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倒是差了,那却是个好孩子呢。”薛王氏说。
“可是的,有什么好处了,竟然叫亲家也是这么喜欢的。”老太太也是好奇。
“自来美人都有些怪脾气,却是那丫头灵秀俊俏不属钗儿分毫,还最是乖巧听话懂事善良的,学的针织刺绣全是十分了得,又体贴又温柔,我只觉得要是那天真给了蟠儿实在是委屈了她呢。”薛王氏难得如此真心实意夸人,可见香菱是个好样儿的。
“不知可带来了,却也叫怎么见见客使得?”老太太知宝玉和黛玉都是早就上心了的,更是替他们先说了。
“外面玩着呢,老太太要见只叫了进来便是。”
正是薛王氏所言不虚,进来个水灵秀丽的女孩,一副丫头打扮却是格外突出,气质举止全然不像个下人。不免也是有王夫人贤惠的拉了香菱和着众人问长问短的,居然是家乡何处父母何名俱是不知的,惹得一片唏嘘感叹。
老太太直拿了绢子抹泪到,“可怜的孩子,生的这般乖巧伶俐,又这样明理行事的人品,也说不准是那体面人家的孩子,竟是命这么苦呢。”正是:礼佛人多爱行善事,老太君慈爱馈百金。臭手竟是大方,上了香菱百两银子以示仁慈,把上上下下俱是感恩戴德,薛家诸人更是觉了贾府荣华的深不可测。
那香菱自来知道主仆这赏罚之事,辞了半日才高高兴兴的谢了老太太,又千恩万谢的跪拜了王夫人等,好一场主慈奴恭的相见。
唯黛玉从香菱眼角眉梢里也看出了她乃江南人氏,更那学习的迅速天分知她非凡,心下认为今后结交的姐妹良缘,那贾宝玉也是心中默默早想的痴了。不得不佩服他二玉真也是忘不干净前缘还有那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处。
“奴婢有一事相求。”香菱虽是怯怯而言,却也是略知黛玉微微颔首而笑之后的心意,竟是出奇的大胆说了来,正是明白众人心思,老太太正在兴头上,趁此时提了要求最是容易有人答应的。
“丫头不必拘礼,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且说了来。”老太太果然大方。
“奴婢家小姐多在给奴婢家太太理家,奴婢乞求姑娘们得空了也可以教了奴婢读书识字。”
“我便说这孩子必是书香门第的孩子,如此还时时不忘了她本业。可怜儿见的,你家姑娘最是有才的,她们姐妹们几个不过认书识的字罢了,你要是愿意了自然跟她们一块多呆了就是了。这样难道孩子亲家可不能太拘束了,可叫她这等心性也传染给我这淘气的的孙子才好!”贾母说了许多又是绕了回来到宝玉身上,抬手就是慈爱的打在他身上。
如此再贾府隆重相见毕,夜晚碧纱窗里,黛玉微怒的拽出了雪雁,“雪雁姐姐,你今儿却是奇了,怎么久不跟着出去却不守着这里规矩呢?”
“雪雁知错了,却要问小姐可知那时我随师傅到姑苏去见主人为的何事?”
“这……”黛玉微踌躇片刻才恍然到,“可是为的你们五毒教失落一盆极其珍贵的甚么情丝玉孽草?”
“正是,那情丝玉孽草最是奇特之处在于无意碰了它便会浑身的恶臭且冷汗不止,偏又有那医仙谷的人研制了一副可压制其毒的药,那药引子竟是和宝姑娘身上的味道丝毫不差的!”雪雁也是一脸的疑惑何以有此事。
黛玉便想了那日蓝教主焦急的赶去却不说失落便多可惜,只是怕的回合林家有瓜葛,或者便是应在了今天,只是另外已经有人中了毒罢。
“不去理她,姐姐去歇了罢!”
