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菲又浅笑着说:“医生说了,只要你配合他们的治疗,很快就能康复,就能出院了。”她也没有说谎,就算左帆的腿断了,可是那样的他应该也算得上是康复了吧!也能出院了吧!
左帆似乎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一落地,他似乎又觉得有些疲惫了,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燕菲朝他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还有些困,那就再睡一会,我在这里陪着你。”
左帆冲她眨了眨眼,眼睛微微一闭,就又睡了过去,燕菲却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她咬了咬唇却愣是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燕菲走出重症病房后,告诉医生左帆已经醒来的事情,医生将左帆转进了普通病房,他现在只需要注意不感染伤口,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傅铭传走出燕菲的病房后没有去买早餐,而是开车回到了傅家别墅,傅飞鹰悠闲的坐在窗台前喝着茶,他咬了咬牙,一扬手将那一套昂贵的紫砂茶具扫翻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把傅飞鹰的裤子给溅湿了,溅起的水透过不算太厚的裤子把他烫的不轻。
傅飞鹰怒喝:“混帐,你发什么神经!想烫死你老子啊!”
傅铭传冷哼一声:“烫死你?如果你不是我父亲的话,我真的恨不得烫死你!”
傅飞鹰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把自己的老婆丢在家里,去见别人的老婆,回来还敢发神经!连你的老子也敢吼,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心肠如此狠毒的父亲!”傅铭传大怒:“我不明白,我爱燕菲关你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傅飞鹰怒吼:“你如果不是我的儿子,你爱哪个女人的确是不关我的事情!可是你是我的儿子,你爱的女人直接影响到我们傅家的幸福,我就得管!”他愤怒的瞪着傅铭传接着说:“还有,你不要再开口闭口提什么燕菲,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吗?你的老婆是孙兰!”
“那是你替我娶的女人,不是我自己要娶的!”傅铭传大声吼。
在收拾屋子的孙兰听到父子两人的吵架,泪水盈出了眼眶,她知道傅铭传并不爱她,在她见到燕菲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傅飞鹰气的胸口直起伏,一掌拍在桌子上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像情圣一样的儿子,我就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的心里没有你就算了,她现在还嫁人了,你还放不下她……”
“我放不放得下她是我的事情!”傅铭传恶狠狠的盯着傅飞鹰说:“你如果因为我没有放下她,所以想置她于死地的话,我就绝不允许!”
“你!”傅飞鹰用手指着傅铭传。
傅铭传又接着说:“我已经如你所愿意的结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我从一出生一直都受你控制,从小到大容不得我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所有不合你心意的事情,你都会毁灭或者斩断!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是我用命去爱的女人!你上次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又想要她的命……这个世上怎么能有你这么狠毒的人!你这一生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
“啪!”的一声,傅飞鹰的巴掌扇上了傅铭传的脸,他气的手指直发抖:“混帐,你居然……你居然咒你老子死!冤孽啊!”
傅铭传的脸微微偏了一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冷冷的说:“老子?你这样的人配做别人的老子吗?”
“你!”傅飞鹰气的起吐血:“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我也很后悔,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傅铭传的眼睛一片凄凉:“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我投胎之前,一定会跟阎罗王说,我不要你做我的父亲!”
说完,他扭头就往外走。
傅飞鹰心里一惊,大吼:“混帐,你要去哪里?”
傅铭传冷冷的说:“我去哪里你管不着,从今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个父亲!”他回看了一眼傅家里的种路,冷笑着说:“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污秽!”说完,抬脚就去拉开大门。
傅飞鹰知道他的性格,大吼:“拦住他!”门外的保安听到傅飞鹰的话后伸手来扭傅铭传的胳膊。
傅铭传从小就练跆拳道,那些普通的保安根本就拦不住他,他手起脚落把那几个保安打倒在地说:“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你如果再伤害燕菲,我就让你断子绝孙,可是你也放心好了,我没有勇气把自己弄死!而且就算是我把自己弄死了,也补偿不了燕菲,但是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的选择权我还是有的。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也再也不会见到你!”
说完,他抬脚就欲朝门口走去。
傅飞鹰又气又急,在他的身后大吼:“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傅铭传冷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当你自己这样否认的时候,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骗得过别人!”说完,回过头就走。
傅飞鹰大怒:“混帐,你居然连我的话都不信!”
傅铭传头也不回的说:“那是因为你的话从来都不值得相信,只有我这个笨蛋才会相信你的那些,前段时间才会对着你吐露自己的心思,我真是后悔,如果我不和你说我爱燕菲有多深,或许她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他突然觉得他就是全天下最悲惨的那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不爱自己,自己的父亲又伤了自己最深爱的那个人。
而他的父亲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有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父亲啊!
傅飞鹰大怒:“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你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也不想要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见傅铭传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站在大厅里吼:“你今天如果选择走出这里,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傅铭传冷笑,回来?他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这里有让他留恋的东西吗?没有,从来只有一团乱的争吵和傅飞鹰的霸权!
孙兰在楼上心惊胆战的听着父子两人的争吵,一双眼睛里露出了惊恐,她慌慌张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走到傅铭传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说:“传,不要这样!爸爸又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傅铭传把她的手甩开:“你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从今往后,你愿意呆在这个家里就呆着,不愿意的话你可以自己离开,离婚协议书我过几天会让律师送过来的。”
孙兰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却又伸手去抓傅铭传,傅铭传看了她一眼,她那张与燕菲有些相似的脸却让他更恨他自己,用力将她的手甩开之后就走了出去。
孙兰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又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麻药褪了之后,左帆只觉得下肢痛的厉害,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把眼睛睁开,燕菲就坐在床边,此时正趴在那里睡着觉。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病房里虽然开着空调,可是她这样趴着睡,她的身体又如何受得了?
他顾不得下肢的剧痛,想拿件衣服帮她披在身上,手上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他身上的管子已经抽走了很多,只有手上还在挂着点滴。他想用力撑着让自己坐起来,下肢传来的怪异感觉终于让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手停了下来,没有惊动燕菲,他让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的靠在床上,他咬了咬唇,暗暗告诉自己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单眼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着气告诉自己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努力的动了动自己的腿,可是除了大腿处有剧痛外,其它的地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单眼皮的眼睛里泛起了浓烈的寒意,希望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咬着牙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赫然看到那张雪白的被单下只有上半截高高隆起,而下半截却是一片平坦!
他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他的腿呢?他的腿哪去呢?
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燕菲,也顾不得他的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伤,不顾一切的极烦燥的坐了起来,想要确认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被单的拉动终于惊醒了在趴在旁边的燕菲,她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说:“帆,你醒了!”
左帆没有理她,继续着他的举动,燕菲见到他一脸冷凝的表情,就知道他只怕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她拦过他的手温柔的说:“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