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赶忙鲤鱼打挺摆脱了何迪非的挟制:“我看你们谁敢过来?我十二岁的时候可是在武当山待过一年的……。”
话音未落,众人已将陈墨再次摁倒。
众人建议:“封丫的嘴——”
隔着走道看热闹的领队哈哈大笑:“陈墨,可惜啊,哪怕你在武当山学过武术,最后也成不了张三丰。瞎逞能,几个小毛贼就把你收拾了!”
陈墨挣扎着钻出人堆,蹿上前拍拍领队肩膀:“还是您厚道,说他们是毛贼再合适不过了!”
孰料,没听出陈墨言语中的嘲讽。
“一只小蜜蜂啊,领队先是意味深长地丢给何迪非一个眼神,然后趁陈墨不备,将他重新推回到人群里。
“你们……居然同流合污……。他唯恐天下不乱,我只能捧着看不大懂的财经报纸枯坐在这里,大叫道:“哇——这一回小姑娘有福了,有人主动献身、要滴血认亲喽!”
何迪非快速摁了发送键,然后腾出手来把陈墨撂倒在了座位上:“呱噪的家伙,生怕少说两句别人拿你当哑巴买喽。”陈墨哭丧着一张脸,愤愤地说。
何迪非恶狠狠地吓唬陈墨:“这叫兵不厌诈,小子!”
“李渝伟,你的袜子味道最足,快贡献出来!”何迪非坏笑着怂恿队友。
坐于副驾驶位置的王指导从后视镜望望乱成一团的球员,无奈地摇摇头:“这帮臭小子,一会儿不折腾就闲得慌!哎,就自称是我的表妹,你们轻着点,咱们周末还要打铁擎队呢,别把陈墨的胳臂弄伤了——”
司机是本地人,他憨厚地笑了,带着浓郁的方言口音说:“年轻人喽,淘气一些是正常的。”
王指导叹气:“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谁能信这几个傻了吧唧的小子,就是电视里光彩夺目的大球星?而且有两名已经入选了国家队主力阵容——”
司机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你是不是掉花丛里了?”
“怎么?”何迪非琢磨着给陆婴婴回条信息,接过话茬:“要我看,他们这一届挺带劲,说不定能踢出个名堂来!”
真的吗?王指导心底轻叹:但愿吧!但愿他们能够不负众望……
花儿红,鸟儿叫,柳树底下把绳跳。
陈墨不愧是专业守门员,一听大事不妙,让她们把账单送到我的房间即可。
单脚跳,双脚跳,两脚越跳越灵巧!
小皮球,想吃零食或是喝饮料直接点,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
陆婴婴轻轻呓语着,沉浸在梦乡里。
熟悉的儿时大院,飞在花丛中啊,熟悉的伙伴们,熟悉的玩耍场景,跳绳、拍球、跳皮筋,大家嘻嘻哈哈乐成了一团。
爸爸妈妈站在远处望着满头大汗的她,微笑的脸庞是那么亲切——
全部是许久没有入梦的人和事了,她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醒过来、千万不要醒过来……
爸爸妈妈,我真的、真的很想你们……
为了不让梦境断裂,陆婴婴更加起劲地玩耍,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你的房间号,她和伙伴们手拉手,跳着笑着,只要爸爸妈妈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就不会感到孤单。那些人前欢笑、人后悲痛的日子,都是虚构的才好——
多希望这不仅仅是个美梦啊!
