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进了得月楼，满座皆惊，纷纷将目光扫向他们，坐在柜台前的秦老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一眼，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刘嫣不好意思的笑笑，试图挣脱芮琨拥着她的手臂。她现在还是男装打扮呢！怪不得成为焦点。芮琨紧了紧手臂，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一生一世，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刘嫣挣脱不了，加快脚步只求速速离开。芮琨知她想法，戏谑的笑着，故意用手刮刮她的鼻子，四周马上传来有人从椅子上跌下来的声音。刘嫣羞红了俏脸，瞪他一眼。芮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拦腰将她抱起大步上楼。身后唏嘘一片。

嫣儿果然是他的良药，她一回来，他就恢复了以往的神采飞扬。柳鸿飞摇摇头看着他们上楼，自己就在楼下找了个位置坐下喝。这个时候，不适宜打扰他们。

进了房间，将门关上，芮琨才将刘嫣放在床上坐下来。按照他的指示，门外窗下一切可能逃跑的途径都有贴心的侍卫把守起来。

刘嫣瘪着小嘴，看着兴奋得有些过火的芮琨：“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芮琨笑道，俊雅容颜上泛起阳光一般的开心笑容。

“他们都以为我们是断袖了！”刘嫣气愤的指责道，“你一个堂堂的沄国王爷居然让世人有这种看法，对得起你的国家你的亲人吗？”

芮琨闻言哈哈大笑：“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明天你就换了女装和我一起下楼不就成了嘛！反正咱们本来就是夫妻！”

“夫妻？”刘嫣的神色忽然落寞下来，低下头，垂着眼睑，思绪陷入前尘往事中。

芮琨也收起了玩笑，跪在她面前，握住她变得冰凉的双手道：“嫣儿，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刘嫣不语，也不看她，低垂的眸子含着刻骨的忧伤。

芮琨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房上，祈求道：“这里，再也承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

刘嫣叹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从你写下休书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了！”

“不，嫣儿！没有休书，从来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桑柔的诡计，是我疏忽轻信了小人伤害了你……”芮琨急道，忆起自己的荒唐和嫣儿所吃的苦，不觉湿了双眼。

刘嫣讶异的看着他，心开始微微作痛。为什么他会这样哀伤，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纤瘦？为什么还不回去与兰儿相聚？难道他对她，真的用情很深吗？

“嫣儿……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她迟迟不开口，芮琨痛苦的将头埋进她的膝盖，有湿热的液体洇湿了青衫。

他的伤心，他的绝望有如利刃刺进心房。刘嫣心痛得无法呼吸，轻声问：“我真的令你这样痛苦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忘了我，和兰儿好好过日子不是多好！”

“嫣儿，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的只有你，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芮琨抬起头来，深吸口气。信誓旦旦，巴不得将自己的心都剖开给她看。

自作孽，不可活！伤害太多，所以连信任都变得艰难起来。

刘嫣看着他，仿佛回到了从前。不觉流下泪来，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我以为，只要我一个人承受，就能成全你们的幸福，我不知道，我的一心孤行反而害了三个人。”刘嫣泪流满面，终于醒悟，自己的执着是多么的可笑。

芮琨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她：“嫣儿……”

“哎，事已至此，再执着也没意思了。不如我就告诉你好了！后世今生，我们的恩怨，全都告诉你……”刘嫣喃喃地说着，缓缓起身，站在窗下，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很低。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是老天在成全我的爱情了。可惜，每一世，都有兰儿追随。都是我们在伤害兰儿，所以我要改变，不能再伤害柔弱的兰儿。我只好放弃自己的幸福，来成全你们……”

这番话，让芮琨迟迟回不了神，对她的话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为了成全他和兰儿才逃避他的。原来，好对他也有情！芮琨从身后抱住她，热泪盈眶：“嫣儿……对不起，是我不好，苦了你……”

“不，你也是无辜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我太执着了吧……”刘嫣叹息着。寻找她这么久，是不是该回报他的一片真心？还是终其一生的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嫣儿……跟我回去吧……一生一世，再不分离……”芮琨将头埋在她颈间，寻求温暖似的呢喃着。

刘嫣的心终于软了下来，反转身来与他拥抱：“琨……”

楼下的柳鸿飞坐着喝茶，悠哉悠哉的，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今往后，他真的只能做嫣儿的哥哥了，再无机会……

