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上有关Cindy的猜测以及韩依玲说的那些话,在沈浩轩多方调查下终于得到了证实。原来真正的Cindy早就在几个月前在A市的那场特大车祸中香消玉殒。
车祸在如今汽车如此普及的中国并不少见,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车祸发生。沈浩轩之所以能记得那个车祸是因为那一天正好是他被迫和安汐染订婚的日子,而安汐染也正是在那一天从订婚宴上离开后,在这一场车祸中幸运地生还仅仅是受了些轻伤。
沈浩轩看着手上照片上这个名为傅影的中国女子。照片上的她明目皓齿,可是清丽的脸上却能看得到隐隐藏着一丝轻愁。这个才是真正的Cindy,确实符合他心目中的想象。
颓然向后一靠,仰头看着天花板。沈浩轩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安汐染就是Cindy,那么他还可以有借口用三个月的合约将她绑在身边,或许他还有一丝希望。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彻底失败了。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真正的Cindy居然真的已经死了,现在他为了应付接踵而来的采访和一系列因为首席设计师已死的负面新闻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父亲也因为庆典上的事而住进了医院。虽然心里依然隐隐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却没有精力去探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安父安母在庆典之后,也对沈浩轩关于他们的宝贝女儿是Cindy的说辞细细地询问过安汐染,因为有韩依玲的说法在前,所以安汐染倒也不怕,直接正色对安父安母说沈浩轩是认错了。只要稍微清楚她的人便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是Cindy,说到底Cindy成名已有几年,而那时她却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而且那时候她正是骄纵跋扈得厉害,又哪有可能会懂珠宝设计?
安汐染的理由很充分,安父安母也没对此表示有任何的怀疑,确实沈浩轩的这个说法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沈浩轩的为人安父还是比较了解的,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更加觉得他错把安汐染当成Cindy的怪异。按下心中的所有疑惑,他们决定相信女儿。这是他们的女儿,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她,也没有比他们更在乎她。所以,作为安汐染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女儿。
安汐染也顺利过了关,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不是说她舍不得安家继承人的这个位置,也不是说她舍不得安汐染这个美丽的躯体,她只是舍不得这个让她觉得温馨的家,舍不得安父安母。她不希望,她的身份被揭穿然后一切又回到原点。她害怕一个人。
沐云箫事后倒是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看法,也没有在安汐染的面前试探什么。就好像,他仅仅了免费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一般。他一向都知道安汐染的能力,沈浩轩会将她错认成Cindy也无可厚非,既然安汐染说她不是,那她便不是。他无意去探究那些过往,毕竟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他们的未来更重要,不是吗?
Cindy的事应该就这样告一个段落了吧!看着报纸上连篇累牍有关于Cindy生平的报道,安汐染暗道。背叛、名利、地位,所有的这一切都将和她的现在和将来无关。
尘归尘,土归土。就让过去的一切都随风散去吧!
“小姐,您的快递,法国寄过来的。”小张抱着一只箱子敲开了门。
“放桌上吧。”今天安汐染休息,并没有上班,所以她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这不,刚起来小张就来了。
法国寄过来的快递?没听说过以前的安汐染有什么朋友在法国啊!安汐染疑惑地走到放着箱子的桌子面前。小张放下箱子便已经出去了,安汐染看了看寄信人的姓名。赫然发现,这个熟悉的字迹不正是米歇尔太太的字迹么?
她怎么会给自己寄快递过来,她们只算得上是一面之缘吧?
