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子期之意,高山流水之情。我苏家世代经商,字画也不过是钱财之类,将它赠与大人,才算是宝剑赠英雄,最好的归宿。”苏清婉笑着说完,将画轴推到了赫连容晟的面前。
如此一来,赫连容晟当真是无法拒绝了。他贵为王爷,身份尊贵不一般,家中古玩真迹也不缺。但独独对李素珍的字画情有独钟,奈何这李素珍生前得罪了前朝宰相,他的字画几乎都被焚烧了,赝品难有真迹临摹,真迹更是千金难求。
赫连容晟眼眸中此刻的笑意是真真切切了,他卷起画轴,重新装到竹筒里,对着千音道:“好好收着,切莫弄丢了。”千音知道主子这话的分量,忙不迭的应允了。
“苏二小姐这样爽快,我也就不多说了,文书可以借给你,但是上面有御印,所以,千万不能落到第二人手中,再者,这文书在腊月十五的时候,要交予青州知府加盖官印的,等到立春才会给你苏家。所以,这件事,只有你,我,千音三人知晓,断不能让第四人……”
赫连容晟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苏清婉凝眸点头,接过了赫连容晟从锦匣中拿出来的文书。
从迎客来茶馆回来,迎头就碰见了柳如云,她神色有些匆忙,手中还提着包裹,看样子竟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苏清婉低眸一想,心中有了猜想。她也不躲,朝着柳如云就走过去,还特意瞄了几眼柳如云手腕上的包裹。
柳如云见苏清婉一直盯着自己的包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将包裹往身后挪了挪,道:“婉儿去哪里了这是,外头冷,你该多穿些。”
苏清婉抿嘴笑道:“姨娘说的是,不知姨娘拎着这么大的包,是要出远门吗?”
柳如云眼眸闪烁,开口道:“正是,我母家表侄要成亲,我这个当表姑的,当然要去送礼。这几天不在家,就多靠你和清莲了。”她说着,似乎是等不及了,也不管苏清婉有没有回话,疾步就走了。
若是她苏清婉还是上一世的愚蠢,今天她可能不会看出来柳如云的想法。
那包裹,已经将柳如云的手腕勒出啦几道红痕,若是她没有猜错,那里面装的不是古董瓷器,就是价值连城的玉石。柳如云没了库房钥匙,那些东西,看了是从家里爹爹的书房拿来的了。
她竟然想私卖家里的宝贝,换取银两,拿下贩盐的文书吗?
这么想着,苏清婉提着裙摆,就往苏振河的书房跑去。苏振河正从书房里出来,瞧见女儿的模样,嗔怪道:“婉婉,女儿家怎么能露脚跑,快把裙摆放下来!”
苏清婉缓了口气,脸上飘过红晕,嘟了嘟嘴道:“爹爹就知道笑话女儿!爹爹,你书房内,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啊?上一次进京买的千年镂空瓷瓶还在吗?书架上的翡翠白菜呢?”
听她这么问,苏振河有些意外,道:“瓷瓶是被你姨娘送给了刘员外当做寿礼了。翡翠白菜还在,只是桌上的镇纸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说到这里,苏振河脸色难得的有些焦急,浑浊的眼眸上流露出惋惜,痛心的神色。
苏清婉闻言,袖中的指尖揪住了袖口。苏振河口中所说的镇纸,是当年她母亲嫁进苏家来的嫁妆,是先帝御赐的她母亲娘家的传家宝,名为白釉黑花卧虎白玉镇纸,镇纸底座下可是有“御”字,且不说御赐的圣物不能卖,柳如云竟然敢拿走她娘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