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忿,纷纷喊价,最后那一副画被人以两千五百两的银子买走,在凌州,两千五百两可以够普通老百姓过一辈子了。而那买走画之人仿似未有所觉,反而满脸兴趣,仿佛捡了一个大便宜一般。
王敏之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扭过头来对米多多道:“米小姐,我早就想欣赏你的大作了,请!”
米多多轻轻一哼道:“那些人真没眼光!”说罢,她走到画像前提笔便画,开始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她的绝世好点子一定要起作用啊!
王敏之一见米多多拿笔的样子,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只一个姿势,就让他看出了十几个不合理的地方,手抬太高,笔杆握的太低……可是在见到她画画的技巧时,眼里不禁露出些许惊讶,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画法?”
“作画时,闲杂人等禁语,本小姐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米多多一边画一边说,夏寻梅说这是工笔画法,她可不知道什么是工笔画。
王敏之碰了一鼻子灰,却见到她画的东西时,嘴角终是微微上扬,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楼少凡,楼少凡却神色不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说实话,米多多的画技和王敏之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这一副人物画却画得极为灵动,画像上的男子丰神如玉的站在浴桶之侧,画面上水气盈盈,他的身上仅着一件极薄的中衣,里面的关健部位若隐若现,一双眼睛画的极为传神,温情脉脉,儒雅而高洁。
看这一边俨然是一副活脱脱的美男出浴图,而他的身侧画着一位身着纱裙的女子,那女子的身材极尽曼妙,风姿卓绝,只是那女子的脸却没有画。
楼少凡看到那副画像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他走到王敏之的身侧道:“敏之,这一次你只怕是输了!”
王敏之扬了扬眉毛,而楼少凡的画像一挂出去,在场的女子个个为之疯狂。
米多多将手负在身后道:“有哪位姑娘愿意把自己的画像和楼少的画在一起?画好之好,这一副画就归出钱买画的姑娘,起价是一千两!”
米多多缓缓的走到楼少凡的身侧道:“少凡,只是画你一张画像罢了,你可别生气。说实话,自从那一日见你洗澡之后,我便一直念念不忘……”
楼少凡恨恨打断她的话道:“够了!米多多,你还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画像也画的出来!”
米多多笑道:“你如果觉得不想让这张画像流到其它的女子手中,你可以自己出钱买下来,旁边的女上画上我自己就好了,典型的鸳鸯戏水图……”
楼少凡恨的牙痒痒,扭过头不去看她。
米多多的话一出口,台下马上有人喊:“我出一千五百两!”喊价的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女子,米多多认识她,她是富商刘若能的独女,也是楼少凡的忠实追求者。在她追求楼少凡的漫漫征途中,她经常看到这个女子。只是她一想像这这个女儿和楼少凡在一起的样子,而且还是标准的出浴图,她就忍不住全身恶寒。
“我出一千八百两!”喊价的是醉香楼的花魁栖月姑娘。
“我出两千两!”
“……”
王敏之看着楼少凡道:“你还真是祸水,就算是离开阳城了,到凌州还有这么多的追求者。”
楼少凡冷冷道:“你的追求者也不比我少,只是你刚来凌州罢了,否则我打赌她一定会画你的画像。五千两!”
他的吼声把那些还在喊价的女子吓了一大跳,俱满服惊疑的回过头来看着他。
王敏之淡淡一笑,听到他的吼声不由得微微一惊,他的性情素来恬淡,王敏之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五千两银子就算是大的商行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再没有人出的价钱比楼少凡高了,米多多笑呵呵的寻过笔墨,不待楼少凡反应过来,极快的就将自己的画像画了上去。画中的男子高雅无比,女子笑意盈盈,登对的紧,尤其是那女子的眼晴,灵动中透着的丝丝狡黠,可爱无比,与男子的清冷相映成趣。
楼少凡咬着牙看着她的举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却又因为在人前不能失了风度,冷着一张脸将那张画像抽了过去。
米多多笑眯眯的把画像递给他道:“少凡,你可要好好的保存这张画哦,等我们大婚之后就放在卧室里,这可是绝好的纪念。”
“大婚?”楼少凡接过画像冷哼道:“等你赢了我再说!”