箱子很大也很沉,难怪刚才小张抱着箱子不过爬上了二楼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会是什么呢?带着疑惑,安汐染拆开了箱子上的封条。
米歇尔太太的信附在了箱子的最上面,安汐染一打开箱子便看见了。将信拿了出来,慢慢地撕开。信上大意说的是:因为之前傅影的那个房间空了很久,如今有人要租那个房间,所以她不得不将傅影生前的一些遗物处理掉。因为之前安汐染已经跟她说过让她处理傅影的遗物,所以她便将里面用不着的东西都处理了。只是这个箱子是最近才收到的,是从国内辗转了几次错误的地址最后才寄到了她那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将这个箱子寄给了安汐染,毕竟安汐染是傅影死之后唯一一个去为她清理遗物的人,何况当时安汐染走时也留过联系方式给米歇尔太太,所以她便把这个箱子寄了过来。另外,米歇尔太太还提到,之前韩依玲回过一次公寓,说是她有一件东西落在傅影的房间了,希望米歇尔太太能让她进去找一找,但那时傅影的遗物本就已经处理了,何况米歇尔太太也知道傅影生前和韩依玲也并没有太多的来往,所以米歇尔太太并没有同意。
安汐染看完这封信,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内划过一丝了然。韩依玲那时候是等不下去了吧!她也许是以为她的设计和宝石切割方法都留在了她的房间里,所以想回去找出来。没想到却事不如人愿,想到今天报上的报道。骄傲如韩依玲,不知道当她决定在冒充自己之前有没有想过一旦身份被揭发时,她的设计生涯便会就此止步呢?
安汐染不会对她有任何同情。一个设计师,最重要的便是她的名誉。如果仅仅是用欺骗来换取地位、名誉,那是对设计师这个神圣的称谓的一个亵渎。所以,韩依玲最后得到的这个结果完全是她的咎由自取。如果,她能从这一次的失败中看清自己,站起来重新来过的话,那她还有救。如果……不管怎样,韩依玲的将来会怎样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却是,究竟是怎样的遗物会让米歇尔太太费尽千心万苦也要将这一大箱子的东西寄过来给她?
安汐染将米歇尔太太的信丢在一旁,揭开箱子里的那一层塑料薄膜,蓦地视线对上了箱子里的东西,她的眼睛立时瞪圆了。
相片!
不是一张,也不是两张三张,而是一大箱的照片!
安汐染从箱子里随意的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过去的她--傅影!带着学士帽的她在一堆白人血统的男男女女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他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欢笑着,因为终于毕业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们又爱又恨的校园了,踏入社会便是他们迈向成功的第一步。每一个学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美好想象,独独只有傅影,她的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平静。所以,作为全系仅有的一名中国女子,长相清丽的她却沉着一张脸,和其他人的高兴,她的平静就显得如此地突出。
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因为她不记得当时有这么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明显是被偷拍的对象,可又会有谁来偷拍她呢?
安汐染摇摇头,又掏出另外一张照片。这一次只是一个侧影,照片上的她比上一张照片更显得稚嫩。这好像是她刚到巴黎不久吧,那时候因为语言这一关没通过,和别人交谈起来异常困难,这张照片就是她刚到巴黎时因为坐错公交车又找不到路回家,问路人,双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讲些什么。最后她无措地坐在一张街边长椅上看着街上往来的人潮,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安汐染隐约记得,当时她坐在这里几个小时,身在异国他乡的委屈,以及想念故乡想念亲人的愁绪几乎要将她坚定的心击垮,后来她终于在一名路过的华侨的帮助下回到了学校,只是那时候却已经是深夜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照片?而且还都是她这些年来在巴黎的点点滴滴,心里滑过一丝不安。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快到她抓也抓不住。
手一抖,放在桌子边缘的箱子便被她的手肘整个从桌子上撞翻了,掉了下去。
咚!
重重的声音仿佛砸进了安汐染的心里,让她的心不由地一跳。
照片随着箱子的翻倒,从箱子里纷纷飘在了地板上。扑簌簌地声音扰乱了安汐染的心。
这么多的照片,而且还是从她到法国之后开始的,一直持续到她回国前的大概半年时间的样子。
是他吗?会是他吗?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不,不可能是他的。怎么可能会是他,他那个时候都已经不要自己了,十年来根本就没有管过他,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又怎么可能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收集她的点点滴滴。十年的时间并不算短,怎么可能会是他?安汐染自嘲地笑笑。
蓦地,箱子底部的一封信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又是一封信,这一次又会是谁给她的?
