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转,回到那年的春天、
那时,明明也是初春的季节,却远比现在更温暖。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15岁少女,与父亲和母亲住在一个叫做祈云山的地方。那时的她最快乐的,就是站在思慕崖上那唯一的一颗芙蓉树下,等着从山下卖药回来的父亲。每次,父亲都会给她带来一样或两样的礼物,有时是衣服有时是首饰或者是一本两本的民间杂记。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父亲对她讲的那些山下种种好玩的事情。
有时候,她会央求父亲带她去山下游玩,可每一次父亲都会已各种的理由来回绝。唯一不变的是那句告诫:“溪儿,你要听话。外面的兵荒马乱,不适合女儿家抛头露面。再说,你有体寒之症,只有这祈云山的湿气,才能缓解你的症状。”
她明白父亲的担心,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够看看山下的样子。因为远远看着已是如此的美丽,她想身临其境的话,一定会更美。
马蹄声从山下缓缓的传到了若溪的耳朵里,她踮起脚尖,想透过密密的丛林看一眼来人是谁。这座山,地势险要,很少有人出入,就算是行军打仗,也都不愿意从此经过。而爹每次下山也都是步行,并不见得有马蹄声的。
难道是爹买了一匹马回来?她欣喜的想。
远远的看过去,山间的小路上,有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可是,那马上却还驮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戎衣,面色冷峻,一支长长的羽箭横穿过了左肩。正一滴一滴的顺着胳膊滴到地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可脸上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狼狈而减少一丝的霸气。
那少年也是看到了若溪,一双丹凤眼中立刻射出冰冷的光芒,道:“小孩,翻过这座山,是否就到了赵国的边界?”
若溪对他叫自己小孩这句话有些不满,理也不理他,便转身想要再回那芙蓉树下等待父亲的归来。
“混账。”那少年却因为她的不理而有些恼怒,挥手扬起长长的马鞭,便往若溪离去的方向抽去。
若溪头一偏,回身反手抓住了他的马鞭。幸好是他重伤在身,要不然以若溪三脚猫的功夫,远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的眼睛里立刻喷出一股怒火,道:“魏国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今日你遇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若溪一丝畏惧也没有,道:“哼,看你伤势这么严重,口气倒还不小。今日,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本事。”
少年稍一用力,鞭子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暗中聚集了力道,鞭子一甩,便冲着若溪翻江倒海一般的压了下来。
“溪儿小心。”一声惊呼,若溪小小的身躯便被抓在了父亲的怀中。而冷思贤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少年的鞭子。
因为刚刚用力过猛,少年已是筋疲力尽,手上一松,鞭子便到了冷思贤的手中。冷思贤怒视着少年,道:“溪儿不过是个弱女子,你怎么也下的去手?”
少年强撑着身子,道:“魏国的人,本将军,见一个杀一个。只可惜我遭奸人所害,身负重伤。好,战死沙发,也总比苟且偷生强。”
似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少年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头一歪,身子摇了几下之后,便从马上跌了下来,不省人事。
冷思贤赶紧的上前将他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吩咐一旁的女儿:“溪儿,快,快帮爹把扶他进去。”
“爹。”若溪一脸不解的拉住父亲的胳膊,道:“你为何要救他?他是坏人。”
“什么坏人?”冷思贤心急的喝诉女儿:“在爹的眼中,只有病人和伤者,没有坏人之说,快点。”
“哼。”若溪虽不情愿,却还是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只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凉,仿佛已没有了生息。
余碧云见丈夫和女儿扶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于自己的丈夫救人这件事她已经不会太多惊讶了,毕竟他是大夫,救死扶伤是他的使命。只是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伤的这么重?”
“先别问那么多了。”冷思贤跟溪儿一起将他放到了自己家简陋的床上,道:“碧云,他伤的很重,我要先把他肩膀上的箭拔出来。你去烧一桶热水,再配一些止血的药过来。”
“好,我这就去。”余碧云说着,便匆匆的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