一个戴斗笠的陌生人坐到了他的对面，柳鸿飞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陌生人慢慢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沧桑的熟悉的面孔，柳鸿飞吃惊的叫道：“慕燊？”

“鸿飞，好久不见！”慕燊说，面无表情。自从知道了真相，他就变成没有感情色彩的人了。

柳鸿飞理都不理他。

慕燊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恨我。这次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弥补……”

“弥补什么？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柳鸿飞打断他，先声夺人。

慕燊自怀中取出一封信：“这个，是兰妃托我带来的。她为芮琨生了个女儿，然后病逝了。”

“什么？”柳鸿飞吃惊地放下茶杯。虽然他希望芮琨只对嫣儿一个人好，但也没想过要兰妃付出生命。

“你知道她本先天不足，产后，一直体弱，恢复不过来。皇上派了御医也没有办法。在女儿满月之时就去了。那时知道芮琨来了南国找王妃，所以我去看望过她，让她知道了一切真相。后来，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就写了书信托人带给我，请我转交给芮琨和王妃。她说，看过信，他们就能冰释前嫌了。”慕燊解释道。

柳鸿飞叹息了一声，接过信道：“兰妃，也是个福薄的女子。其实就算嫣儿回了王府，一样会照顾她的。”

“是啊，我也这么想，嫣儿是个善良的人，是我们的疏忽，伤害了她。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当面向他们道歉。”慕燊歉疚的说。许久不见，他脸上的线明更加硬郎，掩不住一脸沧桑。他也是那场阴谋的受害者。

柳鸿飞拍拍他的肩膀，说：“他们在楼上，我们一起上去吧！”

“这，是不是先问问他的意思，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想不到马上就能和旧友重逢，慕燊犹豫了，长久的愧疚使他无颜面君。

“不必了，你们是多年的兄弟，是天意弄人，是时候当然说清楚了，还有兰妃的事，嫣儿一定会很伤心的。”柳鸿飞说。

“那，好吧！”慕燊点点头，下定决心无论芮琨怎么刁难都要挺住。如果不是他们，芮琨也不会嫣儿分离这么久，他从皇上那里已经知道为了自嫣儿走后，芮琨的日子并不好比他好过，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一起上了楼，在门口守着的侍卫对柳鸿飞行了礼，通报道：“王爷，柳将军来了！”

芮琨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刘嫣，去开门，刘嫣下意识的理理耳边的发，站到窗下。打开门，看见慕燊，芮琨吃惊不小，马上准备把门重新关上。

慕燊沧桑的脸上有伤感飘过，芮琨迟疑了一下。柳鸿飞眼疾手快的站进来站在中间，使他无法关门。

“王爷，慕公子带来了兰妃的信！”柳鸿飞代他说。

芮琨眼神复杂地看着慕燊，慕燊点点头。芮琨才后退一步，让出路来。柳鸿飞引着慕燊走起来，笑着对窗下的刘嫣说：“嫣儿，你看是谁来了？”

刘嫣转过来，惊喜交加的跑过来，叫道：“慕公子！”

芮琨吃味的瞪着他们，想他追了她一路，千辛万苦才见了面，也不见她这么惊喜过，偏偏一见了慕燊就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

感觉到某人酸溜溜的目光，慕燊尴尬的咳了两声，刘嫣偏头看看芮琨，心中暗笑不已，装作热络的上前拉着慕燊的手臂笑着问：“怎么来的？”

“找你们啊！”慕燊一面苦笑着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他怀疑再继续下还有没有小命完全兰妃的遗愿。

芮琨冷哼一声，坐下来，端起木几上的茶来喝。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酸味，柳鸿飞也玩性大起，皱着鼻子在屋中走来走去的使劲闻，故事作纳闷的自言自语道：“什么味道这么酸啊？”

慕燊撑不住笑了起来：“芮琨，这么久不见你的馊味是越来越重了！”

刘嫣看着他憋屈的模样，满心欢喜起来，笑眯眯的为慕燊和柳鸿飞倒了茶。

芮琨冷着脸正眼也不看慕燊，慕燊有错在先，只好先开口：“芮琨，以前的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哼！见色忘义的家伙！”芮琨冷冷地说。其实早在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恨了，失去他这个朋友让他伤心了好久，怎么能轻易的就原谅了他。

