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鼎立,三分天下,呃,这样的形容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还真是划界分明,云拓占一方,云天白夫妇占一角,而那位南月没有见过,不过,一眼就能瞧出是客人的费小姐,简单利落却不失大方的装扮,脸上精致的妆点,连坐姿都很大家闰秀,南月是自叹不如的。
气氛相当的怪异,相较于云夫人的欲言又止,云拓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沉着一张人家欠他几百万的脸,对客人全然视若无睹。
而那位远道而来,非得见到云拓不可的费小姐一双眼就这么沾在云拓身上,舍不得移开,也无意开口惹云拓不快。
付妈妈脚步一顿,有些犹豫,这时候还真不是出去的好时机,不过——
唉,还是得出去啊,否则,手上的食物又该凉了。
“二少爷,南月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慢死了”。某个得寸进尺的男人狠瞪了南月一眼,“煮个饭需要那么久吗”。
“是”。南月低头,将食物一一放下,“下次我会简单炒个饭就好”。保证非常的快,谁让他以世界最刁为己任,好像不刁难一下谁心里就不好受似的,不好吃还得挨他的白眼和怒骂,付紫啊,付紫,她真的很同情老同学哎,能熬那么久都快成神了。
收了托盘,她无意站在一边等云二少爷吃完。
“你站住”。某人不爽的喝道。
脚步停顿,付妈妈满心同情,接过南月手上的托盘先回厨房去了,留下南月站在一旁像个受屈的小女佣似的,这云家的钱还真是难赚,是不是当个下人连尊严也不能有啊。
“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汤呢?”
“这不是汤吗?”她做了最简单的西红柿蛋汤哎,不然时间会更久,他会等不久,又要喷火。
“我不吃西红柿”。
呃——
又没有人告诉她。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做这道菜”。
然后,云拓不再理会她,更不理会其他人,开始吃饭。云天白与妻子互视一眼,呃,怎么说呢,儿子这种情况还是首见,更没有想到,付紫找回来的同学尽然能应付云拓难缠的胃,他吃东西挑到快要让人受不了的地步,今天尽只是说不吃番茄而已,这是多大的进步啊,云夫人感动的想哭。
“阿拓——”。费小姐才刚开口,柔情轻唤,那厢,云拓便一记白眼扫过来,“谁准你这样叫我的”。
当场给人难堪,费小姐的脸色微微一僵,唇畔的笑,也凝结了一般,“是我逾越了,云拓——”。
“请叫我云先生”。又被打断了,而那个开口打断的人脸色越来越糟糕,他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家打断。
云夫人见形势不对,亲自招呼费小姐,“灵慧,你再等等,阿拓吃饭的时候不爱跟人说话,有事,等他吃完了再说,来,喝茶,喝茶——”。云夫人笑得有些尴尬,儿子是她的,性子养得这么奇怪,她实在不好意思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哎。
费灵慧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光,未人云拓身上转移。
南月很认份,站在一旁等着云二少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手中筷,才上前将碗盘收起来,这男人也真是怪的很,只吃一些家常小炒,难度高些的料理他基本连碰都不碰一下,这样也好,省了她不少的事。
南月东西一收,云拓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还了得,人家费小姐等了他那么久,就是有事要跟他谈谈,结果,人家才开个口就被他给硬生生的挡回来。
“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走”。云拓恶狠狠的瞪她,只差没有直接伸手将她推开。
“你要回房了?”
