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和黄麟下楼，桌子已经摆好了，婆婆的脸色有些难看，公公在床上吃饭，没有上桌。

“小蕊哪里去了，去补习班没回来吗？”黄麟看不见外甥女，连忙问着。

“被她奶奶接去了！姥姥就是不如奶奶，怎么疼都是白扯。要是我能有个孙子，就好了！”婆婆含沙射影地说着，还特意扫了我一眼。

李俊辉听了连忙笑着说：“妈瞧您说得。小蕊在她奶奶那里把您挂在嘴边，老说您最好！”

婆婆狠狠瞪了他一眼，嫌他听不懂话，主要是说给我这个儿媳妇听得，他反倒替我解围了。

真有些饿了，坐下吃饭，只要不抬头吃得还挺香。黄麟一个劲给我夹菜，婆婆酸酸的开腔，“都是一家人自己吃就好，你多吃些，妈瞧着你瘦了。小诺啊，你要好好照顾你老公，男人就是家庭的主要支柱，身体垮了怎么行？好女人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老公，千万不能让老公生病！”说着夹起大虾放进儿子的饭碗里。

“爸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腰脱了？”我冷不丁抬头问。

饭桌上整个冷场，黄沄吃惊地看着我，婆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意思？爸的腰脱是个意外，你不是在指责妈吧？”黄沄毫不犹豫地站在婆婆那边，泼辣地质问我。

李俊辉是个老婆奴，岳母控，低下头一个劲扒饭，生怕战火殃及到他！黄麟涨红了脸，“姐，小诺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嘛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你什么时候这样怕老婆？”黄沄白了黄麟一眼，又探究地看着我的穿着，好像我突然变成了狐狸精。

我吃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饭碗，笑着说：“我只是想说，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古来的皇帝多少个老婆在照顾，不还是一样生病？老公的身体做老婆的自然心疼，可是生病也不是谁愿意的，没必要责怪谁！所以我没有一点质问妈的意思！而且现在的夫妻都在外面打拼，应该要互相照顾关心，而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您说是不是，妈？”

说完笑着看着婆婆，她显然很意外，被我的伶牙俐齿吓到了，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用。我去看看爸爸！”我来的重要目的要完成。

转身进了公公的房间，他正在无聊的翻着报纸，看到我进去笑了。

“爸，您也上了年纪，就不要干一些粗重的活了。这腰脱是去不了根的，好了也要自己注意。我给您带回来一些营养品要记得吃！”虽然黄麟买了礼品，我还是另准备了，这是我的心意。

公公开朗的笑着，“我这点病算什么！等过几天就能下床，到时候又是好人一个。倒是你们在外面打拼，一定要注意身体。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打小让你婆婆惯坏了，什么事都先想到自己。要是他让你生气，就看在爸的份上别跟他计较，夫妻是很深的缘分啊！”

我的眼眶热热的，忍住，感到公公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爸，我有时候也很任性！明天我们就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您要自己保重！”我知道再来是遥遥无期了，不由得有些哽咽。

公公见了急忙说：“小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里？我这几天就一个劲做恶梦，和麟儿怄气了？”

“没有！我们从来不吵架，爸您是知道的。”我急忙吸吸鼻子，“就是看您这样躺着，心里不好受！”

公公听了似乎有些相信，因为结婚两年来，我和黄麟真得没有红过脸。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公公一连声说着。

黄沄走进来，板着脸说：“妈在厨房忙了半天，你去帮着洗洗碗！”

我不想在公公面前和她争执，一言不发的出了屋，径直上二楼。黄麟在楼上看电视，见了我陪着小心说：“你何必和姐起争执，明天就走了。”

“以前我担待她，因为她是你姐！现在连你都不是什么人，我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老娘受婆婆气，受大姑姐气，够了！现在我要高调做人！

“小诺……”

门被推开，打断了黄麟的话。黄沄气冲冲走进来，看到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我让你帮妈洗碗，你一声不响跑上楼。你什么意思？妈那么大年纪为了给你们做好吃的，在厨房里忙了半天，你这可好，回来就钻进房间里不出来。吃完饭洗个碗能怎么样？一年到头不回家，做这点活还偷懒，真是没有家教！”