慕燊尴尬的笑笑反问：“你不也不被误导了吗？犯错的好像不止是我哦！”

“……”芮琨无语，被人揪出把柄，也尴尬的红了脸。

刘嫣乐得轻松，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斗嘴。还是柳鸿飞仗义，给他们搭了台阶：“好了好了，还是说正事吧！”

芮琨才想起来问：“你来有什么事？”

“我带来兰妃的亲笔信，你要不要看？”慕燊轻轻地说。脸色凝重起来，一想到兰妃死前说的话，他的心里就难过。

芮琨还来得及开口，刘嫣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兰儿怎么了？”

她的焦急比芮琨更甚，更让芮琨心里不爽。为什么对所有人她都一样热络，偏偏对他就……唉，同人不同命啊！

慕燊不回答她，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柳鸿飞将信交给芮琨，脸色同样沉重起来，这让芮琨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快速接过信打开来看：“王爷，见信时，想必已与王妃团聚，妾恭贺王爷终得真爱。而妾已命归西天，幸有福为王爷留下一女，望好生照料，见女如见妾身。妾一生得与二位为伴，已无憾了，往事如烟，不必挂怀，妾诚心祈祷王爷与王妃白头偕老！”

看完信，芮琨有点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看着慕燊。他才离开了不久，兰儿就……

慕燊朝郑重的点点头，芮琨拿信的手无力的垂下去，信笺如同落叶轻轻的飘到地上，刘嫣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而且似乎挺严重，自己捡起来看了一遍，俏脸变得惨白：“兰儿她……”

“是的，她病逝了！”慕燊轻声道。

语气轻柔落到心上却犹如千金重。一定是芮琨离开了她，才会抑郁成疾，最后……刘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仿佛自己是害死兰儿的刽子手。忍不住掩着面哭了起来，弄得三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她，面面相觑，芮琨上前抱住她：“嫣儿……”

慕燊已经从兰儿口中知道了她们两个的感情非比寻常，知道她肯定是多心了，遂诚恳地解释道：“虽然你来了南国，但是皇上把兰儿照顾得很好，专门派了御医和稳婆贴身照顾，只可惜她天生体弱，生产之后更加体弱，皇上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挽救才会……而且，兰儿死前我也在他身边，和你们没关系……”

嫣儿靠在芮琨的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哽咽道：“兰儿，兰儿她怎么会死，怎么会……”

“不要这样，都已经死了。你哭也没用！”芮琨轻轻拍着他安慰道。

慕燊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们夫妻怎么这么奇怪，小妾死了，做丈夫的没哭，倒是大老婆哭得厉害。”

此言一出，更加惹得嫣儿失声痛哭起来。芮琨狠狠地瞪了慕燊一眼，慕燊无辜的摊摊手就被柳鸿飞给拉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芮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好紧紧地抱着刘嫣，任她发泄个够！兰儿的死他也很难过，可是现在为时已晚，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补偿在女儿身上了。

哭了好久，刘嫣才停下来，推开芮琨自己去找毛巾擦脸，末了，芮琨才小心地说：“嫣儿，不如我们回国去吧！去看看孩子也好……”

“好。”刘嫣吸吸鼻子，又点点头。兰儿走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不管她的孩子。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芮琨松了口气，重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嫣儿，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你没错，兰儿也没错，也许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刘嫣伤心地说着又落下泪来。

芮琨无法理解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兰儿死了，他对她的亏欠只能来世再去弥补，余生的时光他只想交给嫣儿……

南国京都太子府

沐烟斋里，芮芯看着皇兄派来的心腹灿月，沉思着，一向平和的双眼里精光闪烁，最后说：“你先在沐烟斋等着。我去和太子伤量一下，尽快给你信物！”

“是，公主！”灿月面无表情的说。公主的决断，关系着王爷和王妃的安危。

芮芯站起来，大步往听雨轩走去。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他的信物。

黎成正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找他。

芮芯皱皱眉，最讨厌他这幅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得意样。将侍卫侍女都给支出去。又关上门，芮芯才说：“哼，看起来你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嘛！”

