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领了命令的丁副将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忙回身吩咐众多士兵:“去搜一搜,马在这里,他应该也在这里才对。”
若溪与司徒清寒跑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丁副将的剑无情的刺穿了母亲的后背。若溪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刺激,“呼”的一声就要上前。却被司徒清寒狠命的捂住了嘴,强硬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不能让若溪出去,她的爹娘已经死了。他们若现身,也一定难逃厄运,他不能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征战杀场多年,利与弊的关系,他权衡的更清楚。
可若溪哪里有他这样的见解,看着自己的爹娘葬身于别人的剑下,她怎能不痛?她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司徒清寒的牵绊。在她的心里,即便要死,也总要拼上一拼,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伙恶魔离去,不是么?
所以,即便司徒清寒捂住了若溪的嘴巴,可还是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即便是这样细小的声音,也总以致命。
丁副将往两人藏匿的地方看了一看,接着,便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来。司徒清寒屏住呼吸,受伤的胳膊忍着剧痛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突然,一直相安无事的赤云似乎觉察到了主人的危险。竟然长啸一声,挣断缰绳,冲着丁副将便奔了过去。丁副将受了惊吓,忙连连的后退,却不料竟然一脚踏空,“砰”的一声,正好倒在了冷思贤平时用来采药的镰刀之上。脑袋一偏,竟然气绝身亡。
众人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马已冲出人群,狂奔而去。
“将军,丁副将好像没有气息了。”后面的侍卫用手在丁副将的鼻前探了一探之后,如实禀明。
司徒文硕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俊美的脸上冷汗淋漓。
一个原本温顺的畜生,既然在片刻就要了自己的副将的命。未出师,将先亡,太不吉利了。难道这家人真的没有见到过司徒清寒?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失误?
他略一沉思,人已翻身上马,道:“把丁副将的尸体带回齐国,再派几个人,将这对夫妻埋了,他们原本无辜,总不能暴尸荒野。”
“是。”那侍卫招呼后面的人带上丁副将的尸首,又委派了几个人将冷思贤与余碧云掩埋。便匆匆翻身上马,跟在司徒文硕身后,出了庭院。
若溪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着那两个留下来的侍卫,他们在庭院的中央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冷思贤与余碧云的尸体抬了进去,草草掩埋。
一把黄土,将一家人隔成了两个世界。
若溪的泪,顺着脸颊流到司徒清寒捂着她嘴的手上。滚烫的泪水,让她原本冰冷的面颊存了一点生息。
司徒清寒看着她无力抽动的肩头,心里的痛,比肩上的伤口更疼。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这样伤心的女子,只能将她搂的紧一些,再紧一些。
直到马蹄声渐渐走远,再无声音。司徒清寒才无力的松开紧搂在怀里的若溪,看着她猛的扑到那座刚起的新坟之上。
“爹,娘,不要被埋在里面,不要。”若溪哭着用两只手不停的刨着坟上的土,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爹,你不是说总有一日,你会带我娘跟我一起下山,再也不分开吗?”若溪哭着喊道:“爹,你从来都不骗女儿的,为什么此刻你却说了一个这么大的谎,你把女儿骗的好难过呀,爹,娘,你们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司徒清寒冷冷的看着若溪无谓的举动,不去阻止也不去劝慰,只是淡淡的道:“人已死,何须悲伤?”
若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着司徒清寒,恶狠狠的道:“死的是我的爹娘,你当然不用悲伤。”
“悲伤有何用?”司徒清寒看着若溪,道:“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应该想着怎样为他们报仇,而不是哭泣。”
若溪停下刨土的动作,似在思索司徒清寒的话,许久才道:“他们是谁?”
“是齐国的太子,司徒文硕。”司徒清寒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若溪看着那座新坟,悲愤的道:“我爹与世无争,为了给我治病,一直生活在这深山之中,平时也只是下山卖药养家糊口,跟他们有何恩怨?”
“是因为我。”司徒清寒淡淡的回道。
“你?”若溪秀眉紧拧,不解的看着司徒清寒。
“是。”司徒清寒看着若溪,认真的道:“他们是来杀我的。”
若溪还是不解,挥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问:“他们为什么杀你?”
司徒清寒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看着远方飘起的白云,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他不想让我与他争夺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