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希望自己的外表更美的话,我们必须首先美化自己的心灵,因为我们内心的每一个思想、每一个动机都会清晰而微妙地反映在我们的脸上,决定着它的丑陋或美丽。内心的不和谐将歪曲世上最美的容颜,使其黯然失色。
莎士比亚说过:“上帝给了你一张面孔,而你自己却另造了一张。”我们的心灵可以随意地制造美丽或丑陋。
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与优雅可爱的个性产生的美相媲美。无论是化妆、按摩,还是药品,都无法改变和遮掩由错误的思维习惯所导致的偏见、自私、嫉妒、焦虑以及精神上的摇摆不定反映在脸上的痕迹。
美产生于内在的心灵。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够培养一种优雅宽宏的精神状态,那么不仅他所表达的思想观点具备一种艺术美,他的体魄同样是健美的。因为内在的美会使外在的美愈加耀眼生辉,光彩逼人。在他身上,的确会焕发出迷人的优雅和魅力,这种精神上的美甚至要胜过单纯的形体美。
我们都曾经看到,即便是容貌极其平平的女士,由于其迷人的个性魅力,照样给我们留下了非同凡响的美丽印象。通过外表展示的美好的心灵反过来又影响着我们对形体的看法,在我们的眼里,它仿佛也变得婀娜多姿了。
某人在谈到凡妮·肯布尔时这样说:“尽管她又矮又胖,还长着一张很红的脸,但是她留给我的印象却是高贵品性的完美化身。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女性身上看到如此鲜明的个性。任何一种纯粹的外表美在她面前都只能是黯然失色、自愧弗如。”安托尼·贝利尔说得非常对:“在这世界上没有丑陋的女人,只有不知道怎样使自己显得美丽的女人。”
最崇高的美——那种远非仅限于容貌或形式的整齐匀称的美——实际上是每个人都可以达到的。即便你的容貌普通平凡到了极点,你也完全有可能通过持久地给大脑充实美的思想——不是那种肤浅的美的思想,而是心灵上的美、精神上的美——通过培养善良的、乐于助人的、与人为善的精神,而逐渐地获得它。学识的修养、品德的陶冶、感知的触觉、情操的培育、智慧的增进,以及人格与思想的修炼,所有的这一切都能无味?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所谓的成就、显着的特性或精神品质能够像对美的感知和欣赏一样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满足和愉悦,能够如此大地增进我们的幸福。由于孩提时期所受的审美能力训练,有多少人因此而免于犯错,甚至由此避免了走上犯罪的道路。对真正的美的热爱可以使得孩子们增强免疫能力,不致使自己的天性朝粗野和残暴的方向发展。同样地,它可以使得他们在面对形形色色的诱惑时是非分明,岿然不为所动。
我们的父母往往没有花费足够的时间来开发孩子身上热爱美和欣赏美的天性。他们没有意识到,在敏感的童年时代,家庭中的一切布置,甚至包括挂在墙上的图画和照片,都可以极大地影响孩子个性的形成。父母应该抓住任何机会让自己的孩子欣赏优美的艺术品,聆听美妙动人的音乐;他们应该经常为孩子朗读或者是让孩子朗读高尚的诗歌,以及某些经典作家鼓舞人心的作品,这些作品能够为孩子注入美妙的思想,能够开阔他们的视野,能够引导他们去感受和领略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美。我们在孩童时代所受的影响决定着我们未来的个性,决定着我们是否具备独立的思想人格,决定着我们一生的成功和幸福。
事实上,在我们的生命初期,每个人都对美有着那种天然的感知,但是,这种对美的本能热爱必须有后天的培养作支撑,否则它就会逐渐消亡。对于一个生活在贫民窟中的孩子和一个出身于富豪家庭的幸运儿来说,他们对美的渴望和追求都是同样强烈的。雅各布·里斯就说过:“穷人生理上的饥饿和对食品的渴望并不比他们精神上的饥渴和对美的渴求更为强烈,更不容易满足。”
里斯先生经常设法从他在长岛的家中给位于纽约桑树街上的“穷人们”带去美丽的鲜花。“在我离开渡口不到半个街区的地方,他们就跑了上来,”他说,“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尖声喊叫着的孩子拦住了,他们喊叫着要求我给他们花朵,在我分给他们每人一支花之前,我根本别想再挪动半步。当他们拿到花之后,就四散地跑开了。每个人都以极其警惕的眼光保护着自己的花朵,直到找到某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之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胜利果实。下一次他们就会拖拉着其他的孩子,包括大一点的、胖胖的孩子或瘦弱幼小的孩子,希望他们也能够得到一份。而所有的孩子在看到那些来自原野的娇艳欲滴的花朵时,眼睛立刻睁得又大又圆,因为他们从未看到过如此美丽的东西。一般来说,孩子越是幼小,越是贫困,他们对花的渴望就越加强烈,于是我手中的鲜花就这样分发出去了。有谁能够拒绝如此童稚的心灵呢?”
“我由此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认识是多么肤浅,实际上还存在一种比生理上的饥饿更加严重的饥渴。所有的孩子都热爱美和一切美好的事物。这是神圣的自然天性在他们身上的闪耀。正是在追求美的过程中,他们的心灵逐渐成长。当他们尖叫着要求鲜花时,他们实际上是在以这种唯一可能的形式努力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放任贫民窟以它的肮脏、愚昧、丑陋扼杀孩子们对美的向往和追求的话,我们实际上是在枯竭他们的心灵。一个人可以光有伟岸的身躯而没有健全的灵魂;但是,作为一个公民,作为一个母亲,他或她对国家就毫无价值,一无是处。他们为这个社会留下的痕迹只能是贫民窟肮脏污秽的印记。”
“因此,在近来这些日子里,我们去了贫民窟,为他们修建了房子,教育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变得更加美丽;我们把孩子们聚集起来送进幼儿园,在学校里挂上漂亮的图片;我们在原先阴暗污秽的角落修建起了美丽宽敞的校园和公共建筑,种植了碧绿的草地和灿烂的鲜花,在那儿,阳光是如此明媚,鸟儿是如此欢欣;我们教育孩子们载歌载舞,尽情享受生活——啊,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多么需要啊——我们在努力地除旧迎新,尽量地为未来清扫障碍,因为公民的这种损失是任何社会都无法承受的,即便是美利坚合众国也不能长久地承受。我们在偿还因为漫不经心而欠下的债务,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从事的事业了。”
在纽约的贫民窟中,有许多热爱美的贫穷孩子。而对于那些百万富翁来说,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走进你的画室并搬走最珍贵的作品,但是,你却永远无法在他们身上发掘美,发现美。因为他们的审美能力,他们对美的纤细敏锐的感觉,早就在自私自利地追逐金钱的过程中丧失殆尽了。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充满了美好的事物,但是大多数人还没有培养起察觉它们的能力。我们不能发现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美,因为我们的眼睛没有受过相应的训练来发觉它,我们的审美能力没有得到完全的开发。我们就像那个站在伟大的艺术家特纳旁边的女士,当她在欣赏艺术家最精美的一幅风景画时,惊讶地喊道:“啊,特纳先生,为什么我无法在大自然中看到你在作品中所描绘的风景呢?”
“你难道不希望能看到吗,夫人?”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