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阴险的心思!徐明锦思索着,不禁为她舅舅樊毅臣不值,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内心常常悔恨不已,却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他以为的罪魁祸首,他不过是别人的替罪羊羔。真正的罪人不仅逍遥法外,说不定,这些年来用来铺他管路的那些银子,就是樊家的!
徐明锦被自己的猜想震惊的无以复加,她绝对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简直就是岳不群啊!
徐明锦将自己想到的一切都写进了信里。她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必须有个人来寻找证据。这个人,樊毅臣当仁不让。她不能告诉母亲这件事,她对父亲执念太深,她说的,樊夫人不会信的。但是徐明锦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总能还舅舅一个清白。恶人总会有报应的,只是时机未到。
徐明锦心情很乱,她没办法睡觉,又跑去书房练字。
一直到累的不行,徐明锦才昏昏睡去。临睡之前,她忽然想起,樊夫人给自己送了生辰礼物的,于是就拿过来慢慢拆开,里面是一支八宝玲珑簪,顶上一颗圆润细腻的大珍珠,泛着粉粉的光泽,美不胜收。她很奇怪,母亲什么时候买的这根簪子?她这么都不知道?徐明锦把玩了一会簪子,将它放在枕头旁边睡着了。
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徐若逸信上所说接她们回京的日子。
这几天,锦绣绣庄的生意,好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除了第一天卖掉的那张清明上河图和荷花图,卖掉了六万两银子,其余的那些前绣庄主人遗留的那些绣品,也一扫而空,卖了八百两。这个也很令徐明锦非常高兴。因着徐明锦还是按着原先的价格卖的,还有赠品赠送,所以擦能将那些并不是上等品的绣品卖掉,第二天,绣庄里就开始卖绣娘绣的那些了。生意仍然很好,这固然有第一天那两张高价图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那些夫人小姐丫鬟痴迷樊毅臣那张帅的无可挑剔的脸。
徐明锦生辰那晚写给樊毅臣的信,他很快就有了回复。他坚定的在信上写,他一定会将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敢算计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在信的最后,他委婉的提出,如果,查明这件事和徐若逸有关,她会不会袒护他,毕竟,徐若逸是她父亲。如果他报仇,她母亲会难过云云。
徐明锦的回复很冷漠。她在信上说,她跟徐若逸不过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让他不用顾忌她,至于樊夫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双亲就是被徐若逸害死的,也一定会支持他的。叫他放心大胆的去查。
临别最后一天,樊毅臣叫张栓子给徐明锦送来了一封鼓鼓囊囊的信,徐明锦拆开,见里面是厚厚一摞银票。她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六万。徐明锦拿出来三万,要装回信封,张栓子阻止道:“小姐,樊掌柜说了,绣庄里还有近三千两银子,应付绣庄的开支,绰绰有余了。这些银子,他都让小姐带走,京城未知的风险那么多,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京城开销又大,这些银子小姐先拿去,不够用的话,捎个信,他会派人送去。”
徐明锦心下感动,但她确实不能将这些银子都带走啊!“那你带一万两回去。这是我最低限度。”徐明锦道。
“小姐,樊掌柜说了,他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齐氏药铺的李掌柜帮忙。对了,李掌柜跟他说,京城也有一家齐氏药铺,小姐要有什么事,拿着那块玉佩,也能找掌柜的帮忙的。”
徐明锦还是坚持要张栓子将银票带回去,张栓子无奈的道:“小姐,樊掌柜说了,今天小的要是将银票带回去,就打断小的腿。小姐,您就行行好,饶小的一命吧!”徐明锦噗嗤一笑:“你是我的人,他有什么权利打断你的腿?”但是却知道,樊毅臣是铁了心将银子给她了。
徐明锦不好还让张栓子将银子带回去,只得收下。张栓子这才喜笑颜开的回去复命了。
樊夫人从收到信的那刻开始,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东西。除了那些笨重家具,床幔被子等等,凡是能带走的,都开始打包,被徐明锦拦住了:“娘,咱们带这么多,路上也不方便,再说了,舅舅还在绣庄里住着呢,那里终归不是个安身的地方,不如,咱们走了,就让舅舅住到府里吧?”
樊夫人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欣然同意。徐明锦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劝住樊夫人了,要不然,等到了京城,徐夫人一看,这么多玲珑古玩,绫罗绸缎,头面首饰的,她们娘家樊家已经败落了。那只能是徐若逸给她们置下的,这么一想,徐夫人不妒忌才怪!就算樊夫人的这些东西,徐夫人看不上眼,可她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给别的女人置办的,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所以徐明锦尽量的将她们的行李一减再减,将樊夫人与自己的那些有些华丽的衣裳首饰都默不作声的留了下来。
徐明锦这几天一直潜移默化着樊夫人,她的中心思想就是:伏低做小。好在樊夫人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了徐明锦的意思。于是,当徐若逸派来的十几个家丁,四个嬷嬷终于赶到柳城来接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樊夫人只梳了个坠马鬓,上面斜斜地插了支银簪,一身素雅的几乎跟丧服差不了多少的衣衫,看着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旁站着两个同样营养不良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三个人虽说衣着朴素,但难掩秀丽。那四个嬷嬷,均露出不屑的神态,看到母女二人那倾城之姿,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中一个嬷嬷小声嘟囔了句:“狐媚子!”徐明锦假装没有听到,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嬷嬷。
那些人看到这母子三人住的到是不错,但行李就少的可怜,才不过装了一辆马车,想到自家夫人去上了香都要几大车的东西,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态,当然,先前的警惕提防也消失了,不过是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孩子罢了。
那些下人也不说给樊夫人请安,只是其中一个嬷嬷越众而出,口中道:“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姨娘与公子小姐们就请启程上路吧!早点到了京城,奴婢们的差事就可以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