“是,小姐,您也该早睡了,这么睡不足觉最是伤身的。”雪雁心疼到,“小姐,宝二爷可不是又来了!”便扶了黛玉和宝玉说不几句赶紧入了屋子,合眼而眠。
此种事多蹊跷,想的乏了,也是睡着了。竟是害怕那寸寸光阴过,丝丝情愫生,脉脉回首处,潇潇妃子情。
泪还三生半,时时更刻刻。报恩未尽时,竟惹尘埃事。
正是说的林黛玉自入得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室起居一如宝玉,竟是比三春姐妹还要受了宠爱。更是有两个玉儿一相逢便不十分记得了当年母亲的嘱托,时时常常的行了她报恩的宿命之事,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言和意顺,略无参商。
却是忽然又来了薛宝钗,偏偏还是应了凤姐的话是三个天生的冤家。不说众人眼里一个行为豁达随份从时,一个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就是小丫头居然也是更愿意去寻了宝钗玩耍,那宝玉只觉得宝姐姐也是个极出色的更加逢迎着,黛玉虽是明白却也难免有些抑郁不忿之意。
原来宝钗自为如今不是她自己家中,处处自然和颜悦色待人宽厚,十分的体贴周到,从不使人难堪,更有她时常的散发些钱财与人,哪个不是不用叫便自觉的跑了来问宝姑娘可有吩咐,等着她高兴时的打赏。如此,一心一意经营了这些拉拢人心之事,实在是全心全意的备了参选,对黛玉的不满真个是浑然不觉,也便因念头全放在入宫为妃为嫔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念还不曾多么在意宝玉之事。
自古以来情都是越堵越泛滥的,这黛玉从前见过了水澈水溶水洛更有父亲和水家诸位伯伯的风采,原本不把宝玉放在眼中的,如今久了不觉心中全是了前世的记忆,又有宝钗掺和进来不觉也是动了真情,合该有那些磨难才能还完泪水修得正果。正所谓好事多磨,此是为话外之语。
只说黛玉并宝玉比别个人都更熟络更随性,两个人亲密无间了自然生出许多麻烦,尤其是如今多了宝钗不免又多了台戏。一日,两人又是言语不和,叫个黛玉梨花带雨的房中垂泪,宝玉总劝不回来,正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呢,忽然有宁府尤氏并秦氏等带了人请说梅花盛开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和姊妹们一同去赏,两个才撂下了手,各自由袭人和紫鹃服侍了跟着过去。
如此,一家的女眷家人先茶后酒的于会芳园中集会了,不过还是闲话而已。不及回去,宝玉便欲睡中觉,才上演了那“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的一幕。
此不赘述,只说那日正是梅花盛开花气正旺的时节,西梦仙姑自黛玉访过黛山林子洞曾翻动过那书册之后已是许久不得她消息,便托了警幻来接了她去与众姊妹相会。不想半路上遇到了宁荣二公的仙魂,他们自为知道后人多有不肖,才求了仙子携去点化警示,又兼警幻的妹妹正是叫可卿偏是投在了他家历练须得给几分薄面,因此反是慢了绛珠的生魂。
只可惜那宝玉不解“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空到了太虚幻境孽海情天之地,白看了“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的警句,猜不透“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的深意,理不清销魂醉魄的“红楼梦”,竟是依警幻所言和她妹妹有了儿女之事,一番柔情缱绻软语温存,终至难解难分误入深有万丈遥亘千里的迷津,辜负了警幻从前的谆谆警戒之语,如此结果真是叫警幻十分的无奈,便是想着寻了时间知会了绛珠不提。
正是迷津中水响如雷,有那许多的夜叉海鬼要将宝玉托下去,宝玉虽不甚明白却是吓的汗如雨下,回头望了可卿可怜巴巴的喊叫着“可卿救我!”方是梦中惊魂了失声喊出来的,吓的袭人等众丫鬟忙上前搂住道,“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你道此时那可卿却是作何?原本她刚嘱咐了房外的小丫头们好生的看着猫儿狗儿的别打架小心惊扰了宝玉,油兼为她身世之后的那起人忧虑不安才无奈的不觉又是动了情欲,脑中忽然也是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以。
她自那日和黛玉诉过之后便是真个的不管不顾的放纵了自己,贾府上下自然知道却碍于各人面子哪里能提?又着可卿的身份更是不能乱批评的,何况她从来对下人及其和蔼善待,在长辈面前素日里十分孝顺,在平辈跟前也是和睦亲密,仆从老小俱是心心念念的是他怜贫惜弱慈老爱幼的恩德,想那风流之事连老太太和各位夫人都不管更不多言,即便是尤氏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当不知道,随便贾珍等一干人鬼混了去,瞒天过海的只要可卿乐意就是好的。
只如今里那宝玉也是越发的长大的仪表堂堂招人喜欢了,更兼平日里就是和姊妹们混在一起的,叫可卿如今情不自禁带到自己房中不免也是有些心猿意马。只是再胡闹也不敢坏了那年轻些人的体面,正是心里最是疼他才最不忍伤他,却禁不住一阵晕眩却是恍恍惚惚到了那“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和一人行云雨之事。正自梦幻中快意却忽然被一声喊叫惊醒,真是宝玉在她房中叫着“可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