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到达了华玉宫时才自觉的停了下来,帘子一掀。公主的贴身宫女杏儿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叶芷兰后便道:“芷兰郡主,你好歹是来了,公主都等你多时了。”
叶芷兰赶紧的跳下马车,对着杏儿抱歉的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有事给耽搁了一下。”
杏儿笑笑,道:“郡主,你可别对奴婢说这些,奴婢哪里受的了呀。您还是快点进去吧,公主都催了好几遍了。”
杏儿一边说着,一边要拉着叶芷兰要走。这时,她的眼睛便落在叶芷兰身后的若溪身上,问道:“郡主,这位是?”
“这是个仙女。”叶芷兰呵呵的笑着,她对皇宫已经是轻车熟路,自然也不用杏儿在前面带路,直接拉了若溪的手,轻快的往华玉宫而去。
“芷兰姐姐,你来了。”一进门,便见一个大约16岁左右,穿着华丽的女子主动迎了上来。女子发髻上的金钗玉环衬出她清丽的容颜和高贵的身份,只是女子脸色苍白了很多,仿佛久病初愈一般没有血色。
“公主殿下。”叶芷兰赶紧的俯身行礼。虽然两个人年纪相仿,且是姨表姐妹,但毕竟是在皇宫之中,礼数是必不可少的。
司徒紫玉赶紧的搀扶起她来,道:“好了好了,你每日前来都是这样的见面礼,我不是说了么,能免则免的。”
叶芷兰轻轻一笑,这样的对话每次都要进行一遍。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每一次她还是照常行礼,这是规矩。
司徒紫玉也知道叶芷兰的个性,也笑了一笑,便将目光投到了叶芷兰身后那个一动不动却美丽倾城的女子,问道:“咦,她是谁啊?“
“她是我的妹妹……冷若溪。”叶芷兰慌忙的将若溪拉到了公主的面前,小声催促道:“若溪,快给公主行礼。”
若溪却没有动,只是用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望着司徒紫玉。眼神中,清亮而淡漠。
叶芷兰看一眼若溪,知道她的脾气倔强而固执,便赶紧的对着紫玉公主解释道:“对不起公主,我妹妹才来不久有些规矩还不懂。”
司徒紫玉是个十分不计较这些的女子,为人善良。虽然见若溪不于自己行礼,却并不见怪,只是道:“没关系的,跟我不见外反而更好。来,坐吧。”
三人落座,宫女便送上了几盘点心。
司徒紫玉一双美目盯着若溪不停的看着,赞叹道:“芷兰,你的妹妹长的可真美,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公主夸奖了。”见若溪一直不吭一言,叶芷兰只得带她回话,又道:“只是我这个妹妹自小在山野之中长大,对于宫中的规矩,知之甚少,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这样不是更好么?”司徒紫玉一脸的不以为意,反而赞道:“宫中的规矩多如牛毛一般,烦不胜烦。若是若溪不注重这些,我反而觉得高兴。”
叶芷兰看一眼若溪,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眼睛却一直顺着华玉宫豪华的天花顶,一路延续到了那袭紫色的床帏之上。
司徒紫玉笑了一笑,道:“好高兴你能带她来见我,让我又多了一个朋友。要知道,这皇宫就如同鸟笼一般,我真希望能够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一些。”
“皇宫不好么?”正环顾四周富丽堂皇的宫殿的若溪听到这些话后有些的不解,便道:“这么美丽的地方,你为何还不喜欢?”
司徒紫玉婉约一笑,道:“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光鲜,却没有见到里面的黑暗。皇宫就是一座美丽的牢笼,而我母妃,就是这个牢笼中的受害者。”
若溪稍稍一愣,便问:“你的母妃不是皇后么?”
司徒紫玉摇了摇头,道:“我母妃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因为生的俊美所以被父皇临幸,后来生下了哥哥,便被寄生为贵妃。那时的母后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因为她为人低调不恃宠而骄。可惜,在我3岁的时候,母妃却被人所害。”
“公主。”叶芷兰赶紧的上前握住了司徒紫玉的手,劝慰道:“不要再提那些那些伤心事了,都过去了。”
司徒紫玉点了点头,笑着掩饰自己的悲伤,只是道:“我只是看到若溪,想要跟她谈谈天而已,没关系的。”
“既然皇宫让你这么伤心,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若溪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无辜又纯真的看着司徒紫玉忧伤的脸。
“离开?”司徒紫玉苦苦一笑,道:“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除非有一天,我死了,或者被迫嫁人。不过,我毕竟身为女儿家,嫁了也就嫁了,只是苦了哥哥,还要周旋与这宫廷与权位的斗争中。”
叶芷兰在听到公主提起自己的哥哥时,也不禁跟着长叹了一口气,道:“清寒哥哥长年征战,深受皇上的宠信,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
“清寒?”若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原来,你口中所说的哥哥是司徒清寒啊。”
“嗯?”司徒紫玉似乎对若溪直呼自己哥哥的名字有些吃惊,便笑着打趣道:“这临淄城内,怕是也只有你敢这样直呼哥哥的名字了。”
若溪浅浅一笑,荡起腮边的两个小梨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只是知道他叫司徒清寒啊,不能这样叫么?”
“当然能了。”司徒紫玉笑着弯起了眉毛,道:“哥哥虽然是个外表冷酷的男子,实则心里却是柔情百倍。我们兄妹两人在这复杂的皇宫之中相依为命,他为我,却也吃了不少苦的。其实,有时候想一想,若是我们能够生在普通人家,过简单的日子,该有多好。”
“好了公主。”叶芷兰见司徒紫玉说着说着就又要陷入悲伤,便道:“我们不说这些了,对了,昨日我刚刚写了一首曲子,公主,你帮我看看好么?”
司徒紫玉知道叶芷兰是怕自己想起那么多的事情会伤心,便答应道:“好啊。芷兰可是我们齐国有名的才女,三岁作诗,五岁作画。你写的词,我可是甘愿拜读的。”
叶芷兰抿嘴带笑,从袖口中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的展开在司徒紫玉的面前。
司徒紫玉秀眉一挑,轻声念道:“绿树后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大家长年少。”
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司徒紫玉便道:“我觉得将此铺成一首曲子,反而更好。”
叶芷兰呵呵一笑,道:“公主好眼力,其实,这原本就是一首曲子呀。是我专门写了来,为公主唱的。”
司徒紫玉笑弯了眉毛,道:“原来,你还想要考考我啊。还好我没有在你和若溪面前丢脸。呵呵,既然是曲子,不如我们就唱来听吧。”
“好啊。”叶芷兰答应着,牵了司徒紫玉的手,坐到了琴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