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密室,梓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里的,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下沉,直至跌落谷底。
绝望,她真的绝望了,炎儿,梓杺只想好好的爱你,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苍老沉重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杺儿,炎儿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如果他一旦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他的生命也就到尽头了。”
“这也就是炎儿为什么会休离你的原因,如果他跟你在一起,势必你二人就会共赴黄泉!”
梓杺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怎么办?她看不到他们的出路,炎儿,你告诉杺杺,杺杺该怎么办?
不离不弃,她还能做到吗?
“炎儿每想你一次,蛊毒就会更深一次,爱的越深,痛的越深,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爱的越深,痛的越深。八个字犹如烙铁一般深深的印刻在梓杺的心房。
她如何舍得,如何忍心,让炎儿承受如此痛楚?她宁愿痛的是自己。
夜风习习,吹乱了她的发丝,此刻最乱的,莫过于她的心。
悄悄的来到天启炎的床前。
瞧着他安睡的脸庞,阵阵痛楚侵袭着她的心。
梓杺敛下眼眸,任泪水打湿她的衣襟。
“炎儿,炎儿,杺儿好想爱你,真的好想啊,可是,杺儿不能啊!”轻声呢喃着,梓杺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熟睡中的天启炎似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唇齿不清的低喃着:“杺儿,杺儿。”
梓杺娇躯一震,收回了手,他在笑,是因为自己吗?他的梦里,有她,可她,却要离开了,真正的离开了。
默默的望着天启炎,耳边再次响起老皇帝的话:“炎儿,自小孤苦,先中蛊毒,尔后丧母,那时朕在朝堂,根本无暇顾及他,这才一次次被皇后迫害,碍于水家一族的势力,朕真的无能为力,幸得赵爱卿相助,才救下他的性命。”
“炎儿自此便装疯卖傻,为的只是躲避皇后的迫害,那时的他,才只有六岁,朕真的好自责,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儿子!”
老皇帝痛苦的诉说,让梓杺更加怜惜天启炎,炎儿,你过去到底受了多少苦啊,才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才变得这样深沉。
“杺儿,为了炎儿,你离开他吧,他根本无法爱你,为了能让他活下去,让他忘记你吧!”
面对一个父亲的乞求,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让他恨你,让他忘记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恨你,恨你!这些字眼,犹如噩梦一般缠绕着梓杺。
恨我,恨我!炎儿,你告诉杺杺,我们难道只有这一条出路吗?
“啊!·············”狂喊着,梓杺冲出门去。
她拼命的逃,拼命的跑,她想要逃离这里,逃开这里的一切,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天启炎,从来都没有!
望着她的背影,老皇帝和赵添和面容浮上一抹愧疚之色。
“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老皇帝轻声说道,像是在询问赵添和,更像是在询问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炎儿!”赵添和敛去悲伤,语气十分坚定!
“为什么?老天爷,你要如斯残忍对待我们!”梓杺浑浑噩噩的冲进一片树林里,她伤心欲绝的跌落在地。仰天大喊。
“既然让我们想相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既然要折磨我们,为什么又要我们相爱!为什么?”
“啊·········!”梓杺像疯了一般,对着粗矿的大树一阵狂砍。
顷刻之间,掌风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惨状。
整个树林里一片阴霾,棵棵百年老树,被梓杺打的七零八落。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心,已绝望。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今日她走进这迷雾林,就代表了她答应了老皇帝的祈求。
“嫁给烈儿吧,让炎儿他恨你,从而忘记你,说不定有一天,你的身份也可以保住炎儿的性命!”
炎儿,原谅杺杺,上了你,杺杺比你还要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如果生命就此走到尽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不用在经历人世间的疾苦,不用在爱与恨之间挣扎。
夜终于恢复了宁静,只有满地的狼藉宣示着这里曾经遭遇过狂风骤雨。
他和她,还回的到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