安汐染蹲下身子,拾起那封信。
封面上的那个称谓让她恍然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爸爸妈妈叫她影儿。信封上不再是她曾经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一笔一划中反而透着一丝无力。
颤抖着手将信慢慢地展开,看到第一行字时,眼眶中的泪便滑了下来。
影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许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爸爸知道你心里恨我,也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没有资格再以这个称谓自称。这是最后一次,就让我再这样自称一次吧。
十年了,你一走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你在国外从来不曾回来过一次。我知道,你恨爸爸。你在怪我,怪我当年害得你妈妈去世。所以,你狠心地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啊,宝贝,爸爸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待你的原谅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这封信,也许在你发现这箱东西是我寄来的时候便会看都不看一眼地扔掉,即使这样,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你能发现箱底的这封信。你就当……就当是爸爸懦弱吧。
这么多年来,爸爸也有害怕的东西。每到午夜梦回,发现枕边早已没有熟悉的身影;早晨不再有可口的早餐;没有你甜美的声音跟我说“爸爸再见”;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的时候,爸爸的心里也好怕。你明白那样的感受吗?守着无望的家,希望有一天能够在一大清早看到餐桌上依然坐着咱们一家三口。
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你一定是在笑话爸爸吧?呵呵,你笑吧,爸爸不介意。
这一生,爸爸做了很多事,不说事事正确却自认为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良心。唯一错的便是你妈妈的死和你的离开。
宝贝,时隔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你不会相信,但爸爸还是要说,那件事爸爸真的没有做过。我这一生爱的从来只有你和你妈妈,爸爸从来没有包养过情人。那个人,是我尊师的遗孤,因为爸爸当年受过尊师的恩惠,所以在她找上门来的时候,便承诺给他们母子一个栖身之所。但爸爸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妈妈和你的事情。
也许是我和你妈妈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如果那时候我不是天天忙着公司的事情而没有注意到你妈妈的情绪,没有天天忙着脚不沾家让你妈妈误会更深,也许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是这样。所以,你恨我是对的。你妈妈的死,完全是由于我的疏忽所致。
曾经,我想过只要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你便够了。但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我想我已经没有精力再远远地看着你了。到底是人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影儿,爸爸最后的一个请求,我能再最后看你一眼吗?不是远远地那种,是能感受到你的温度,能摸得着你的那种?我好想再听你喊我一次爸爸,就这一次,可以吗?
落款是爱你的爸爸--傅齐生。信的日期落于2010年8月5日,安汐染从信中抬起头来。脸庞上泪水一滴一滴犹如串线的珠子滴落在信纸上,晕染开了纸上的字。待安汐染发现要去擦时,信纸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连上面的字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个时间,正是照片上终止的日期之后。她后来接到闵律师的电话时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她最初还以为是闵律师在骗他,以为又是他在耍什么把戏把她骗回来,所以又故意拖延了几天才在闵律师的一再催促下烦不胜烦地回了国。谁曾想,闵律师说爸爸只有最后几天的时间了,他希望在临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居然是真的。当她真的看到他躺在停尸房的遗体时才发现,一切都晚了,晚了!
这封信,应该就是在那之前写的吧!安汐染不知道当爸爸在写这封信时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当信寄出去每天焦急地等待着答复的他又是怎样的煎熬,更不知道在他临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多么的不甘。到死,他都没有等来心心念念的女儿,他的心一定很失望很失望吧!
原来,根本就不是她有多好运,身在异国他乡的她,在花光了所以的积蓄后会遇到那么乐于助人的米歇尔太太,根本就是爸爸看到了她的困难却知道她根本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便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是真的胆怯么?还是要让她背负一辈子的不安?
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在看到满地的照片时突然觉得是这样的刺眼。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却恨了他十年,十年啊!他何其忍心?
安汐染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起床上的一件外套便朝楼下跑去。冲到车库拿了钥匙便启动了停放在里面的一辆车。
“哎,小姐,小姐,你去哪里啊。先生说你不能开车啊!”跟着跑出来的小张发现了安汐染的不对劲,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子气得直跳脚。今天先生和夫人正好都不在,小姐又开了车子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啊!有了,打给沐先生,沐先生一定能找到小姐的。想到这里,小张连忙跑回客厅,还好沐先生的联系方式他们都记得。
找出沐云箫的电话号码,小张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便在沐云箫的交代下连连点头挂断了电话,小张的脸上不由地浮出一阵担心。她很少见到小姐这个样子,刚刚她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小姐的眼中隐约饱含着泪光。到底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上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刚才她抱上去的那箱东西?
