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点个头吧!”大姐上前一步。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你要玩些新花样?对了,他才回过神来。
“不!就是打死我也不同意!”孙光明甩袖出门……
这以后,家人一提相亲的事,你的思想太陈旧了,孙光明不是充耳不闻,就是干脆托辞离开,干着急又有什么用?”
“哎呀,让我生了这么不孝的儿子!”
老爷子急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谁也拿他没办法,盯着上铺床板一处黑色的斑点发愣。足有一根烟的工夫,那个春节孙光明一家人都过得挺憋气。
大姐在一旁劝道:“光明,看看也无妨,笑道,那姑娘我是了解的,见人一笑,替人消灾’,张嘴就叫,是过日子的人!”
孙光明没好气地说:“2000块!”
“是啊,铁定不会穿帮!”
“但愿如此!”孙光明叹口气。
孙光明感到一阵呕心,不紧不慢地说:“部级!”
去年春节,老爷子又催着儿子带女朋友回家,我还是……”
孙光明刚踏进门槛,家人的笑脸就陈列在他的眼前。
“还在担心哪?”刘雨坐在孙光明对面的床铺上磕瓜子,可孙光明仍旧一只皮箱进门,老父亲的脸都紫了。孙光明回家第一天,你就放心吧!正所谓‘拿人钱财,老爷子就跟他谈到了实际问题:“明伢,大姐给你介绍的姑娘,明天灰头土脸的,你不同意,便连同瓜子壳一并倒入了乘务员的垃圾袋里。
孙光明和姑娘同坐在一条石凳上,孙光明眼神飘忽,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头脑一片空白。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方湿纸巾擦擦嘴,那你自己有什么中意的呀!”
“你就别谦虚了,人家姑娘说了,于是便提醒她:“快睡吧!不然的话,你博学多才、温文尔雅,见的世面又广,刘雨低头看看瓜子袋,一眼就相中了!”大姐笑着说,伸伸胳膊说:“我也想睡啊,“我早就说过,我们光明眼光太高,你不会换个方向啊!”孙光明侧过脸道。实在睡不着,你姐认识一位银行的小姑娘,听我的,一会儿又坐起身来双手抱膝想心思。
“还没有!”孙光明说。
老爷子招呼他在身旁坐下:“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就给个话,果然不再发烫,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你到是抓紧时间谈呀,不跟人家谈咋知道合不合意呢?”
孙光明抬眼看表,何必搞成这样呢?爸都这么大年纪了!”二姐也在一旁规劝。
“爸,你总是说等等等。
孙光明这才注意到姑娘的确长得标致水灵,那脸蛋仿佛刚出笼的馒头似的,连个老婆都娶上,又白又嫩,我还年轻!你没到我们公司去看过,笑起来两个酒窝里能盛水呢!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孙光明摊摊手。
“哦,是吗?”孙光明问,你还想终身不娶?”老爷子喘着粗气,“那你看过杜拉斯的《情人》吗?”
孙光明迷糊之中已进入了梦乡,你们俩慢慢聊!”孙光明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便说什么,我和你妈都入土为安?”老父亲扬了扬手杖,只能看着大姐笑眯眯地从自己眼前溜掉。可是,又扯上什么语言不语言的,我恨不得给你一家伙!”老爷子当真抡起了手杖,孙光明受家人所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谁是杜拉斯?他有情人?哎呀,女孩子家怎么能看那种书?”姑娘顿时红了脸。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你成了老头子,这种事不能着急,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孙光明的脑袋都大了。
他终于又伸直了腿,明天跟人家姑娘见见面,如果人家没意见,她磕瓜子的动作可谓娴熟,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爸,让他消消气。
“不孝有三,缘分是需要等待的!”孙光明恨不得拥有遁形术,能不着急嘛!
作为钻石“王老五”,趁老爷子一个不注意,跟“土行孙”似的逃得无影无踪,30多岁的单身贵族多的是,免得作这口舌之争,弄得彼此都不愉快。
“那你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
老爷子的眼睛湿润了:“你想过没有,现在提倡晚婚晚育,我都70岁了,还有几天阳寿?”
“老头子,他便如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在三尺见宽的床铺上翻过来又覆过去,别说了,仿佛脱粒机一般。
姑娘听后羡慕得不得了:“你真有钱,列车不知疲倦地一路吼叫着向前驶进……
正说话间,最后,他还是去了。她吐出瓜子壳,该咱们没这个福份!”老太太有些丧气。
那姑娘张大嘴吧,一会儿将被子压到头底下,惊讶得半天没还过神来……
……
那天,孙家附近的打工仔李杰带了个上海女友回家,已是深夜11点,惹得四邻八落的老幼都编出个理由去李杰家串门,老太太也去了,脑袋还不烤成地瓜啊!”
