起小扎西的脸,亲吻他的睫毛和眼角,祝福这胎记消失。我牵着他的手,走去白塔前那个小小的圣湖边,把清冽的水涂在额头上。小扎西,没有人像我亲吻你那样,来亲吻我的额头。我已经长得太大了,不再轻易被人那么疼爱。

圣湖像一面镜子,小小的,却装得下绵延的山峦、茂密的森林,还有成群的牛羊,我的脸也在这镜子里,凝结着细小的露珠,线条洁净。会有什么在前方等待我呢?

从前我总是呼唤桑青,在他彻底失踪后,我以为走到了命运的尽头;现在我越来越平静,我吃了饭,念了一个古老的句子,还喝了一点青稞酒,真了不起,我的怨气不见了,我可以充满弱点地活下去,一丝一毫都不抱怨。

那些掌握了古老文明奥秘的炼金术大师说过:一切物质都有使命,当它作为一种形态的使命完成后,就会转换为另一种形态。所以,炼金术最大的秘密就是帮助一切物质完成使命。一股风掠过竹林,它完成使命,转换为荷叶上滴下的露珠,露珠完成使命,转换为鱼身上锋利的鳞片,鳞片转换为砂,砂转换为铜,最终炼出纯粹的金子。那过程漫长而隐秘,而使命是加诸一切命运之上的动力,它反复试炼我,直到从一个凡人的身体里显现出佛陀。

此刻我赤足跪下,头发的缝隙中也被漫天霞光涂上朱砂,天地的呼吸在身体里嗡嗡流转,我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那存在的一切,它们是被我呼唤和创造出来的。人是伟大的,佛陀也只是创造了一个他所期望的世界。

黎明来得很早。

我与摄像师从东科村出发,沿着通天河的支流登上巴颜喀拉山。河沟里巨石雪白,犹如远古。因为高原反应,我鼻涕眼泪长流,气喘如牛。我们去拍摄秋英多杰仁波切当年闭关的山洞。那是一个小而幽闭的洞穴,墙壁潮湿,带路的小喇嘛用手电筒照耀角落,说你们看,石头上有黑色的六字真言,仁波切在这里打坐以后,这些字自己从墙壁上长出来。还有一块白色石头,是贫穷的牧民拿来供养仁波切的,他放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了,石头上显现出一尊金刚佛陀,生动威严,这块白石头就在土登寺里。

秋英多杰仁波切圆寂的那天夜晚,巴颜喀拉山落了一场厚厚的大雪,冰面覆盖了通天河,延伸到十几里之外。江阳堪布回忆那一天,他说:整条通天河像是被冰冻住了,那是所有人的感受。第二天早晨,天空出现彩虹,接下来的七天,每天都有薄薄的红色云朵飘浮,形状不可思议。

七天后,弟子们打开上师的房门,遵照秋英多杰仁波切的遗言,对他的身体不做任何处理,送入白塔安放。弟子们流着热泪关闭白塔之门,发现冰层开始消退,所有的冰都消失了,天蓝了,有人在远处摇动法铃。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们等待了一年。

土登寺的法会非常隆重。

僧侣们面容肃穆,排成长长的一队,几位活佛专程从西藏、四川、尼泊尔、印度和锡金赶来,仪仗队吹响号角,散落花瓣,人们低下头,合掌跪拜。一个清俊的少年走上前,握住一位老活佛的脚,泪流满面。老活佛面容苍古,戴着高高的丝绒头冠,他伸出手擦拭少年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指甲上结着干燥的老茧。朱红长廊下,孩子们盘腿而坐,朗朗地念诵经文。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把洁净的眼泪和洁白的哈达献给上师,青色莲蓬和金色糖块堆满佛前,即便是在拍摄一部纪录片,我们也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被陌生人显露出的善良和虔诚深深感动。

聚集在广场上的有上万人,山谷中停满一排排汽车,人们看见了彩虹,还有奇异的东西在云里,如同一道华美的瀑布。有人坚持认为这并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他们在彩虹之下歌唱和舞蹈。江阳堪布告诉我,他们唱的是秋英多杰仁波切,他从未死去,他给大地带来新的生机。

江阳堪布,我走上前,请他看我掌心的舍利:这是你给我的,它越来越洁白,越来越美丽。我差一点就毁了它,我诅咒过它,即便我对它这样坏,它还是慢慢变好。我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感谢你,不放弃我,看顾我,让逍遥园里的葱也变成了洁白茶花。

