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儿敛神一笑,轻挑地抚了他一把,轻声说:“我是来找人的!”
“每个人都是来找人的!”
她抽出一张银票,轻轻晃了晃:“你们这听说新来了一位男子,长相清纯,但脾气很大?”
那小倌坐势钻进她怀里,风骚地逗弄道:“没有呀!”
环视一周,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左拥右抱,另几个桌也划拳拼酒,好不快哉。
她勾了勾嘴角:“把你们这新来的小倌都叫来!”
“原来您喜欢清倌呀!”那小倌颇有些失望,接过银票悻悻地走了。
俺怕得病,肯定不要人人都能碰得的……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群莺莺燕燕的男子,看了几遍都没有温澈的影子,雪灵儿面露不悦了,阴阳怪气道:“怎么就这几个,你们真不厚道。”
与此同时,雪之国京都皇宫内
女皇负手而立,背影威风而带着王者之风,一双精明睿智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忧虑,身为女皇心系天下,却也操劳多多,而且帝王之爱,不过是一瞬间的回眸,肩负着太多的东西,因而必须有常人难及的坚强,后宫的争斗,她不是不知道,皇女们的争夺,她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事实证明,她不得不睁一眼闭一只眼。都是她的女儿,她都爱,只是偶尔有偏差而已,而且得到她的爱,在这皇宫,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虽然痛心,但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恨呀!但没办法,都是她的孩子,她帮哪个都不行!也不能亲手杀了她们吧!
凌贵君,其姐是右丞相,其家族掌管着雪之国半壁的江山,如若不宠他,有外戚干政,就算做为女皇也很难掌握大权,处处受制!好在有左丞相,这个从小在她身边的好友兼知已,为她出谋化策,努力造成朝天的平衡。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女皇面前,身为女皇第一暗卫,却被派去与其他暗卫互通信息,密切关注雪灵儿一行人的动向,并及时回禀情况。他半跪着恭敬地说:“参见女皇!”
女皇身影动也未动,温和地说:“起身吧!夜!”
夜是女皇的暗卫,秘密为女皇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六皇女虽然沿路受到袭击,可是她也杀了一路,现在安全抵达九州。凡是攻击她的门派,都被灭了满门……一路上六皇女过得相当快活,丝毫没有逃命之感……”
女皇转过头,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有一抹欣慰,看着他说:“如此证明,小六有自保的能力!”
“那现在将如何?请女皇明示!”
女皇默了一下,说:“皇家的争斗向来残酷无情,当年朕也是从险中求胜,玉儿想争,就随她。拉笼朝臣,有何妨碍,让她们彼此消耗精神,自然无暇顾及其它!”
‘朝堂无母女!’
女皇语意未及,但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恨的是这些大臣通过这种方式,为雪玉儿援结朋党,危及到她的安全和皇位。但现在雪玉儿及其家族,将所有的精力用来对付雪灵儿,自然构不成她的威胁。
如果她宣布,要选立皇太女了,争斗恐怕会更激烈吧!大皇女的痴症也会渐渐好转,五皇女的哑症也会好吧!……
而玉儿对灵儿的恨,就那么重吗?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二个女儿斗得你死我活,还真是难受的紧,玉儿的要强,她很久便知,事事要求第一,不落人后,而且有手段够狠绝。如果不是太过于歹毒,她还真想传位于她。
但恐怕到时候,满朝都是凌氏家族的人,这些忠于她的朝臣,与右丞相对立的人,死的会相当惨吧!很容易想像,到时候,牵涉在内的大臣纷纷入狱收监,圈禁、处以极刑。
对于一向宽仁的她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女皇慢慢地踱走进暖阁,身后的暗卫又悄悄的消失了。凌儿小心翼翼地奉茶,最近女皇好像颇为不开心,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平时受吃的点心都不曾动过一下。
“那会怎么回事?又是摔杯子又是吵闹的?”女皇问。
凌儿跪在地上,想着终究瞒不过,低头道:“那会凌贵君来找皇上,想解除二皇女的幽禁,奴才按女皇的吩咐,劝了他一句,贵君一生气,便踹了奴才几脚,气愤而去……”
女皇的面色一冷,关切地问:“伤得如何?”
