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背后似乎一寒,这人和她家王爷一样,冷。
“睦王妃,上官绮听闻睦王妃才艺超群,可否请你献曲艺。”上官绮跳过皇甫傲的审视,朝慕容璃微微一鞠。
这一举,可折杀了不少人的眼珠。上官绮是燕麦国的公主,慕容璃是慕容府的六小姐,慕容家权力再大。一国公主与一府小姐,还是有天壤之别。论身份,论地位慕容璃都不及上官绮,加之上官绮算是长嫂。慕容璃没向她敬礼已说不过去,怎么好反过来让嫂嫂给她敬礼,她的态度恶劣的令人为上官绮叫屈。
慕容璃头也未抬仿佛未听见一般,手指把玩着皇甫欢粉嫩嫩的小脸,她可没忘记那日在翌王府当着师哥的面要杀上官绮,她也不认为上官绮的度量大到可以当事情都没发生过。
听闻她的才艺超群,听谁说的,外人对自己的传言她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人尽可夫,什么残花败柳,什么什么,记不住太多啦!大有流芳百世的意思。就连碰巧在皇宫里遇到那个爱哭鬼,都能将她的传言念得行云流水,就跟哼小曲。
慕容璃当众不领情,上官绮有点下不了台,面子渐渐挂不住。
一阵清冽悠扬的琴声传开,透着一股子安静淡然。众人目不转睛,看着坐在琴前的轩辕莫,猜想他这是在为他的王妃解围,熟不知,他是在为慕容璃解围。他能不知那丫头,除了唱歌,歌声动听之外,对抚琴简直一窍不通。琴落到她手中,琴弦一根也保不住。
轩辕莫半闭着眼,修长而白晳的手指抚在琴弦上,十指灵活自如,每根手指拂过琴弦的动作都那么优雅,琴声更是令人心旷神怡。若说上官绮的琴声动听,那么轩辕莫的琴声就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造境。
轻灵悦耳的琴声,一点点吞噬着慕容璃的心扉,却划不开她内心的悲哀。轩辕莫的琴声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一种让她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
凤求凰,师哥说过这曲子不为别人弹,只为她。现在师哥居然当众弹给所有人听,慕容璃想冲上前去,砸了琴。
皇甫傲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变得僵硬,偏头看着慕容璃,想从她眼里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情绪。美丽的双眸,淡泊如水,嘴角上扬起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她不是因轩辕莫的琴声,这笑容从她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挂在她嘴角上,她很能控制脸上的变化,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变化,和内心的急促。
“怎么?还不打算放弃,你师哥不能满足你吗?”皇甫傲俯在慕容璃耳旁压低声道。
慕容璃扭头,唇刚好碰到皇甫傲嘴唇上,慕容璃先是一愣。接着偏过头,迅速低头,继续玩着她怀中的皇甫欢。
慕容璃唇上的温度还残留在皇甫傲唇上,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相贴,皇甫傲差点把持不住。见慕容璃脸上染上一抹晕红,心情大好,轩辕莫的反应更令他心情舒畅。
“砰!”同一时间,一根琴弦断掉,晶莹透亮的弹弦被染成暗红色。轩辕莫食指上的血滴在琴上,俊美的一张脸冷得像是零下十度的寒冰,琥珀色的眸了中有化不去的忧愤,目光凝聚在前方的某处焦点。
十指在琴弦上飞舞,悦耳的琴声瞬间即逝,零零碎碎的音符时高时低。琴由心生,轩辕莫此刻的琴声充分反映了他此刻的心情。锐利的琴弦划破手指,轩辕莫却不理睬,十指越弹越快,快的肉眼几乎捕捉不清他在琴上飞舞的手指。琴弦的颜色都快和琴身融合一身,那是他指尖上流出的血。
众人不明所意,好听的琴声怎么突然间跑了调?简直就像慌乱的马蹄声。
“砰!”一声巨响,琴断成两节。
轩辕莫的手停在空中,指尖上的血,滴在桌面上,看一眼插在琴上面剧烈摇摆的银针。望着慕容璃,见一直搁在她腰间的手,琥珀色的双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悲痛。
“琴是用来弹的,不是用来发泄,与其让你侮辱它,不如让我毁了它。”慕容璃逗着怀中的皇甫欢,看也没看轩辕莫一眼,她怕自己看到他指尖上流的血,一时忍不住奔向他。毁了琴,是不想让他伤害自己,第一根琴弦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的指尖被锐利的琴弦划破。
“相公。”上官绮奔向轩辕莫抓起他的手。“相公,你的手,竹儿快……”
“没事。”轩辕莫漠然置之,不露痕迹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丢下上官绮自行走向位置。
“灵芝……”
“就是伤了几根手指,又不会死,叫什么灵芝。”慕容璃打断皇甫萧,上官绮握着师哥的手,她心里就不爽。
坐在一旁的灵芝暗自叫苦,一个是她主子,一个是她师傅,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为难啊!