“本太子一向都很满意！”黎成说。挑着眉毛认真的剔着小拇指的长指甲。

芮芯一看他那根长长的指甲就烦，怀疑他是不是变态，一个大男人居然养了那么长的指甲。找机会，一定给他剪了！想到他一觉醒来，指甲没了的恼怒样，芮芯的心情就好了起来，不威不淡的反问道：“也包括和亲这件事吗？”

黎成不语。本来这就是开战的目的。

“唉，我以为我牺牲成礼物就够可怜了，没想到竟有人自愿当种猪！”芮芯故意唉声叹气地说。

“你说什么？”黎成大恼，习惯性地眯起眼，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你以为，你能成为母猪的机会吗？”

“哈哈，我是堂堂的公主，怎么会成为母猪，你别做梦了！”芮芯冷笑道。

“女人，没人告诉过你，千万不要苦恼本太子吗？”黎成忍着心中的雄雄怒火道。

“哦，没听说呀！”芮芯无辜的摊摊手。

“……”黎成无语，这天下竟然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女人！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先忍了，以后再和她算帐。“废话少说，没事就快滚，别等着本太子发火。”

芮芯才收起玩笑，认真的说：“我皇兄已经找到皇嫂了，而且黎梦，也就是你大哥，为了笼络我皇兄成为他的帮手来与你相抗衡，对我皇嫂下了毒！”

“是吗？黎梦，就凭他也配和我一较高下？就是十个黎梦我也不放在眼里！”黎成不怒反笑。

“但是，我皇兄没有答应他。所以，现在估计他们暂时不能离开花州。”芮芯受不了地捂住耳朵，怎么会有这么狂妄的男人？而且还成了她名义上的丈夫，真是过分！

“然后呢？”黎成明白了，她需要他帮忙，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样子，就像大灰狼看着陷井里的小白兔一样邪恶。

芮芯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如果觉得麻烦的话，我是不介意请父皇帮忙的！”

此言一出，黎成果然变了脸色，怒瞪着她，如果捅到父皇那儿，也算成全了黎梦的一半打算，他会那么傻吗？可是又不甘心让芮芯占了上风，瞪了她半晌才闷闷地说：“你想怎样？”

“以太子府的名义去接他们回京！最后派个朝中重臣去传达命令，那么，黎梦就不会直接与你起冲突了！”芮芯直接说。

“你可以走了！”黎成马上赶人。

芮芯也不介意，微笑着踏出门槛，回沐烟斋去。又将了他一军，爽啊！

贤王府，黎成微笑着去见黎夕。芮琨找到了刘嫣，并且既将回国，终于可以给夕一个交待了。

“夕，已经找到她了！”黎成笑得很温暖。

坐在轮椅上沉思的黎夕惊喜交加地叫道：“真的？她现在在哪里？”

“还在花州！是芮琨先一步找到她的。”黎成说，没告诉他其实自己的人马自进了花州就一直跟在刘嫣身边，只是不想把她带到他面前来而已，就让他们都当他无能好了，他不有乎，现在既避免了和黎梦的进一步冲突，又能让刘嫣在南国消失，他们的世界终于清静了。夕，也可以全心全意的过自己的日子了。

“哦！”黎夕冷却了，“那就好！”

黎成笑了：“夕，现在你放心了吧！”

“恩。”黎夕点点头，沉默的垂下头去。他找到了她，那她是不是要跟他回国了？以后，再相见面，怕是难上青天了。

黎成一眼就能洞悉他的想法，无奈地看着他，为什么他总要想着她呢？转变话题道：“祝妃和江妃呢？怎么不见她们？”

“她们去逛庙会了！”黎夕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她们和他没关系似的。

黎成故意戏谑地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陪两位佳人去啊？”

“佳人吗？”黎夕反问，推着轮椅来到窗下，看着蒙蒙的天空，眼神迷茫起来：“古有佳人，在水一方……她们不是我的佳人。”

最后一句几乎是在耳语，灰蒙蒙的要下雪了的天空，就像是他心情的表白。没有了她，他的世界就再无阳光，蓝天白云也被她带走，只剩下灰暗的世界，苍茫一片。成就了黎成的大业，完成了他的使命以后，他不知道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理由才残喘苟活下去……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模样是从未有过的沧桑……他的样子，让黎成的心为之一动。黎夕对感情的重视，远远超过他的估计。这样的黎夕，让他害怕、无措……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