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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好玉儿,爹爹可是最最厉害的人,那些不过是给爹爹解闷的。爹爹都知道,你在京城受了很大的委屈,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打着玉儿的主意。还有贾家,别怪我不看夫人的面子,以后和他们再无瓜葛,若不是他们,玉儿哪里会离开爹爹呢。玉儿,你们路上遇到了两拨刺客吗?查出是些什么人了吗?”问到最后,温润的林如海脸上闪过一抹杀气,敢动他林如海的女儿,自寻死路。

黛玉抚了抚林如海的眉尖,吸了吸小鼻子,随意道:“玉儿猜想第一波刺客应该是黑云杀,不想玉儿还值不少钱,幕后的主谋逃不出几个人。第二波人估计是要拿了玉儿来威胁爹爹,都有人去暗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答案。爹爹不用担心,玉儿这不是没事吗?到时候爹爹尽管拿他们出气,玉儿也要看看是谁敢惹到我们林家头上来?”

“玉儿说得对。既然选择伤害玉儿,一定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我林如海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林如海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黛玉靠的更舒服些,转而含笑问道:“清儿有没有欺负你,玉儿不许替他隐瞒噢。”

黛玉觉得脸上发烫,平缓了下语气才娇嗔着道:“爹爹,他那里敢欺负玉儿,玉儿干嘛要为他隐瞒?他要是欺负玉儿,玉儿早就回来了。”

林如海见黛玉害羞,越发认定黛玉对子清的心思,却也放下了心。子清是他看着成长的,自己对他信任得很,以前偶尔疑虑黛玉会不会对他有一样的感情,如今算是彻底放心了。既然他的女儿看得上眼,就是皇子、皇上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宝贝,为了黛玉他一定要助子清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突然想起刚才黛玉的奇怪表现,不由疑惑道:“刚才上车前,玉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林如海不提,黛玉真是忘了,好笑着道:“多谢爹爹提醒,玉儿见了爹爹,把什么都忘了。咱们这次遇刺,有一人出手相救,名唤云天,年纪甚轻,仪表堂堂。玉儿觉得他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让秋萸偷偷去调查了。才上车前,玉儿想起还没把他介绍给爹爹,王嬷嬷却说他已经先下船赶往杭州了,也就罢了。玉儿以为,他既有心接近我们,一定还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咱们只要等着就好,爹爹以为如何?”

林如海拍了拍黛玉的手,清朗得笑道:“很是如此。云天,爹爹还真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怕是化名而已。那咱们就守株待兔吧。”

两人许久未见,聊得自是投入,连到了林府也不发觉。直到丫鬟小厮上来请下车,两人才相视而笑,林如海亲自扶着黛玉下车,走进大厅。免不了林府的所有人都一一上前拜见黛玉,有董姨娘陆姨娘,还有其他管事丫鬟小厮护卫,黛玉含笑让起,感谢他们多年辛苦,赏赐一番。

林如海虽想陪黛玉多待一会,但念着黛玉一路辛苦现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不管黛玉的拒绝把她送回屋里,守着她睡着才出来。然后到外间传唤王嬷嬷和雪雁几人细细询问,一件小事都不肯放过,唯恐黛玉为了免他担心有所隐瞒,问了两个多时辰才算完。

黛玉直到黄昏时分方才醒来,实在是船上休息不好,忙忙要穿衣服去见父亲,雪雁急急拦住,劝道:“小姐急什么,马上就到晚饭时候了。咱们慢慢收拾好了去陪老爷用饭不正好,小姐睡得好气色好,老爷看了才喜欢。”黛玉始觉自己确是有点毛躁了,耐下心来等着雪雁给她打扮修饰。

不过一盏茶工夫,也就好了,带了一群丫鬟去书房找父亲。

林如海抬头见是黛玉,喜得眉开眼笑,这么久来听到脚步声恍惚间常以为是小黛玉来他的书房闹着要他陪,可每次都是失望低头掩盖。今儿真是黛玉过来,简直以为又是自己分神了,没有多想已是开怀不已,几步上前欲要抱起黛玉放她在腿上逗趣。惊觉黛玉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自己怎么还能这样抱她呢,不觉既失落又骄傲的笑,黛玉自然理解林如海的感情,主动坐到父亲的腿上掰着脖子说东说西,一时间逗得林如海哈哈大笑。

很快,丫鬟来请示开饭,林如海携着黛玉的手到暖阁去用饭,全是黛玉爱吃的菜。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感觉,黛玉发现自己真是最幸福的人,被这么多人爱着呵护着,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一边用饭一边和林如海闲话,常常笑得眉眼弯弯,两人都比平时多用了不少饭菜。