“睦王妃……”竹儿第一个站出来,她是丫环,现在的场面她没权力发言。但是,她就看不惯如此嚣张的慕容璃,新仇加旧恨,一起涌入心头。那一日在翌王府这贱人要杀公主,若不是她挡在公主身前,公主就死在这贱人手中。
“竹儿,没你说话的份。”上官绮温怒,这丫头就不知道看场合说话吗?
“咳咳咳。”皇甫南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出面化解恶化的气氛。“难得大哥如此雅兴献上一曲凤求凰,四弟也想献丑,了表心意。”
“四哥,大哥的凤求凰只求了一半。”皇甫幻好整以暇的笑语调侃。皇甫南突然从西域国回月牙国,绝非如他所说那般,西域国主请他代西域国出使月牙国,签什么永久和平条约。
慕容明这颗毒瘤还未除,先是多出轩辕莫这只虎,现在又跑回皇甫南这只狼。二哥的皇位堪忧啊!毒瘤心中长,前有虎,后有狼。
“你就是六弟吧?”皇甫南看着对面的皇甫幻微微一笑。“十六年未见,想不到六弟已经长这么大了,记得当初我去西域国做质子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爬。”
“什么在地上爬,你走的时候我已经三岁了好不好。”皇甫幻涨红一张俊脸,哇哇大叫。
“六哥,你三岁了还在地上爬?人才啊!”皇甫雪幸灾乐祸,不停地拍着皇甫幻的肩,对他竖起大指。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皇甫幻身子向左边倒,拍拍被皇甫雪拍的肩,这丫头把一手的油擦在他肩上。
“想必你就是月牙国唯一的公主,雪儿公主。”皇甫南报以歉意一笑道:“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你。”
“雪儿见过四哥。”皇甫雪很有礼仪的站起身,朝皇甫南鞠了个万福。“四哥,你干脆把大哥未求完的凤求凰求完得了。”
被破坏的气氛被皇甫雪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给拉了回来。
“凤求凰就留给大哥,以后再求完,四哥从西域国带回来了一把奇特的乐器,想当着大家的面献丑。”啪啪啪!皇甫南举手拍了两声,一名太监将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送到皇甫南手中。
皇甫南拉开白布,众人惊愕住,这是什么怪乐器啊?轩辕莫和皇甫傲见皇甫南手中的乐器都同时感到惊讶,不觉把目光放在他中乐器上,而慕容璃一直将自己排除在外。古代的乐器不都是一个样,古筝、琴、琵琶、二胡等等,这些全是她只能摸不能弹,有本事他能拿出二十一世纪的钢琴、电子琴、小提琴、吉它……
“这是什么乐器?”皇甫雪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皇甫南笑而不答,往前走几步,将乐器放在颈部上,旋律豪放、冲动,又温柔、沉静,表现出他睿智和较深的音乐感。
音色优美,感情丰富,音色清澈甜美,具有非常迷人的魅力。所有人都静下心来,怡神静听,因为没听过,所以好听。但在慕容璃听来就是,手不够精,曲不够熟练,还经常跑调。好熟悉的曲子,是她最喜欢的经典名曲,等等……
“沉思。”慕容璃抬头惊呼出声。
唰地站起身,见皇甫南颈上的乐器,不是小提琴是什么?
慕容璃身子一僵,脸色瞬间苍白,手一松。
“啊。”太后见孩子从慕容璃手中滑落,被她的惊人之举吓一大跳,捂着嘴叫出声。
皇甫傲眼明手快,接住从她手中跌落下来的皇甫欢。
“你没事吧?”皇甫傲单手将皇甫欢抱在怀里,一手拍着呆若木鸡的慕容璃,她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她把慕容紫的孩子,看得比好自己的生命还重,孩子从她手中滑落下去,她居然没有反应。
“璃儿。”慕容紫将手中的孩子丢到皇甫萧手中,跑到慕容璃身旁,冷若冰霜的脸上全是担忧。
轩辕莫握紧拳头,强忍住冲向慕容璃的冲动,皇甫幻和皇甫雪也有点惊慌。大臣们还沉醉意在皇甫南的音乐中,慕容明父子扫一眼慕容璃之后又将目光转移开,林娇娇看也没看慕容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