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对于病人,从来不吝啬于用更好的方法让病人更快地好起来,所以原本他拿来给家人的丹药全部都进了叶雪菲的肚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叶雪菲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能这么快恢复的原因。
如果是跟常人一般,现在的叶雪菲应该还下不了床,毕竟她的身体并不是那种特别好的,再加上失去了护体的内功。这一情况就更加糟了。
“如歌,你带着菲儿快点离开这里,看是去你姑姑那里避一避,还是随便找一个城镇、村庄先住下来养伤,总之,近段时间不要跟我们联系。”李彬一回来就开始帮他们收拾东西,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到药房帮叶雪菲把药拿过来,装到里面交待道:“这里有三瓶药,黑瓶的每天早上一粒,白瓶的是补身的,没事也可以吃,至于带着蓝花的这瓶是我费尽半生才练出来的两粒丹药,你和菲儿一人一颗,这样就会百毒不侵,在外也方便。”
“叔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李如歌快步走到门前看了看,扭头问。
李彬又在包袱里放下银票和一些碎银,确定没有什么会露出麻脚后,才回道:“我刚才下山准备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却看到一些从未出现过的生面孔拿着菲儿的画像在药铺询问,我想他们再过不久就会知道这座山上还有我。所以在他们还没有发现之前,你们快点转移地方。”
“我知道了,叔父,还有后院菲儿的那件破衣服,算了,您先去帮我叫菲儿,我去把那件衣服拿来,一起带走。”转念想了想,李如歌觉得还是带走的好,如果太着急没有处理干净,那样会替叔父带来很大的灾难,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你快去快回,我去找菲儿。”
叶雪菲听到李彬带来的消息,反而变得更为的冷静了。她先是四处看看,把她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地处理,直到确定那些人不会找出什么后,这才踏出房间跟着李彬到院子里等李如歌。
“前辈,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时间一长,就是没有感情,也相处得有感情了,面对离别,她心里生出些许不舍。
李彬宽慰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递给她道:“这个手镯是我心爱的女人留下来的,她走的时候交待过,如果那一天如歌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把这个送给她。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也就等于把如歌交给你了,所以请你答应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请不要伤害如歌,他这个孩子死心眼,认定的可能这一生谁也改变不了。你就多担待,实在是不行,也请用最用伤害最小的办法来处理你们之间的事。”
叶雪菲原来是不想接的,但在他诚挚的目光下,她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和祝福。“前辈,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但我答应你,只要在我还能顾虑到如歌情况下,我就一定不会让他受伤。”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快走吧!”
正好这时李如歌也拿着叶雪菲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走了出来,相互道别两句后,李如歌带着叶雪菲往另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路下山去了。
一路上,由于叶雪菲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走起山路来就显得更加困难了,于是,走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他们才到半山腰。
而此时拿着扫帚打扫房子的李彬,还没把房子打扫完,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唤声。放下扫帚,他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看着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人,勾着嘴角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来求医的,那就拿出诚意来,如果是来找碴的,那我也奉陪到底。”
司徒单仔细看着他,见他并没有任何慌张或者别的异样的情绪后,拱手行礼,道:“前辈,在下司徒单,我们是来找人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找人,找谁,我只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虽然时不时地会有人上门求医,但大多不会留这里。”李彬看着眼前这样长相俊美的男子,从他的一举一动,他就已经猜到此人必定就是如歌他们在躲的师兄,出现在冬之国的几批人马中的一批。“虽然我很要面子,但我更不喜欢麻烦,你一个人进来找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人,怒不招待。”
见他退步,司徒单也不客气,直接道谢往里走。穿过走廊,他看到的是最简朴的装饰,这里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精致的摆设品。来回走动间,他看到的所有物品其实跟她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就在这里。
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一个茅草亭,不知道是他太想她了,还是她原本就在这里呆过,他茫然上前,大掌轻轻抚过其中一个柱子,喃喃自语道:“菲儿,你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吗?还是你真的离我而去了。”
李彬站在一边,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是过来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司徒公子只是想看看我这凉亭造得如何,那看完就可以离开了,我还要去采药,怒不奉陪。”
“前辈,是我失礼了,我们继续走吧!”
