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国的什么习俗?”水澈整襟危坐,气宇轩昂。
“夫妻好比天山鹰,一生一世一双人!”
水澈等不禁怔住,却也是呆愣片刻便即展眼而笑,想那水澈贵为天子,却是和许多的妃嫔均是有名无实;水溶早早担当北静王之任,也是逃过了多少次北静太妃的逼婚;水洛亦是只身走天涯,孤孤单单至今形单影只。偏那仙子一般的女孩儿尚未及笄,三个人隐隐约约无不是担心一旦越矩岂不是坏了心中那最美的希望。
可笑水湛太痴狂,才了解黛儿几分便要求婚!
水澈水溶水洛三个纷纷的是心猿意马,那乌鲁木图终于觉出蹊跷,倏尔红着脸与他的一众兄弟对望,才咳嗽几声,镇定道:“半年前有俄罗斯人从我浩瀚国境内运过红衣大炮,据查那番动静似乎不是朝廷所为,不知皇上可知此事?”
水澈不禁感慨,虽是一衣带水之友邦,实在也是不那么亲密,不过是它浩瀚国隔着蒙古在离水氏较近的地带有个村庄罢了。官家往来并不多,如此坦诚竟然是公私两不相瞒,也不好相欺,水澈郑重点头示意知道此事。
那乌鲁木图便接着说道:“前些个日子,天朝的忠顺王爷去了我浩瀚国……”
水澈水溶俱是紧张不语,再城府深沉脸上也禁不住是阴晴不定,兵权在握的忠顺王该是在北方边境镇守的。家中每每的搞些小动作也便罢了,此刻却为何不曾申报朝廷,私自结交外国,不得不叫人怀疑是要里通外国或是谋权篡位。
如此,百花宴初时本是为着百花公主竟是黛玉而忧心忡忡,偏偏还有忠顺王私交浩瀚国甚至与那蒙古国定下十万良驹的事儿,究竟也不能安心了。从来都有那自以为一代枭雄之人觊觎水氏江山,不料忠顺王果真就悄悄着手了。
水澈不免也如实相告了黛玉尚不得出那贾府的实情,又告知了林如海尚在人世的消息,好叫老人家不必挂记,更是千万保证了黛玉的安全及尊贵,好好的答谢乌鲁木图等人一番后送走了不提。
北静王府,王爷的书房烛光微亮,北静王水溶却守在门口。
“如海,林世伯与伯母如今又在浩瀚国落脚,你不必担心!”水天渊情不自禁高兴道。
那一身白衣的翩翩中年男子峨冠羽带,飘飘然似山中隐居之高士,拈着蓄了两年有余的胡须陶醉道:“那两位最是闲云野鹤一般,说什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如此超然物外的两个必然是长寿之人,只是再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找了地方定居!”
“哈哈!”水天渊又是高兴道:“这一知道消息,恢复联系,老弟便不用记挂他两个了!”
“四哥只怕说错了!”水天渊从旁插话道:“恐怕是林世伯他们记挂着如海兄更多吧!”
语罢,三人均是仰面大笑,也多亏王府甚大,这深更半夜爆发出的笑声方不至于惊吓了黎民百姓。
“黛儿如今又是浩瀚国的百花公主了,这以后我的皇儿要娶这皇后岂不是成了两国结亲的大事?”水天渊抽着手中的书卷,故作若有所思,瞧如海却是一脸不屑。
水天鸿更是憨笑,“四哥何苦自讨苦吃,也不知当年谁下的圣旨,令黛儿的婚姻自主。如今,黛儿落到谁家可全凭她自己做主!”
“志知休要取笑我了,前几天湛儿求旨赐婚的事儿,若不是那道旨意,我还真不知怎么应付他!”水天渊沉吟道:“那小子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来求亲的?”
如海略显不解,疑惑的看向南安王,水天鸿便是殷切讲起端午水氏家宴上西宁郡王如何忽然请旨赐婚,太上皇又如何拒绝之情状,叫如海好一阵忧心。
“所以,今日急急的要你赶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怕是黛玉悦馨公主的身份也要被人利用,是不是可以将黛儿接出来啊?”水天渊急切的问着如海。
如海脸色变幻,难以抉择,真是进退两难。若是接出来,势必毁了那癞头和尚疯道士的话,万一真应了那预言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若是不接出来,本来贾府里人心叵测的锻炼锻炼她也无碍,只怕西宁郡王已然发现她,不免会生出是非,后果也是难测。
“不能接出来,天灾如何也避不开,人祸咱们却可以设法消弭,因此……”如海依次看过水天渊水天鸿两个,肃然道:“如海不在都中,劳烦兄弟照顾小女了!”