饭后,抛开那些繁杂之事,林如海陪黛玉下棋,要考教考教她的棋艺有没有进步。黛玉的棋艺确实不错,只是和林如海下还是输得多赢得少,有时是林如海故意让她,有时是黛玉顾左右而言他的捣乱,今儿居然被她赢了两局。

夜色已深,林如海送黛玉回房歇息,自己才回了书房。

第二日黛玉起来时林如海已经去了衙门,嘱咐丫鬟不可叫她起来,自己办完公事即刻回家,让黛玉不要挂念。

用过午饭,是王直过来瞧黛玉。昨儿他恰好有事被师父派出去了,回来时天色不早,王嬷嬷怕他进来又要打扰黛玉休息,把他拦住了,是以娘儿两聊了大半夜。今天一早先去给师父回话,又回来给母亲请安,终于逮到黛玉这回空闲过来陪黛玉聊天。两年不见,王直倒是长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不是翻墙爬树的臭小子了,现在实实算得上翩翩少年郎了,走在大街上许能吸引不少女孩儿的目光呢。

黛玉和王直是铁哥们的关系,见了面先是相互打趣几句,才是关心的询问别来他事。王直这几年学业小有所成,又聪俊远胜一般学子,果然没有辜负王大人当年的清誉和王嬷嬷这几年的辛苦撑持,林如海让他过几年就去参加科举考试,好歹他是要重振王家威风的,不能埋没了。

“小直子,这两年扬州可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地方吗?我在京城为了避人耳目几乎成日都被关在深宅大院里,没意思的紧,回来就好了,咱们又能出去溜达了。”黛玉一脸怀念兴奋的说道。

王直可就没那么兴奋了,耷拉着一张小脸委屈道:“玉妹妹,我可再不敢和你出去玩了,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我可惹不起,哪一回不把城里或府里闹得翻天了。偏偏伯伯一味护着你哪里舍得怪你,只有我回去还要被我娘责罚,说我带着你胡闹惊吓了你怎么是好?”

黛玉想起往事也不由好笑,每次是她想出来的法子,可受罚的总是王直,谁让林如海恨不得让她把天都捅个窟窿呢,可王嬷嬷因着身世原因对王直管教甚严。黛玉朝雪雁眨眼道:“还不把咱们京城带回来的好玩意拿过来让咱们小直子过过眼瘾,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呢。”

雪雁抿嘴一笑,冲着王直扮了个鬼脸,乖乖去了。回来时几个小丫鬟手里捧着的托盘里堆着许多新巧精致好玩的小物件,晃得王直眼都花了。

王直立马忘了伤疤,谄媚的拉着黛玉的袖子讨好道:“妹妹不知,过几日咱们城外有个枫叶会,届时有不少江南一带的江湖好手迎风舞剑,切磋技艺,衬上红红的枫叶一定极为好看,不如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黛玉一挥手,那些玩意全部放到王直跟前的桌子上,清喉娇啭道:“这两年没有我们在扬州,估计连扬州城都要寂寞不少,既有这样好事,哪里还能不去瞧瞧热闹,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武林高手的一片心意呢。那就说定了,你趁早向师父去告假。有我在,你放心嬷嬷吧。”

王直小嘴一扁,翻眼寻思道:敢情那些高手就是为了迎接玉妹妹才办的什么枫叶会了,娘亲那里等着你去说话,我的屁股都开花了。想是这么想,但他是真心对黛玉好的,岂会计较这些,只是暗中考虑要不要禀报娘亲知道呢,还是报了的好。

是日一大早,黛玉难得得起来了,彼时林如海尚在府里。闻听王嬷嬷说昨晚父亲歇在陆姨娘房里,黛玉倒也不在意,毕竟这些都是林如海自己房里的事,只是打消了立时去向林如海请安的决定,命小丫鬟去前边守着,有动静了再来回报。

不一会,小丫鬟就回来了,回说老爷正过这边来,要陪小姐一起用早饭。黛玉唤了沁颜进来询问早上备了些什么吃食,想了想又叫添上两样。

果然,没一会,林如海就大步进来了,黛玉笑着上前接过父亲的披风递给雪雁,自己挽了林如海的手到餐桌边坐下。很快,一大桌的早点就上齐了。

林如海也不让丫鬟伺候,动手盛了一碗红枣血糯粥给黛玉,才笑问道:“玉儿今天可是有什么事要和爹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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