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桓下了朝,气急败坏地来到悦聆殿。我给他倒了杯茶,陪坐在一旁。
沉默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来仪,西藏正式向雾金天朝起兵了。”
“什么?”我手中一颤,刚刚端起的茶碗失手摔在地上。我盯着地上正在左右打旋的碗盖,想起了那个年轻英俊的西藏吐司,那时的他是多么和善、健谈,而如今却要和我们兵刃相见了。
“他以为是朕害死了兰卡初。”楚桓想起兰卡初,一脸难过。虽说兰卡初的死讯,宫里一直是瞒着的,不知怎的,还是传到了那恰都的耳中。
“皇上打算怎么做?”
“朕想命凤将军为先锋大元帅,前去讨伐叛军。”
“凤将军?”我倒是想起来,我还有这么一个爹,想必他是个骁勇善战的一代名将吧。
“来仪,你不是在怪朕派你爹去迎战吧?”楚桓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这些日子以来,他失去的太多了,可能怕我又生气不理他吧。
“我凤家一门忠烈,莫说皇上要我爹爹去,就是要来仪上阵杀敌,来仪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拍着胸脯说:“只是,臣妾觉得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自太祖打下江山以来,百姓们才过上太平的日子,再生战乱会让他们流离失所。”
“可是那恰都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也不是朕能控制的了的。”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办法:“皇上,不如让臣妾去见见那恰都吧。让臣妾把兰卡初的骨灰带给他,跟他说兰卡初的死纯属意外,劝他收兵如何?”
楚桓眼前一亮,却又为难地说:“朕是怕那恰都会对你不利,我看这事交给皇后做算了。”
“那皇上就颁旨给皇后吧。”我笑着说:“皇上莫不是怕那吐司对臣妾还没死心吧?”
“朕堂堂一国之君,会怕那蕃邦小子?”楚桓瞪大了眼睛,吼道:“煤妃接旨,朕命你亲送兰妃的骨灰去西藏,劝服那恰都收兵。”
“臣妾领旨。”
凤将军亲自护送我去西藏,我捧着兰卡初的骨灰,心情十分沉重。那个朝气活泼的生命就这么成了后宫的陪葬品,那个生命的逝去宛如一朵凋谢的残花,死亡便是美丽绽放的代价。
“娘娘,车马已经走了一天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凤将军在车外问道。
“离西藏还有多远的路?”
“恐怕还得走上半个月。”
妈妈呀,还要走半个月?要是有汽车就好了,三五天就到了。
我掀开帘子,凤将军正在车旁随行,四周的军士们都很警惕。
“凤将军,看看前面有没有驿馆,我们去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吧。”
“是。”
天色越来越暗,我们终于走到了驿馆。一天的车马劳顿,我已经是浑身酸疼了。也怪我自己,硬要找这个苦差事。我在房间里,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将身体泡进满是花瓣的浴桶里。皇妃就是皇妃,荒郊野外的,还能用上花瓣。
热气腾腾,眼前一片薄雾。在那薄雾的尽头,俨然出现一张帅气的脸。
“你是谁?”我往水里沉了沉,水面上的花瓣正好可以挡住水里的美景。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离我越来越近。
“凤……”还没等我喊出口,就被人点了穴道。
动也不能动,叫也叫不出,眼看着那个人向我伸出手来,我吓得一身冷汗。他……该不是什么采花大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