“没落到实处,无碍的!”凌儿强忍着疼痛,面上清淡如风,低眉顺耳地回道。刚才看了一下,都乌青了……。
“回去歇着吧!好好养着!”女皇微微叹气,柔声说道。
凌儿心里直打鼓,看不透女皇是什么意思。头贴在地上,心中只是难受,一件件,一桩桩,奴才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最后不知道女皇怎么发配她。忽地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她整日提心吊胆,瞻前顾后,费尽心机,却还是时有纰漏,生生死死都操控在别人手中,不管是女皇还是后妃或是皇女,任何人的一句话都有可能瞬间把她打入地狱。无限心灰,无限疲惫。
“谢女皇!”空气中死一般的凝寂,凌儿磕头后而起,正要退去,女皇凝视着她,温和地说:“委曲你了!这几日不用当职了,朕准了你的假,回去探探亲吧!”
凌儿猛得抬头看向女皇,眼中闪烁着泪花,正对上她洞察秋毫的目光,又忙俯下头。静默了会,回道:“谢女皇!奴才受宠若惊。”
女皇轻叹口气,柔声说:“下去吧!”
女皇心机秀
“来人!摆驾‘宵云殿’。”
根据暗卫的消息,玉儿早已潜出府去,根本不在京都闭门思过中,而凌贵君这么一闹,无疑是来招声东击西,让人以为玉儿还在规矩地思过,并未离开。而胡闹一番,则更不可能会放玉儿出来,惹恼了会更加变本加厉继续禁闭。
女皇信步走向凌贵君所在的宫殿,浅浅一笑,看看四周的高墙,天地被她们圈得如此逼仄压抑。再半仰头看向碧蓝的天空,是如此明朗开阔,无边无际。它们离我彷佛很近,似乎手伸长一点,就可以触碰。被蛊惑般地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不能把握的风从指间滑过。
好久没有出宫过了,多久了呢?自从当了女皇之后,除了夏天去避暑山庄,秋冬天去狩猎,真的很少出去了。不出去见见风士人情,她的人已变得僵掉了的感觉。
总看一处的风影,会腻;总吃同样的菜式,会厌;总对着同样的美男,会烦……
到了‘宵云殿’,凌贵君早等候在殿口,自从女皇从北上狩猎回来,就没来他的殿里歇过。又将玉儿罚了闭目思过,宵云殿变得像冷宫一般。今天传话过来,女皇要来,他特地迅速地焚香沐浴,恭迎圣驾。当他看到那道明黄色的衣袍时,再也掩藏不住兴奋之情,笑靥如花地迎了上来,微微一拜:“臣妾参见女皇陛下。”
“免礼!”女皇勾起一抹浅笑,温和地扶起他,柔声说道。
凌贵君顺势身形一转,装作站立不稳地倒在女皇怀中,软软娇声说:“陛下……宵儿……”
“怎么了?”
“陛下好久没来看宵儿了,今天做了点茶点想去看望您,岂料被一个狗奴才给冲撞了,辛苦做的茶点都没了……女皇不会生气吧?”于其那让狗奴才信口胡说,不如让他先恶人先告状好啦。反正女皇一定会选择相信他的,他有这个信心。说着,凌贵君眨眨美眸,妖艳美丽的脸庞楚楚动人。
“怎么会呢?宵儿怎么能跟奴才们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女皇眸中闪过一抹浅笑,唇角微抿,慢慢地扶他进入殿下,坐在软榻上,凌贵君顺势坐在女皇的腿上,亲热极了。
“是啊!那个狗奴才真该杀掉,依仗着皇上的宠信,竟然目无本宫,皇上可要为臣妾作主呀!”说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女皇面色一冷,依然温和地说:“凌儿她伺候朕已久,杀了她,再调教别人,会很麻烦的。而且谁都没有她贴心,宵儿去哪赔一个贴心的给朕呢?不如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了她可好?”
女皇不软不硬的口气,给了凌贵君一个软钉子,又给足了他的面子。
凌贵君一看女皇维护的态度很明显,便讪讪地说:“那既然这样……先饶了她吧!那玉儿的事……”
“好!放她出来,让她明天上朝吧!”女皇依旧含笑而望着他,柔声说道。
凌贵君闻言脸色一变,险些摔倒在地,微启红唇,颤抖道:“不是这样的!臣妾不是反驳皇上的意思,玉儿她该罚,再说了……这几天天气甚寒,玉儿缠绵病榻,已下不了床了……”
“哦?那怎么不宣太医?”
“宣了!说是需要慢慢条理,不可见风,而且有极重的传染性……已变成很严重的伤寒了……”
女皇默了一下,眉头微蹙,淡然道:“那就养着吧!吩咐太医们定时去查探,用最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