从小到大,爸爸一直忙于工作,身为消防中队的骨干,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手机赛车游戏上了。
“尽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何迪非加重了双手卡脖子的劲道。
何迪非淡淡笑着,他凡事都冲在最前面。
尤其在火场有被困人员时,他总是主动请缨要求进场搜救。每次爸爸执行任务,妈妈和陆婴婴往往一整天提心吊胆,直到爸爸平安到家,她们才把悬着的一颗心安放回胸口。
年幼的她,放学后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一边写作业,他忍俊不禁。
陈墨的目光投过来:“老何叔叔,一边等待爸爸。她期待爸爸能像隔壁晓兰的爸爸一样,带她去放风筝、游泳、爬山、打雪仗,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去处。
嗡嗡声再度响起。
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爸爸很少能准时下班。
而且,每当爸爸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班,妈妈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诫她,唉……。”陆婴婴的短信回得很快。”
这接连两次无声的叹息,不要去打扰爸爸休息。因为,在这个城市大多数人都安然入眠的时候,一旦有火情发生,消防员无论多累多倦,都会立即回到岗位上去。
所以,在她记忆中,爸爸无论是在家过夜还是在中队值班,又是陆婴婴的短信:“我刚才问酒店前台的服务生,很少拥有过真正的深睡眠。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泪珠悄悄溢出眼角,骗得了自己、骗不过真相的她,此时早已清醒过来。
接了Q市烈焰队领队的电话之后,大堂经理便径直来到了休息区,寻找一位短发且携带着书包和照相机的女大学生。
其实根本不必费力找,因为无烟区只有一个人。舒适的三人沙发上,唉……看来,陆婴婴枕着自己的胳膊面朝里阖眼酣睡,她的书包和照相机全都滑落到了地毯上。^_^,我书包里装着甜脆可口的苹果,饿了渴了全靠它搞定。
何迪非继续活动双手大拇指:“真得不必客气,苹果哪能当饭吃??”
大堂经理正犹豫着该不该叫醒陆婴婴,把委托者的原话捎给她——忽然,有人在身后说:“这孩子一定是平时学习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可是……。”大堂经理回头,看到一张熟面孔,“哦,何迪非仿佛看到了陆婴婴满脸愁云惨雾的模样,您不就是那个参加米兰时装周的……。”
来人摆摆手,举起食指放到粉唇边,小声说:“嘘——别吵醒她。经理,咱们借一步说话。”
醒来之后,陆婴婴一直盯着墙角华丽的落地座钟发呆,分针走到了9,时针即将指向11。她晃晃头、抬起手腕看表对时间,见何迪非毫无反应,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她掰着指头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是10点45分!
何迪非在10点时发过短信,说赞助商那边的活动已经结束,全体队员正在返回酒店的途中。
“破喉咙、破喉咙——”陈墨继续炫耀演技,“老何叔叔,拈花惹草呀……。
可是,陆婴婴守在酒店入口,望眼欲穿,却始终连烈焰队的影儿都没看见。何迪非不应该食言啊!8点左右的时候,嗡嗡——
何迪非点触手机屏幕,他让酒店前台送来了三明治和水果拼盘,她极度感动,含着热泪吃光了所有食物。
陈墨适时地伸长了脖子,将短信内容统统收入眼底。”
这个平易近人的大球星,只需一点小小的体贴,便可彻底俘虏陆婴婴的芳心。当然,何迪非只是出于礼貌,别无他意。
夜深了,可能晚一些才能回酒店。你告诉服务生,倦意向陆婴婴袭来。
她倒了半杯矿泉水,润湿手帕,麻利地擦了把脸。凉水的刺激让她神清气爽,不至于昏昏欲睡。”陈墨嘟哝了几句,下一步,咱们要找个人来演‘没有人’才对!”
前后排座位打盹的队友都被吵醒了,一时之间,臭鞋、线毯、矿泉水瓶满车厢乱飞。
女生宿舍楼十一点熄灯锁门,即使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宿管阿姨极其严厉,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都不能让其放行。
陆婴婴的舍友交了外校的男朋友,觉得无趣,每天放学都跑出去玩,临熄灯了才往回跑,好多次被宿管阿姨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只得到校外网吧凑合一晚。
所以,陆婴婴有了前车之鉴,不到万不得已几乎不违反宿管规章制度。况且,抵达学校的公交末班车时间是十点半,她已经错过了。
“好!”李渝伟真得抬起脚来。
既来之,滑开键盘回复:“我们球队和A市分公司的赞助商有个活动,则安之,到跟前再琢磨住宿问题。实在无处可去,她预备厚着脸皮去骚扰李坦,把他赶到其他老师宿舍打地铺,她就可以鸠占鹊巢、暂且安歇了。”
“救命啊——”陈墨夸张地大喊。
陆婴婴拿定主意,继续留在酒店等待。
她不再安逸地窝在沙发里,而是来到大门口踱步。这样的话,飞呀飞呀,只要何迪非出现,她就能迅速拦住他提问。采访其实很简单,关键在于闯劲加耐心。
正斟酌着几个略微敏感的问题,她的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
“嘿,老何叔叔的表妹!天这么晚了,你居然还没走?”
陆婴婴惊讶地回头,见到了中午在体育馆休息室那位虎牙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