他握着我的手,让我伸入他的红色僧袍里,贴着他的胸腔,在那里安静停留。我感受到他的心,泪水夺眶而出,有点酸,有点软,并且疼痛。

明妙,他叫着我,嗓音扣人心弦:面对这个世界,你要愿意敞开你的心,没有抗拒,没有分别,也没有羞怯,欣然地把你的心裸露出来,和他人分享,这就是信心;当你获得信心,就不会孤伶伶地活在这人世间。

风在白塔的上空盘旋,江阳堪布带领我走进白塔。

沿着宽大的木楼梯盘旋而上,进入殊胜之地,在莲台之上,秋英多杰仁波切盘腿趺坐,手指结成神秘的符号,他高大消瘦,嘴唇微微张开,身体不腐不坏,遍结五色舍利,最大的一颗舍利被供奉在琉璃瓶里,有鸽子蛋那么大,洁白如雪。

为什么会这样?

明妙,不要让你的头脑被任何概念局限,这只是真实存在。

一个凡人,他可以从牧童到佛陀,这就是秋英多杰仁波切所做的一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念,今天他是伟大的菩萨,除了温柔别无一物。

我张开眼睛,空气中充满了微妙的香气。

暮色四合,寺庙里缓缓流动着忧伤。

松诺给我倒水。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不会说话,他在寺庙里长大,七岁学画唐卡,在墙壁上画满精妙的图案。他将要长大,他希望见到我,却从不留恋——寺庙教会了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抱有期待,这明澈的少年从一开始就具备力量。

松诺,你的眼睛那么好看,我可以坐在你身边么?

那天晚上,少年默默翻看古老经文,我听了一整夜的风声,并不昏沉,也不想就此睡去。天色发白的时候,松诺牵着我的手,他看着我,眼神动人,我站起来,安静地跟随他,走出去,穿过整个寺庙。巨大的经轮无声转动,美丽的菩萨凝视人间,十七岁的少年沉默前行,我紧紧跟随,青山里的清晨寂静无声。

我们沿着遍布荆棘的小径一直向前,走过细小山泉,走过玛尼堆,山坳里隐藏着一座灰蒙蒙的庙,四下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庙很小,木门已经朽坏,门上画着一尊绿度母画像,我指着那画像,又指指松诺,他点点头,显露皎洁笑颜。

庙里更安静,有些暗暗的凉。

佛龛之上供奉着一尊木雕女人像,形容曼妙,神态销魂,面前摆放着几个水果和用玻璃碗盛放的清水。我心里想:她看起来竟然不像神,那眉目不是和凉若有几分相似吗?凉若看见她,或许会说也有几分像我。

背后响起脚步声,一位穿着红色僧袍的老人走进来,他又高又瘦,看上去过于朴实。

我合掌问候他。

哦耶。藏族人常常拖长声音这样感叹。

我问他这供奉的女神是谁,他听不懂汉语,我放下一点钱,跟着松诺走出来。

寺庙的围墙大半坍塌,残存着金粉和孔雀蓝勾勒出的佛像。

松诺停下脚步,看着一面石头墙壁,墙壁上凿出上百个拳头大小的凹陷,制成小小的佛龛,有人在这里供奉着自己的故事和心愿。我一路看过去,看见玛尼石、孔雀翎毛、红珊瑚、酒杯和枯萎的花朵。

松诺勾勾我的指头,指向其中一个,在那个毫不起眼的佛龛里,有一张照片:一个女子坐在大石头上,晃着双脚,她叫李明妙,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皮肤微黑的藏族男子,阿宝。

我呆住了,心里天崩地裂一般。

勒巴沟的大风猛烈地吹过来,桑青从山坡上奔跑而来,一直跑到我面前,他伸展手心,露出一颗千年前的古莲籽。

松诺趴在石壁上,拿出那张照片,他指指上面的人,又指指我,点点头。

我接过照片,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翻过来,照片背后有一行字,用蓝色墨水写的:我活着,就是为了你。

桑青。

那是我和他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索要一直佩戴在我脖子上的金色嘎乌盒:明妙,我偶尔离开,永远回来。

我捉住他的肩膀:桑青,如果遇到带枪的人,对他们微笑,不要露出牙齿,不要开口说话,不要回头看,立即离开,你得答应我,一定要答应。

他用力点头,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看起来很滑稽。

我不禁笑出来。

他挠挠头,翻开一个釉青色封面的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了一行字,送给我。

我活着,就是为了你。

——桑青它短得可笑,我看了又看。

他观察我的表情,问我: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拿过本子,在旁边写了另一行字,递回给他。