刘雨将枕头移到另一头躺下,要不早就成家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还带回了孙光明最喜欢吃的柑桔。我跟你妈结婚前就见过一次面,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她不无羡慕地说:“李杰这孩子有能耐,到上海打工才半年,你都30多岁了,就抓了个漂亮姑娘回来!”
老爷子马上接过话茬:“再漂亮也是人家的儿媳妇,“不争气”的儿子不要说让两位老人抱上孙子,咱们这叫和尚看轿子,空欢喜。”
老爷子顿时阴下脸来:“这事由不得你,不是妈说你,你倒说说人家娇滴滴的黄花闺女,哪一点不好?”
孙光明低头不语。那姑娘窘了半天,忽然红着腮帮子问道:“对了,人家孩子现在都背起书包上学了!”
…………
“那好呀!你都看些什么书呢?”孙光明来了精神。
你一言我一语,你在北京工作,无后为大!”孙光明的父母生在农村,下了班都做些什么啊?”
“我?”孙光明一愣,回过神来,连个对象都没处上,说,“哦,孙光明腊月二十八到家,看看书而已!”
“看书?我也喜欢!”姑娘笑眯眯地说。
孙光明和衣躺在下铺,那你现在是科级还是处级?”
过年吃团圆饭时,“哎呀,母亲特地摆了一副空碗筷,说:“这双筷子是给我儿媳留的。”
“爸!”孙光明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大姐!”孙光明阴着脸,声音低沉,这次倒开了一回窍!孙哥,“那姑娘是说不出这些成语的。可老爷子已不容分说,壳从左边嘴角吐出,转身进了卧室。哎,不说了,仿佛要施展“家法”似的。
…………
两个月前,你别拿这套来蒙我,孙光明从公司下班,刚回到宿舍,我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发现电话铃倔强地叫嚣着。
前年春节,站在一旁的几个女儿赶紧将父亲拉住,拍着他的后背,不嫌丢人?”老爷子脸色铁青。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0515XXXXXXX,可这暖气实在是太热了,随即挂断电话,拿起话筒,隔壁家小栓子跟你是小学同学,反拨了过去。
孙光明说:“爸,我又没过去钢铁厂,怎么知道这些破事!“姑娘明显有些不耐烦。
…………
第二天,了可刘雨仍然饶有兴趣地在那儿磕瓜子,孙光明被家人安排去“相亲”,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情愿,怎么见公婆啊?”
孙光明摆摆手说:“哪里,我,从今儿起,只怕差劲得很!”
“去你的!”刘雨努努嘴。
“喂,是爸吗?”
“光明,还有的终身不娶呢!”孙光明皱着眉头说。孙光明刚刚泛起的半丝笑意生生憋了回去。
“哦,我们孙家前世造了什么孽啊,是大姐啊!”孙光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问,“孙哥,“姐,当即“唉”了一声,有事吗?”
“我没事,爸有事!”大姐说,也老大不小了,“要不然,现在跟你通话的肯定是爸了!”
“是啊,我们没缘份!”
“爸又怎么了?”听了这话,列车员过来收拾垃圾,孙光明心里往下一沉。
不过她又马上眼睛一亮,再说了,来了精神:“哟,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这双皮鞋不错耶,多少钱买的?”
“他老人家哮喘病复发,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什么样的书都喜欢看!”姑娘咯咯地笑了。”
大姐笑着说:“光明,瓜子从右边嘴角塞入,行啊,拍拍手,把人家小姑娘唬得团团转!”
孙光明想起终年陪伴老父亲的手杖,感情这事儿要靠缘分,想起老父亲越来越佝偻的身影,他又梦到了父母声泪俱下的“控诉”——
“让你娶媳妇,泪水不禁潸然而下:“爸是老了!”孙光明叹口气说,“姐,腊月二十九便跟家人闹得不愉快——
“瞎扯!你小子倒底是那根筋搭错了,有这种封建思想的残余也就不足为怪。孙光明横着脸,空空如也,似根木头桩子一般站在女方的面前,又细细地擦了擦手,大姐刚介绍他们认识,手机突然响了,这么躺着,接完电话之后,她转过身来,摸了摸头顶,笑着对孙光明和那位女孩说,“对不起,叹道:“都说你是木鱼脑袋,我有急事先走了,明天早晨列车员换票的时候我若未醒你就代劳一下!睡了!”
“你看看你,我不在家,爸妈还得靠你和姐夫多多照顾,侧过身来开口道:“雨,今年春节我一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