我被她最后一句话激怒了！瞪着她的眼睛说：“把你最后一句话收回去！”

她一愣，显然今天她发愣太多次！原本是任她搓圆捏扁的小羔羊，竟然敢和她瞪眼睛，难怪她吃惊！

“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洗碗？貌似桌子上的菜没有一样是你做的吧！我赶了半宿的路所以钻进屋里，你在干什么？我一年到头不回家，没吃家里，没用家里，总比某人好！洗个碗能怎么样？那你为什么不去！你这样冲进别人的房间，才是没家教！”我毫不客气地和她撕破脸皮。

“你……”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黄麟赶忙把她推出房间。

我坐下来，等着我婆婆的到来。我知道黄麟是摆不平那两个女人的！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人上楼来。

好半天，黄麟回来了，整个人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小诺，求求你忍忍！我真的好累！”他一脸的无助。

我直接当他放屁！我在他家受到这样的待遇，一大部分是因为他的态度。他永远不会当着婆婆的面帮我说话，不管谁对谁错！因为一年回家的次数有限，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他好过，我选择了忍耐。

这种态度被当成了好欺负，没脾气，家庭是和睦了，不过我永远被隔离在外面。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突然间很解恨，之前的怨气出了一大半！

回头想一想，我和黄麟之间的问题很多，这些都是我们婚姻的隐患。即使没有伯宁的事情，我们能走多远也是个问题！

“小诺，快下来。你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大姨二姨和表弟堂兄都来了！”婆婆大声在楼下喊我，声音里充满了热情的味道。

亲戚们都来了，婆婆一定是满脸笑容，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到她的亲热。我赶忙下楼，脸上也堆满了笑意，做戏嘛，我也会！

“小诺变得这么漂亮啊！大城市的化妆品和整容就是厉害！”大姨向来心直口快，心眼转的慢。

“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大姨二姨好！”我一口气说着，心里盘算着应该还少几个亲戚没到场。

“小诺她们带回不少礼物回来，每人都有份！”婆婆笑着说，然后让黄麟去取，还拉着我的手坐在她身边。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向来不使唤我干活！我顺势搂住她的胳膊，亲昵地像对母女，婆婆一怔随即恢复正常。

黄沄走进来，也是笑容可掬，不过偶尔扫过我的眼睛里带着犀利地光芒。

黄麟提着行李袋走进来，放在床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大堆礼物。男士都是内衣，女士都是香水，没得挑也不用选。

“小诺她们一回来就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姑姑笑着说，一脸的真诚。她和公公性格很像，是我尊敬的长辈。

大姨和二姨凑过去，拿起来仔细地看，“这些都是大牌子啊，商场专卖。不过我们整天干活，浑身臭烘烘的，喷上这个就是又香又臭。”

“妈，表哥和表嫂大老远买回来，你就应该怀着感激地心收下！还说三道是的，我要是表哥下次什么也不买！”表弟正在青春的叛逆期，总是喜欢挑大人的刺儿。

“死孩子，我哪里有挑刺儿，就是顺嘴一说而已。明个儿出门进城的时候用，正好我没有呢。”

婆婆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黄麟忙笑着说：“最近小诺工作很忙，我一个人去卖礼物，挑了半天拿不准主意，还是售货员帮忙挑的。”

“售货员当然是挑不好买的物品推荐，她们最喜欢骗你们男人了。要说到买东西，还是女人在行！”爱说的二姨开始秀她的砍价故事。

其他人偶尔插一两句嘴，婆婆端上来一大盘子水果和瓜子，大家说笑着边吃边聊。姑父、姨夫去了公公的房间，黄麟带着表弟堂兄上楼去玩了，我留下来忍受。

屋子里只剩下女人，话题更加麻辣起来，不一会就波及到了我。

“小诺啊，这话我本不应该问，可是咱们都是实在的亲戚，问了也无妨！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大姨很三八的问。

不应该问就不要问啊？我在心里嘀咕，嘴上说：“一直没有避孕，可是一直没有动静。看来是我们和孩子无缘！”真的是无缘了！一直梦想着生个像黄麟或我的宝贝，看来不可能了！

“什么无缘？是缘分未到罢了！”婆婆第一个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