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兰妃主动来到飘絮楼找刘嫣。
经过昨晚,她对她已经消除了戒心,尽管王爷在她入睡后悄悄回了流云斋,但她还是心满意足了。看得出来,对于王妃刻意制造的惊喜,王爷很喜欢,这说明王妃是真心待她好。消息一向不灵通的她,并不知道昨夜流云斋发生的事情。
刘嫣对她的到来表现得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对她左看右看,说:“兰儿,你来啦!”
“王妃……”兰儿在她直白的注视下羞得低下头来,满脸通红。
看到她的娇羞模样才放下心来。芮琨再怎么生气,还是难过美人关,看把兰妃滋润得心满意足的。
刘嫣本不是多事的人,怕她太过难堪,忙转移话题:“兰儿你看天气多好,不如咱们去怡然亭坐坐?”
“好啊,兰儿正想邀王妃去花园赏花呢!”兰儿客气地说。
一旁的珠儿担忧地看着王妃,刘嫣知道她的意思,对她挤挤眼示意她有分寸。兴致勃勃地挽着兰妃的手臂就往花园行去,一路上自是欢声笑语不断。
珠儿万般无奈的跟在后面,王妃什么时候才会为自己也打算打算啊!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上稀稀疏疏地飘荡着几朵白云。偶尔有飞鸟经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怡然亭里,兰芷在抚琴,刘嫣坐在一旁聆听。桌上置了水果、点心和茶水,珠儿和秋儿在一旁侍候。
她自幼就喜欢古琴,只是条件不允许,学了一两期就没学了,所以只能弹点《卖报歌》这样简单的曲目,用不上什么复杂的技巧。
兰芷熟悉地抚弄琴弦,动听的音乐如流水一般泻开来,让刘嫣叹为观止。
一曲终了,刘嫣拍手称赞:“兰儿,真是厉害!”
“让王妃见笑了!”兰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光看你的指法就让我眼花缭乱了还这么谦虚!”刘嫣真心笑道,“不如,你也教教我吧!”
兰妃惊异地看了王妃一眼,又垂下眼睑应道:“但凭王妃吩咐!”
刘嫣高兴地站起来,吩咐珠儿再取一张琴来。她很有自知之明,怕自己愚味弄坏了兰妃的琴。她知道那把琴是芮琨送给兰妃的,兰妃很珍惜,肯定拿来为她献艺说明她已经接纳了她。
珠儿回到飘絮楼将那一直只做为摆设的古琴和琴凳置在兰妃的对面,按照以往的记忆,刘嫣坐时身体靠近琴的右端,两腿于琴架下自然分开,双足一前一后。又按照兰妃的指点,端正上身,将手臂放松弛,曲肘置手于琴弦上,腕部放松,指型自然展开,头部略微俯视,自已都感觉仪态自然又大方。刘嫣兴奋的用拇指和食指一根弦一根弦地进行试音,看看音准不准。
兰妃笑着说:“原来王妃还懂得试音呀!”
“就只懂这一点皮毛,什么花指、摇指什么的都没学过。兰儿快来教我!”刘嫣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这点水平还班门弄斧了!
兰儿抿唇轻笑,开始细细为刘嫣作示范。
正学得兴致昂然,来了不速之客。
戚夫人带着香玉和素玉,捧了切好的新鲜水果来到亭里,献媚地笑道:“妾身见过王妃!”
刘嫣抬抬眼皮看是她,哼都没哼一声继续练指法。
戚夫人尴尬的说:“原来兰妹妹也在这里呀!今天好巧啊,我们三人自过府来还没好好聚聚呢!”
兰妃虽然和戚夫人情同姐妹,但王妃没哼声她也只好为难地看着若雪,不敢说什么。戚夫人主动提到她,她才说:“原来是若雪姐姐,兰儿正和王妃讨论琴艺呢!”
刘嫣碍于兰儿的为难,才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妾身路过花园,闻得美妙琴声,于是顺着琴声过来一探究竟,原来是王妃在弹琴,这琴声真是美妙啊!”戚夫人讨好的说。
刘嫣扑哧一笑,这个女人讨好人也不是这个讨好法。她这点手艺也能称作美妙?还不如在树上小鸟的歌声来得好听呢!
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戚夫人还是耐住脾气跟着干笑几声。若不是为了大局,她怎会自己送上门来受她的窝囊气?
刘嫣心情好,就不与她计较,笑笑说:“坐吧,一起欣赏一下兰儿的高超琴艺。”
戚夫人微笑着坐到桌的另一边,兰儿松口气,微笑着说:“那兰儿就献丑了!”
兰妃这次弹奏的曲目《平湖秋月》有点长,戚夫人心中有事,坐也坐不住,兰儿才开始谈就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听说王爷要纳妾了。”
兰妃心中一痛,手一抖,走了琴音,于是停下来,伤心地问:“是吗?不知是哪一家的闺秀得到王爷垂青?”
刘嫣也大吃一惊,但很快恢复常色。
戚夫人瞟瞟她,继续说:“听说是醉月楼的花魁。”
兰妃垂下头继续弹奏未完的曲目。她以为有了王妃的帮助,王爷会待她如以往那般疼爱,这么快,又要纳妾了。
刘嫣看戚夫人的神情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她是想借她的力来阻止王爷纳妾,少一对手她想当王妃的胜算就大一分。于是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怎么挑来选去都是醉月楼的花魁,莫不是这醉月楼的花魁原来是专供端王府的啊?”
醉月楼的前任花魁戚若雪恼怒地看着刘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发作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尴尬地端起茶来喝,以掩饰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