说罢,两人继续往前走,茅草屋不过三四间,很快司徒单就已经里外看了一个遍,而他真的连一丝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应该来过这里。
“前辈,请怒我无礼,您是否见过这位女子和这个男子,女子身受重伤,请如实相告。”司徒单从怀里拿出两张画像递给他看。
李彬本想装作不认识,但一想到他们会查到他与如歌的关系,那么到时一切都不好说了。于是,他假装惊讶地道:“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前辈难道真的认识他们?”大喜过望,司徒单现在的样子就好比沙漠中的干渴的旅人在一瞬间看到了绿洲。
李彬拿过李如歌的画像,眉头紧皱,语气凝重道:“你实话告诉我,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不确定你们身份的情况下,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前辈,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这两张画像,一个是在下的妻子,一个是在下的师弟,由于一次意外,我们分散了,现在为了确认他们的安全,我正在到处寻找他们下落,所以请你不要有所隐瞒。”
李彬丢下手中的画像,上前一步扯住司徒单的衣领,激动问,“你是什么意思,意外,难道如歌出了什么事吗?”
“如歌?”司徒单听见他口中的名字,脑筋马上就转了回来,“前辈难道跟如歌有什么关系?”
“实话告诉你,如歌是我的侄子,现在告诉我,他的情况到怎么样了。”为了把他的怀疑减到最低点,李彬拼命想像如歌出事后,他该有的情绪。
司徒单本来还怀疑如歌他们可能躲在这里的不远处,但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根本就没有见地他们。如果这个中年人的表现全部都是演出来的话,他只能说这个人已经成精了。握住他的手,司徒单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冷静。“前辈,如歌没有事,有事的人是我的妻子。”
“你是说真的。”李彬抬头看向他,寻求保证。
“当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司徒单轻轻地点点头,再次确认后,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茅屋,但为了除去心中那奇怪的感觉,他命手上的人四处搜了一遍,而这一搜就让他们发现了问题。
“少爷,我们在后方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发现这个。”其中一个男人拿着一块手帕,递给司徒单看。
司徒单拿着手帕细细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但这手帕上熟悉的香味让他心惊。“快点,沿着这条小路给我追,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
菲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这样看来如歌带着她一定走不远。
事实上,叶雪菲走到一半就累得直喘气了,李如歌不忍她的过度劳累,硬是不顾她的拒绝,把她背到背上。这一下,锻炼了好几个月的李如歌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即使背着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如此,没有顾忌的李如歌反而走得更快了,再加上他原本就炉火纯青的轻功的助力,他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用到就已经到了山下。
等山上一边搜索,一边追赶的司徒单回到城镇上时,李如歌已经带着叶雪菲坐上买来的马车走了很远了。
“该死!”司徒单看着路面上明显的车痕,心里气愤。“准备马,我们连夜去追。”
“是。”
正在赶路的叶雪菲撩起布帘坐到正在赶车的李如歌身边,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如歌,你真的愿意跟我这么过一生吗?如果他们不放手,也许我们连自己的长相和名字都不能示人,而且你也可能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如此,你也愿意吗?”
放低速度,李如歌放慢速度,一手紧拉着疆绳,一手揽着她瘦弱的肩道:“傻瓜,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而我的幸福就是我家人的幸福。还有,你别忘了,时间会改变很多事的,等过一段时间了,我们易个容回去见我的家人。”
“如歌,你真的觉得好吗?就算我的心里一直没有你,你也不介意吗?”叶雪菲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她是那种表面坚持,心其实很胆小的人。在经历过三心二意的南宫昱;敢爱却不敢面对她的龙君鳞;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却有着太多顾虑的魏风;霸道成性又不懂表达的东方彻;爱她又不能保护她的司徒单后,她真的能接受这个敢爱敢恨又肯为他付出一切的李如歌吗?
现在的她似乎有种怯意,怕受伤害,也怕伤害了这个爱她的男人。
“介意,怎么会不介意,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赢得你的心的,我有这个信心,更相信你。”
“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起身回到车里,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叶雪菲思索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当她想到自己与李如歌可能会出现的一切时,她不禁嘴角上扬,幸福地微笑。
爱情这个问题谁也说不准,谁能保证现在的叶雪菲没有对李如歌动心了,也许早就动了心,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人啊!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要珍惜,而他们总以为那个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们,却不想,当他们回到原地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他们再也追不上了。
“当然了,有的时候人想的不一样,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的幸福不是我,我也会祝福你的。”坐在车外继续赶车的李如歌不是不自信,也不是不爱她,就是因为太爱了,才会想要放手让她得到最后的幸福。
车里车外,只是淡淡的几句话,他们的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近了。微风拂过,幸福也似乎离他们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