“哼”。
“哦”。她知道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嘛,人家都没有开口拦,她开什么口,自找麻烦,不过,有事,她还得问一下,“二少爷一会是在工作室吗?那我进房替你整理一下房间”。
“不需要”。他越过她。
“可是,你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了哎”。自从她进云家之后,就没有瞧见有人进过他的房间,想当然尔,云二少爷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动手的,房间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整理妥当,说不定之前也没有人整理过呢。
她可不想被说不尽职。
“那是你的事”。他就要上楼了。
“阿拓”。云夫人适时开口,扯了扯一旁始终旁观的丈夫,怎么能让他置身事外呢,被妻子一扯,云天白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开口,“阿拓,费小姐来找你商谈一下你的新作品展览一事,人家都等了大半天,你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再上去”。
唉,他叹啊,他真是感叹啊,为什么明明有三个儿子,偏偏这个儿子就是如此的不一样呢。
停下脚步,云拓扫了费灵慧一眼,“谁告诉你我有新作品要展览”。
“米克”。
米克是个褐发绿眼的外国人,算得上是云拓铸剑这一块的经纪人,云拓会在这一行业内扬名,全都靠米克一手宣传和策划,虽然,那不一定就是云拓想要的。
“他告诉你的,你就滚去和他谈”。
真是粗鲁。
“但是米克已经回德国了”。费灵慧急切的起身,“他临走之前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公司,米克说过,你有两把新铸的剑一直不曾露过面,这一次的展览就交由我们公司来打理,你的新作品一定会引领下一波风潮的”。
见鬼的引领,云拓的黑眸闪过一抹嫌恶,铸剑是他的兴趣,并不是为了出名,为了引领风潮才那么做的。
该死的米克,下一次见到他,一定要拿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看他还怎么去乱交代。
“没有什么好谈的,有事你去找米克,这两把剑我还不打算展出”。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一回头,暴龙又开始喷火了,“你这个女人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老子就不展就是不展,还不快滚,别再出现惹人嫌”。
吓——
过份恶劣和直白的言语当场让费灵慧僵硬不知所措,她慕名而来,早就知道云拓这个人,知道他是多么的有才气,不仅是云家的二少爷,更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人,她也曾耳闻他的脾气古怪。
那也无妨,艺术家嘛,那个没有古怪的性子。
只是没有想到,云拓可以这么粗俗。
“云拓,你下来”。云家大家长发话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准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快向费小姐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那是她自找的,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就想找上门来,要道歉,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干就是了,撇过脸,连老爸也不理了,“姜南月,该死的女人,你又上哪去偷懒了”。一声狮吼,吼得人心慌慌的。
南月飞快从后头跑出来,见鬼了,他已经吃过饭,不是应该回他的工作室,接下来的时候,她不需要面对他了呀。
“二,二少爷——”。跑得急了,有些喘。
“去泡茶”。
“啊?”泡什么茶?
白净的小脸一呆,不明所以的瞪着他,他没有喝茶的习惯吧,不都是喝酒和咖啡的吗?还抽烟,是个烟鬼呢。
她最讨厌烟味。
“我叫你泡,你就泡,废那么多话,马上送上来”。话落,云拓上楼去了,完全不理会楼下的其他人。
“哦”。南月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也只能瞪瞪,再多的事情也做不了,泡茶就泡茶嘛,非得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吼,她欠他的啊。“真是,也不说要喝什么茶,要我怎么泡嘛”。呆会泡得不满意,又在那里吼人了。
“南月你过来”。云夫人向她招手。
“夫人”。
“阿拓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为人母的,有些心酸了,儿子的言行举止她实在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呃,有时候她更可悲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儿子。
“没有没有,二少爷没有怎么样”。南月直摇头。
“有什么事,你别藏着,受了委屈要说,他的性子就是这样,要实在受不了,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南月乖巧的点点头,放心,实在太过份,她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是会反击的。
“幸好有你掌得了他的胃,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
呃,好了很多?
南月瞠目,根本就敢想那位云二少真正凶残的样子。
云夫人拍拍她的肩,“去吧,泡壶降火的茶,让他消消火气”。
“嗯”。那她就随便泡了。
南月一离开,云夫人便歉然的看着费灵慧,“灵慧,你看,阿拓的性子就是这么坏,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的,伯母,或许他只是在创作上的不顺利,我等他情绪好些再过来”。费灵慧温柔的道。
摆明了,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云夫人很想安慰的笑了,不过,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因这个儿子没有情绪好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