水天渊不禁眼圈儿也是微红,“如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若不是因朝廷之故乔装死去,黛儿在贾府也不至于受那许多委屈,谅那起势力小人也不敢欺负一个父亲位居高官的孩子!”
“如海兄尽管放心,咱们时时刻刻有人盯着那边,否则那些人乱嚼舌头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水天鸿怅然道:“明儿我还要和溶儿去西北,林兄也要会南边,耽误不得,歇着去吧!”
事有凑巧,贾政奉旨离都之时恰便是那乌鲁木图将军归国之日。因着贾政要先去西北处查巡学务,顺道看望他的大舅哥即那王子腾,这两拨人倒是一路相随,乌鲁木图知贾政是黛玉的舅舅,虽是对他们百花公主刻薄了些,终于还是暗中保护着他。贾政却是一心想着寻了王子腾商议究竟该和哪股势力亲热,无暇理会那蛮夷之人。
只是,水天鸿与水溶两个悄悄也是赶上西北,亦在此条线上,却是极其隐秘着行踪。唯有那乌鲁木图武功甚好有所察觉,等晓得了有水溶在其中,也便不再理会。日后也算是阴差阳错,正是这一次西北之行,水溶方解开了心中深藏的谜结。
如今却说贾政走前叮嘱他夫人万万不可惹什么乱子,虽然他们家生养女孩儿时就安了心要指望她们将来攀附权贵。但是如今女孩儿们年纪尚小,又是不到表明立场的关头,不必急着与她们寻人家定亲事。
史老太君饱经风霜,原还担心着那西宁郡王求太上皇赐婚失败后难免要借着他是主子的关系来逼亲,坏了她一心一意看好的水木姻缘。见如今外面风平浪静,也是听凭儿孙们闹去,只是将那西宁郡王请旨赐婚黛玉的事儿严严实实的瞒过了。
王夫人虽不是那省油之人,奈何宝钗才落选,终须等得她熬过这段忧郁,她也要彻底平息了丫鬟婆子们的口角。至于贾政所嘱为忠顺王寻觅美人儿的事儿,心中虽是有主意,却无奈忠顺王如今不在都中,此等歪思邪想哪里敢露在外面,反倒是更加淳朴安静,却实实在在辜负了敏于行讷于言的古训。
那宝玉因没了他父亲守在家里,便放下心来日日夜夜的与丫鬟姐妹们厮闹,花团锦簇一个大观园本就是芳香美丽的女儿国。他贾宝玉则是天下第一有福之人,却也是第一自哀自怨之人,更加为自己是男儿而难过。
薛宝钗又是身体不适,自觉乃是情丝玉孽草之毒渐渐更加寒气袭人,便带了莺儿住在蘅芜院里深居简出,谎称作不喜游玩勤作针线而已。她母亲却深知原委,暗地里嘱咐薛蟠又是拼命的去想法子制那冷香丸,急切之间却是难以求到。薛蟠不得已跟了位老人出去想法子寻医问药,又命香菱也是住进园子陪着照看宝钗,母女两个心中烦闷可想而知。
略过如何金玉良缘宝钗绣鸳鸯,海棠社又起菊花题,王熙凤诚邀刘姥姥游大观等等黛玉宝钗竟才思之事。也真是风花雪月看遍,闲情逸致赏完,黛玉不思不想那许多困惑无助,依然故我的清高。却不知此段贾府里最是看似美好的时光,外面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要收自己为囊中之物,而她却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自夏流至冬来,林黛玉每日家除去寻了妙玉参禅悟道找了迎春对弈觅了惜春赏画,便是在家中和雪雁紫鹃清梦心梦等戏耍。因自想着贾府作为终不是正大光明之事,冷眼看着眼下所有花费只怕都是用了他从林家带来的财产,一笔一笔记在心间,痛心却也无奈。
更有雪雁曾忧心忡忡的说宝钗的毒近来愈发的深入,如此一来黛玉便自伤到,任她聪明伶俐也不好直接开口严明解救之方,慈悲的心肠反不好用在宝钗身上。纵然是蘅无君兰言解疑语时黛玉将一颗心都掏空,试探再三也是不好直接说问她是否中毒。叫那一腔柔情蜜意总是虚化!
更不敢正视宝钗送来的人参,从前在姑苏家时,每日里要多少人参都不为过,竟不料今日要靠宝钗接济她了。可笑这世道如此,宝钗自诩富贵皇商家却衣着装饰朴素,她一落魄女儿的哪怕一支珠花都价值连城,贾府里众人却都是瞎了眼睛似的。也罢,那清梦心梦也是孩童心性,常宽慰她进了潇湘馆温暖如春就好,何不陪她们耍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