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这样做不想要任何回报。纯粹是因为你和阿姨让我莫名的想要亲近,和喜欢小诺无关。即便我们永远只能是朋友,我也想对你们好!”他直接说着。
妈妈听了叹口气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捉摸不透,你和小诺能不能走在一起就靠缘分吧!不过我和你叔叔是真的喜欢你,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呃?没事说这个做什么?好像当我是透明人!
“如果叔叔、阿姨不嫌弃,我就认二老做干爸干妈!”说着雷赫竟单膝跪下给爸妈斟茶了。
“好!”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爸爸说,“老头子,我们晚年得子了!这下你不用担忧小诺欠赫儿的情了,两个都是我们的孩子。将来他们要是成了一家人更好,成不了我们也是一家人!”
爸爸也十分高兴,接过雷赫手里的茶,慈爱地说:“乖儿子,快起来!”
小刘拿出手机拍照,说要留住这个感人的瞬间。
“我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这是一位得道高僧送给我护身用的,在我身上戴了二十多年。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图个好彩头吧。”爸爸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菩萨交给雷赫。
“谢谢爸妈!”他高兴的接过去,扭头看看我笑着说:“妹妹,还不认哥哥?”
怎么稀里糊涂就有了个哥哥?虽然在情感上,我早就把雷赫当成自己的哥哥了,可是突然开口叫还真是叫不出口。不过他的那个“爸妈”叫的还真是顺嘴。
他也不为难我,管家进来请用餐,我们一起去了餐厅。长长的餐桌,银质的华丽烛台,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专门倒酒、上菜的仆人。每吃完一道菜再上下一道,一顿晚餐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雷赫耐心、细致的给爸妈讲解每道菜的特色,吃法式西餐的注意事项,不时逗得爸妈开心的笑。突然意识到,他的脸上竟然开始出现笑容了。其实他笑起来蛮好看的,不像之前那样有距离感。
吃完饭他提议打麻将,这可是妈妈的最爱,我们四个人刚好凑成了一桌。玩了几圈我就感觉腰酸背痛,上楼冲澡然后睡下了。
第二天,雷赫派了车和司机送我和小刘去LAFE公司。爸妈则坐车去四处游玩,他也去工作了。
FANNI已经在公司恭候多时了,看到我的到来很高兴。顾不上聊天就拉着我去了他的工作室,我看到许多漂亮的秋装和鞋子、包包挂在里面。应该是下一季的主打商品,我需要穿上她们拍杂志吧。
哥本哈根的夏天正是最绚烂的时候,走在时尚顶端的设计师已经在忙着推出秋装了。尤其是一向有时尚领头羊之称的LAFA更是首当其冲。真不知道设计师们的无穷创意都是源于什么?他们的想象力似乎是不可限量的。
“这些都是秋季主打商品,我的‘静’系列。”FANNI像看着心爱的孩子一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静系列?不由得想起一句诗,轻轻念出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你也喜欢泰戈尔的诗?我的灵感正是来源于他!”FANNI兴奋的说着,眼睛里透出艺术家特有的痴狂,“当我们明眸昏黄之时,回首那些过往,有的定是心境的脱然,如那喜欢听的佛语: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似莲花开!如此的宁静无声,如此的超然物外!因生的绚烂,死也如此的静美!既然生,就生如夏花之绚烂;淡然死,却死若秋叶之静美!”