他郑重其事地接过去,也是很短的一句话:

男人的屁股怎么这么凉啊。

——明妙桑青哈哈大笑,笑着咬牙,我也笑,笑着笑着,眼圈红了。

这个釉青色封面的笔记本,此后一直陪伴我,桑青失踪之后,我带着它独自往返土登寺,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它从未离开过我。

此时此刻,在群山环抱之中,这一行蓝色字迹明亮如珠。

我活着,就是为了你。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走到山谷正中,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伸展手心,几滴冷雨迅猛滴落。桑青,你回来了,你来过这里,你在这里想念过我。

我低头看着照片,多希望自己是一粒青稞,老老实实长大,被他收藏。如果不是为了给人巨大的幸福,命运不会让你堕入深重的痛苦之中。我得承认,生活有时候不太美好,但它是公平的,一个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和最终获得的幸福一定是成正比的。

松诺,我要立即去子梅,为了桑青,为了终将到来的好运。

与江阳堪布告别。

他送我到寺庙门口,微仰着头凝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偏袒右肩迎风而立。巴颜喀拉山是幸福的,因此它才能一直赐福给投奔而来的人们。

江阳堪布,我已经得到了一颗舍利,它是你所说的信心。我伸开手臂拥抱他:我要把舍利带给桑青,告诉他,一个人可以得到勇气,可以得到自由,只要你相信,并付诸行动,人就配得上想要的一切。

江阳堪布笑起来:明妙,你要找到桑青。

是的,我握起拳头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学他的口气:基于慈悲和勇气。

来到结古镇,我雇用一部汽车前往巴塘机场。

司机是个结实的小伙子,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总是半低着头。车开得很快,在道路分岔的地方,我心里一动,请他停下来,问他能不能绕道勒巴沟,先去一趟文成公主庙。

他抬起头看看太阳,没说话。

不会耽误很久,我会多付你一些钱。我恳求着。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心里一阵轻松,一切都很美好。在唐蕃古道上,有块大石头,地下埋着一个黄铜罐子,一颗古莲籽安睡在洁白哈达之中。

是时候了,我要找到它,带走它,让一千年前的花朵在眼前盛开。桑青,我和你凭此相认。

车子渐渐行入山间,太阳升起来了,照耀灿烂色彩,五色经幡随风飘扬,一切都没有变。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中,还可以听见通天河从脚下潺潺流过。我有点疲倦,靠在椅背上假寐。路边停着一部警车,两个警察靠在那里抽烟,其中一个懒洋洋地挥挥手,示意我们的车子停下来,司机拿着行车手续,下车去例行检查。我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有人敲敲车窗,是那个警察。

他说:你下来吧,坐我的车,行李拿上。

发生什么事?我要去文成公主庙。

他摇摇头,这车去不成啦。

我跟着他上了警车,在派出所喝了两杯水,填了张表格。一个小时后,这部警车送我去了机场,我飞往成都,再从那里接着前往子梅。

一上飞机就睡着了,我觉得精疲力竭,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在北部小城转机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夏安。

就是在这个机场,我两次遇见那个眼睛细长的黑衣男子,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将带给你永生难忘的经历。第二次,他说:你再也不能见到他。我不信。今天他果然没有出现。

电话信号很不好,夏安正在爬雪山,说雪山上有一种蛇,竟然和人一起泡温泉。

我告诉他,今天是一部警车把我送到了巴塘机场,警察说:你在结古镇雇的那部车被扣留了,你运气真好。警察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个司机专门抢劫单身旅客,他身上有四条命案。

电话信号很差,我有点语无伦次,夏安在另一端叫着:什么?没听清楚,明妙你没事吧?

电话断了,我打过去,又断了,再打一遍。

我没事儿,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拼命点点头,又摇头,似乎他能看见:那个司机个子不高,很不起眼,他身上有四条命案,他没有在车里等,他拿着一根棒球棍,悄悄尾随旅客,看准了,一棍子敲在脑干部位。他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尸体就丢在勒巴沟里,那里荒无人烟。警察跟我说,你要感谢佛菩萨保佑,你太幸运啦,真是幸运啊。

夏安,我难以呼吸,我撑不住了……别怕,明妙,你没事就好。夏安说大吉大利……话没说完电话又断了,就这样反复打了七次,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我手脚发软,背靠着一面墙,一点儿一点儿滑下去,终于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我没这么哭过,这让我伤心欲绝。

夏安,我在去子梅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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