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碧空万里,艳阳高照,可比这天气更热的是四季花语的开业典礼。围观的人挤了一层又一层,还有无数载了贵族家眷的轿子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双双明亮而好奇的眼睛从微微拉开的帘子里向外张望。我们请来了全京城最有名的戏班,狮班,唱了个满堂彩,但最压轴的节目却是我们自己店里春夏秋冬四位姑娘弹唱的一首《小桃红》,音乐声起,江南醉人的春色仿佛就从她们的指间悄悄流进京城燥热的空气里,骚动的人群犹如聆听天外之音般逐渐平静下来,而我则从半空徐徐而降,身着淡绿丝裙,肩披绿色长绸,手挽花篮,脸蒙白纱,在音乐声中,将花瓣洒向人群。原本寂静的人群再度骚动起来,还有人大呼:“仙女下凡,仙女下凡啊!”
当然,我可不会飞,这一效果来源于电视剧里吊钢丝的灵感,此时没有钢丝就用结实的细绳代替喽。合着音乐,我将长绸舞得灵动炫目,如雷的掌声中,我再度飞升而去,清风拂面,却将我的面纱吹落,慌乱中,我的眼睛遇上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居然是皇宫里弹琴的男子,而他的目光也紧锁着我的脸,我慌忙离场。
开业第一天的生意比我想像的还好,预约爆满,店里的顾客也应接不暇,精油和玫瑰花水卖到一百两银子一瓶,护理一次二十两银子,一天的收入竟然上万两。老杜捧着一大把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兰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拜。
我伸手在她父女二人眼前摇晃,“嘿,嘿,别傻眼了,等鲜花店开起来了,我们的生意会更好呢。”于是,嘱咐他们忙完这几天后要把对面的鲜花店也准备起来,一定要赶在七夕前开业,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难道有人来闹事?果然,一群拿刀带棒的人横着进了店,原来是九贝勒的小舅子。只见他抓住老杜的衣服,恶语相向,“老家伙,这块地儿是九爷的?现如今九爷要把它收回,你给我滚蛋!”
老杜争辩道:“这分明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又成九爷的了?”
那厮显露一副凶神恶煞像,“爷说是九爷的它就是九爷的,你怎么着吧。不滚的话,兄弟们,给我上,砸了这店!”
居然有人敢来砸我的场子,我冲上去伸手一挡,“大胆,谁敢动我的地方。”
他蛮横地踱至我面前,拿折扇戳了戳帽子,已不认得改换女装的我。“哟,这娘们还真水灵,爷今儿不但敢动你的地儿,还敢动你。”说完狞笑着来摸我的脸。
我大怒,抓起桌上一杯刚倒的热茶往他脸上泼去,他被烫得嗷嗷直叫,恼羞成怒,大吼道:“把这小娘们给我带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刷”地挡在我身前,那群人居然没有一人敢再动,九贝勒那小舅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只听白影一声低喝,“还不快滚。”那群混蛋便连滚带爬飞也似的逃走了。
“多谢阁下挺身相助。”我对着这白色的背影道。
“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阳光正好从他的背后照进来,映衬得他英俊非凡的脸散发着柔和的光,居然是他——弹琴的锦衣男子。
“是你?”我的嘴圆成了O字形。
他的脸上再度展现浮云般的微笑,“是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你是店主的什么人?”
我狡黠地一笑,“我?我是店主的店主啊。”
他愕然,“既不愿说,也不强求,只是我们一定还能见面,告辞。”走至门口却又回头,“不是要谢我吗?想想怎么谢?”
若兰挽住我的手臂,凝望他离去的背影道:“落儿,他是谁啊?”
我双眉一扬道,“我也不知道,管他呢,我们数我们的银票吧。”
若兰看着我神采飞扬的样子,无限钦羡地道:“落儿,你是不真是仙女啊?那么美丽,那么勇敢!”
“有她那么傻呵呵的仙女吗?”十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个十三,逮着机会就糗我,于是我清清嗓子道:“是呀,我就是一傻呼呼的丫头,哪有十三爷俊朗清逸,文武双全啊!若兰,你说呢?”
十三笑着摇头,“算我说错了成不?小四嫂,该回家了。”可当他看到满抽屉的银票时顿时傻了眼。
我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服了吧?你就等着分钱吧!”十三真心实意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