我不过是只知道这两句而已,听他这样念出来感觉好美!那种枯黄的颜色不是我喜欢的,眼前的裙子却让我跃跃欲试。摄影师就等在摄影棚里,小刘拿着我需要穿得服装去了化妆室。
在这里我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模特,化妆师似乎有些不待见,他们对美的理解似乎和东方不同。化完之后,听到他不住的“啧啧”,再看镜子里,我的脸突然多了几分欧洲味道。
“黎姐,你好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小刘睁圆眼睛盯着我轻呼。
美轮美奂到自己都恍惚,进了摄影棚,正在摆弄摄影机的摄影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语言。不过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其中的肯定。语言不通怎么沟通呢?我微蹙眉头,看到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轻轻按下遥控器,奇特而优美的音乐声在屋子里响起。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置身于古老的大森林中,脚下是厚厚的落叶,空中慢慢盘旋而下的似乎是黄色的蝴蝶。
惬意的躺在落叶上,自己仿佛也化身成成为无数落叶中的一片,终于找到了归宿,忘情地投入到大地母亲的怀抱!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扭头看到摄影师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已经进行,摄影师请我去换下一件衣服。不用语言的交流,每套衣服配上不同的音乐,完全靠我自己的理解,自然而然的做出各种动作,摄影师不停地抓拍。立即就可以在电脑里看照片的效果,我尤其喜欢躺在地上的那张,黯淡的眼神,整个人像叶子般贴在地上,散开的长裙上面满是或完整,或破碎的黄叶,美得让人心碎。
“太完美了!完全演绎了‘静’的内涵!”FANNI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下午要去出外景,中午说好FANNI请客,我也就不客气地接受了。抽空打个电话给爸妈,他们似乎玩的正高兴,有仆人跟着我很放心。
“黎小姐,到了哥本哈根不吃三明治算是遗憾。我请你吃最地道的三明治。”FANNI开车带着我和小刘去了本地的老字号“艾达戴维森”,一路上给我们介绍这家店的历史。始创于1888年的单片三明治老字号,有大约一百七十七种。
完全弄不清哪一种好吃,全凭FANNI做主。服务生端上来立刻勾起了我的食欲,三明治上面堆了新鲜的大虾和肉制品,上面浇得酱汁味道和特殊。细细品一口,应该是用土豆和茴香做成的。
“FANNI!”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扭头看到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走过来,眼神深邃精神矍铄。
FANNI站起来,看他的态度似乎对眼前人很尊敬却并不卑微。他看看我似乎在介绍,我连忙站起来。
“黎小姐,这是我们LAFE的总裁莱文先生。”
呃?大总裁也会来这种小店?看到莱文已经伸手,忙握过去。看到他凝神看着我的脸,深邃的眼神除了让我倍感压力之外还感到一丝慈爱地味道。
“黎小诺?对吧?”他的中文很流利,这倒是让我很惊讶,忙点点头。
店里几乎没有空座,既然是熟人免不得坐在一起。FANNI还是习惯母语,和莱文聊天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直觉他们似乎是在谈论我。
“黎小姐,我能看看你的戒指吗?”莱文突然扭头望着我说,眼中藏着炙热。
上次FANNI就拿着我的戒指研究了半天,还说要回去翻LAFE的杂志,勾得我也想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是不是珍品。今个儿正好LAFE的总裁在这里,他应该最清楚LAFE的第一代设计。摘下来递过去,交到莱文手中。
他拿过去不等细看脸上就变了颜色,急忙翻转着看内环,“ZPR!”他在惊呼,然后细细的打量我,紧接着竟然匆匆离开了。
莱文的举动让我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FANNI,他也纳闷的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状况。
哎呦!我的戒指还在莱文的手中。算了,他一个跨国公司的大总裁不会贪污我的戒指,一定会还给我的。不过他的态度却让我有些忐忑不安,难道这枚戒指果真有些来历?再没心情吃饭,趁着去洗手间打电话给爸妈。
“妈,你给我的戒指真是外婆留下来的?”我忍不住问着。
妈妈似乎没有料到我问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说:“无缘无故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是一枚极普通的戒指,上面既没钻石也没宝石,还能是古董不成?我和你爸正玩得高兴,你早点回来,到时候再闲聊!”说完匆忙挂断了电话。
妈妈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我从小也见过外婆,不像是能认识莱文这种大人物的人。不过,我隐隐感觉妈妈好像在故意逃避这个话题,或许是我多心了!
下午没有看到莱文的影子,工作完之后直接回了城堡,爸妈竟然早就回来了。
“小诺,你手上的戒指呢?”妈妈一眼就发现我的戒指不见了,有些紧张的皱着眉头。
笑着把FANNI的话和莱文的表现学了一遍,玩笑得说:“他们一定是以为那枚戒指是LAFE的设计,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