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山涉水,走了七八天才到西藏,那恰都已经等候多时了,而这次来的人比预定的还多了个皇帝。我将兰卡初的骨灰交给他,他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我向楚桓请示,单独和那恰都乘一辆马车,楚桓点点头,他知道我有话和他说。
跟那恰都坐车的感觉和跟楚桓同乘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跟楚桓一起的时候甚是轻松,而眼前的人,却引着我内心深处那极其复杂的情愫。
“你过得好么?”那恰都那闪闪有神的眼睛,看得我心里发慌。
“听说你被歹人掳走,有没有怎么样?”
我笑了笑:“劳烦吐司挂心,本宫并没有什么大碍。寨上的人对本宫也是礼遇有嘉,皇上已经把他们安排在军营里了。”
“叫我那恰都吧。”我看出他灼灼的眼中闪烁一丝渴望。
“嗯。”
“要不是我告诉皇上你的事情,恐怕你现在还是那个不起眼的煤妃娘娘吧,”那恰都苦笑着说:“每当起想这件事,我都有点悔不当初。”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兰卡初的事。”我掩示着内心的慌乱,故意贫开话题:“这件事情是误会。”
“哦?”提到兰卡初,那恰都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控制了一下情绪,瞪大的眼睛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倒是想听听煤妃娘娘的解释。”
我将丽妃和皇后如何陷害我的事,和兰卡初不明就理成了帮凶,后来因自责自缢的事原原本本地跟那恰都交待了一遍。那恰都狠狠地掐着手指,指甲差点刃进肉里。
“我真不该将兰卡初带去,真不该呀。”那恰都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那恰都,我希望你能收兵。”我还是直截了当地把来意说了出来,其实就算我不说,他也是明白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战争。兰卡初,她美的就像草原上初升的太阳,是那么洁净,那么与世无争,却早早就死去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那恰都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大声吼了起来。
“娘娘,没事吧?”车外,凤将军警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
“没事。”
我抱着那恰都,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说:“知道我教兰卡初唱过什么歌吗?”
那恰都不语,紧紧地抱着我,若不是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才不给他揩油呢。
我轻轻地哼道: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下面马儿跑
挥动鞭儿响四方
百鸟儿齐飞翔
要是有人来问我
这是什么地方
我就骄傲地告诉他
这是我的家乡
这里的人们爱和平
也热爱家乡
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
那恰都轻轻地推开我,无限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那么收兵的事?”
“此事过后再议吧。”那恰都叫停了马车,向凤将军道:“娘娘要换车,请带娘娘回去吧。”
凤将军看了看我,我冲他点了点头。从那恰都的车上下来,我又换乘到楚桓的车上,此时楚桓已经无聊的昏昏欲睡了。见我上了车,楚桓总算是揉了揉眼睛,提起了精神。
“怎么样?叙旧叙得还惬意吧?”楚桓的言语中充满了酸味,我可以理解成是他怕我红杏出墙吗?
“呵呵”,我笑着:“昨儿吃的那个山梨还有没有,快给我一个,我嘴都快说干了。”
楚桓拿起一个山梨,从身上掏出手绢,细心地擦了擦,递给我说:“那个那恰都不应该好酒好菜地招待你一番么,怎么还渴成这样?感情娶不到你,连水都不给喝呀?”
“说什么呢?皇帝也可以这么没个正经?”我不再理他,竟顾吃起山梨来。
楚桓看着我的吃相,一脸笑容。
我想起刚刚在车上让那恰都退兵的事,赶紧跟楚桓作汇报,好让他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楚桓听了我的汇报,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那小子恐怕早就已经下命令退兵了。”
“什么?”我不解地问。
“秘密。”楚桓眯起眼,靠在背垫上,任凭我如何纠缠,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