米多多眉开眼笑,满脸的不以为意,有些得意的走到王敏之的身侧道:“王公子,你输了!”
王敏之微笑道:“愿赌服输,米小姐不但画技超群,而且聪慧非凡……”
“高帽子不用戴了,我只问你,什么时候向我陪礼道歉?什么时候将金锁奉上?”米多多的嘴角上扬,白皙的脸上满是兴奋和志得意满,只是一想起这一次是用楼少凡的画像取胜,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太爽,只是一想起那一日楼少凡对她的淡漠,她便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
王敏之笑道:“我在楼外楼备下酒宴,不知米小姐今天中午可有空?”
“没空!”米多多的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道:“本小姐中午约了人吃饭,也在楼外楼,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话,就等到四日之后,你们全输了时一起道歉吧,三个人同时说对不起场面更加壮观!”说罢,她伸手一推他的胸口,再一扬袖袍,坐上那顶四人抬的轿子扬长而去,两边的丫环在她坐上去时又开始撒起花来。
王敏之只觉得心里一阵酥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坐着轿子远去。他看着楼少凡道:“这个女子我看上了,四日之后你可别故意放水!”
楼少凡冷冷的道:“我如果想娶她的话早就娶了,不会等到今日,只是她也着实有些古怪,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还会做画。”
“她作画的技法实在是特殊的紧,四日之后我定要向她好好讨教!”说罢,王敏之的两眼定定的看着米多多消失的方向发呆。
钟恨离哈哈大笑道:“敏之,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女子,实在是精彩!我倒觉得这个女子的性格实在是可爱的紧,如果真娶回家做妻子应该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后天你不会想对她放水吗?”王敏之问道。
“放水肯定是不会!”钟恨离道:“女人嘛,有不错的追求是可以的,但是和面子比起来还是面子比较重要。”
楼少凡淡淡的站在那里,他的眼里也透着一丝淡淡的惊奇,这个女人除了胆大包天之外,没想到还是有些本事,那副画确实画的不错,而那种作画的方式更是从未见过,除了那画上的内容让他愤怒之外,其它的倒对她存了几分敬佩之心。
只是她想要赢他,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一想起日后再不再受她骚扰,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米多多赢了王敏之的消息不径自走,赌场老板赚的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以一陪千啊,他赌了几十年从未有过的情况啊!因为这一场比赛,原先一直赌米多多会输的人也开始犹豫起来,只是一想到她根本就不会下棋的事情,又都接着买她输。
米多多洋洋得意的坐着四人轿往米府的方向走去,走到横波塘的时候,为首的抬轿之人的腿上传来一股剧痛,他身子不稳,斜斜的往地上摔去,轿子顿时失去平衡,米多多也重重的往地上摔去,摔得她头晕眼花,她忍不住大骂道:“你腿瘸了啊!连个路都不会走吗?”屁股摔的生痛,痛的她想哭。
轿夫敢怒不敢言,米多多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站起来,却见一个俊雅的面容在她的脸前放大,那张脸上满是讥笑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路都不会走而要让人抬着走吗?”
米多多皱着眉头道:“我想坐轿还是走路,关你什么事!”
“整个凌州都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不关我的事吗?”沈浩轩的脸上满是凶狠的道,他那张平日里满是笑容的脸此时爬满了怒气,水汪汪的凤眸里也杀气腾腾。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和你一般计较。”米多多咬了咬牙道,说罢,转身便欲绕过沈浩轩,却被他的折扇拦住。
她恨恨的道:“沈大爷,你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对呢?要不要去看大夫,我上去告诉你的顾大夫包治百病,你真的应该去看看他了!”
沈浩轩冷冷的道:“我看你才有病!”
米多多生平最恨别人骂她有病,当下两手一叉腰道:“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祖宗十八代都有病!”骂完之后,才想起他暴戾的性情,只是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