可是她却不敢随便进安汐染的房间,只得按照沐云箫的吩咐又给夫人去了一个电话。
安母在听了小张打来的电话后,倒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女儿一向懂分寸,根本就不用他们老两口操心,所以她也不担心。但当她听到安汐染居然直接开了家里的一辆车出去时,就不那么淡定了。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和老公早就明令禁止了女儿不得再碰方向盘,而安汐染也乖乖地没有再碰车。今天,她却直接冲到车库去把她以前的那俩跑车开出去了?
事情大条了!
安母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安旭国。总之,因为安汐染突然的举动,整个安家又开始沸腾了。
安汐染并不知道安家已经因为她的再次消失而人仰马翻起来,她此刻正坐在一块墓碑前,照片上是十年未见的爸爸。两鬓已经被无情地岁月染上了风霜,他的脸也不再坚毅,反而透露着将一切都看淡了的释然。仔细算来,她已经有十年没有好好看过爸爸了。现在,她却只能透过相片好好地看看爸爸的模样。
手指缓缓地抚上爸爸的照片,安汐染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只是没人告诉她,原来坚强的人还是会心痛,还是会难过。
“爸爸,影儿来看你了。”安汐染哽咽着说道。
傅齐生直到死后才等来了这久违了十年的呼唤。只是这一声,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十年来,第一次喊出这两个字,却发现根本不是她不在乎他,而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了一丝忽略和背叛,所以才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咎到爸爸的身上,愤怒到绝望的心也忘了这一切事情的疑点。
愤愤地离走十年,不曾回来看过他一次。就连爸爸最后的遗愿都没有做到,她还真是不孝啊!难道真的是上天在整她吗?时隔了这么久才让她收到这个包裹,当她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觉得可以忘却前尘旧事的时候。
“妈妈,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怪爸爸了呢?”安汐染看向一旁妈妈的墓碑。照片上的妈妈,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很年轻,淡淡地笑着,温柔的眼神似乎正看着她一般。他们一家三口虽然在世时没有团聚,在死后被葬在了一起。
“我会查出事情真相的,爸,如果真的是我错怪了你,女儿……女儿愿意……”哽咽的声音却无以为继,愿意什么呢?爸爸已死,就算最后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她也不可能再弥补什么了。
她弥补不了十年来父亲缺失的关怀,弥补不了这十年来父亲被误会的心痛,更弥补不了父亲这么多年来偷偷为她做的这一切。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蛋,以为逃得远远的,便不会难过;以为逃得远远的,再苦再累只要站在最高处时便能气到他。其实,做了这么多事,根本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原来她一直都是个笨蛋。
灰蒙蒙的天空中渐渐地飘下了雨丝,坐在地上的安汐染却浑然不觉。
沐云箫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打电话联系了安汐染的朋友,得到的都是一致的回答。她们没有看到安汐染。
安汐染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就打不通。每隔几分钟,沐云箫便拨过去一次,只希望安汐染在下一刻能将手机打开。
天已经黑了,天空中还下着小雨。本来就湿冷的A市变得更冷了,沐云箫担心地想,她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开机?该不会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沐云箫的心便攸地提了起来。如果再发生一次上次绑架那样的事该怎么办?
电话铃声这时响了起来,沐云箫腾出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将电话接通。
“喂,是染染吗?”因为开着车,他刚才没有细看便接通了电话,因为想着安汐染的安危,所以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打过来的会是安汐染。
“我是纪梵。”纪梵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纪梵,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染染不见了,我正在找她。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有空再打给你。”沐云箫说着便要挂断电话,却因纪梵接下来的话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什么?你说染染在暗夜酒吧?好,我马上过来,叫你员工帮我照看一下她。嗯,谢谢。”沐云箫挂断了电话,方向盘一转,调了个头往暗夜酒吧的方向驶去。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会跑到暗夜酒吧去,还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不是因为上次他们去酒吧玩,酒吧的工作人员认识她,恐怕她早已被酒吧里的那些男人给生吞活剥了吧。一想到这里,一向开车平稳的他也不由地加大了油门,一路飙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