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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凤惜云一直被九公主囚禁在屋内,见九公主被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伤,根本没时间注意她,当下赶紧赶往城外,准备让凤千烨和她一起走。

城外的战斗打得火热,夜曼殊飞到风逸轩近前,举剑架开风逸轩的剑尖,道:“轩,我是殊儿!”

风逸轩正挥剑刺向一士兵,被夜曼殊这一阻挡,攻势停在半空,他疑惑的看了夜曼殊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人很眼熟,但是因为记忆被封,他也仅仅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让开!”风逸轩冷声道,虽然他暂时的记不起夜曼殊,但是他心里却不想伤害她,他也在心中狐疑,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何他会生出熟悉之感?为何看到她脸上哀怨的神情,他的心会如此的痛?为何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叫嚣,告诉他不能伤害眼前的这女子,否则他会后悔一生?

“轩,我是殊儿……”夜曼殊眼里氲上迷蒙的水雾。

风逸轩眉头皱了皱,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剑,认真的打量起夜曼殊。

“二哥,休要听他胡说,是他杀了爹和大哥,杀了她!”风逸情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结果了一个准备偷袭风逸轩的士兵,高声道。

风逸轩目光闪烁,喃喃道:“他杀了爹和大哥?”

“大哥,你怎么还不动手?”风逸情飞到风逸轩身旁,看见他迟迟不动手,挥剑袭向夜曼殊。

风逸轩反手制住风逸情的剑,拉着她飞掠而去。夜曼殊心中一喜,虽然风逸轩暂时记不起她,但是至少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伤害她,她跟在风逸轩和风逸情身后,紧追不舍。

“二哥,你放手!”风逸情拼命的想挣开风逸轩的手。

风逸轩不语,拉着风逸情一直往前奔去,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些零乱的、断断续续的画面,画面中全是夜曼殊的身影。他心里狐疑,在这个纷乱的战场又没时间静下来慢慢的问,只得想着法把夜曼殊引到无人的地方,再仔细的问个清楚。

这边萧陌狄和凤千烨看着夜曼殊追着风逸轩走了,两人把战事丢给身边的将领指挥,赶紧的跟了过去。

“千烨!”凤惜云突然窜到凤千烨跟前,“赶紧跟我走!”

“娘!”凤千烨看见凤惜云黯然无恙,问道:“那女人呢?”

“被两个来路不明的高手缠住了,赶紧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凤惜云看了看眼前的战况,现在虽然还为分出胜负,但是琉璃国的败局已经注定了,她只得赶紧的催促凤千烨,朝着夜曼殊追赶风逸轩的方向而去。

夜曼殊追着风逸轩渐行渐远,风逸轩见已经远离战局,停住脚步,看向夜曼殊。

风逸情挣开他的手,霍霍剑风舞起,“情儿!”风逸轩扣住风逸情的手腕,脸色不悦的看着她。

风逸情心中惊怒,这种时候风逸轩居然都还护着夜曼殊,这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轩……”夜曼殊向前一步,萧陌狄跟在她的身后。

风逸轩偏头沉思,问:“姑娘,我可是认识你?”

“轩,我是殊儿,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记得了吗?”夜曼殊再向前走一步,激动的道。

“妻子?”风逸轩想了想,脑海里无数的画面涌现而出,“啊——”他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轩,你怎么了?”夜曼殊飞奔至风逸轩身前,伸手去扶他。

风逸情一把打开夜曼殊的手,怒道:“你觉得你害得他还不够吗?你没有看到他现在有多痛苦吗?我求你不要再缠着他了,好不好?自从你出现以后,你看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闭嘴!”夜曼殊怒吼回去,“我和轩的事,容不得你置喙!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风逸情,他是你哥,是你的亲哥哥,该离开他的人是你!”夜曼殊从风逸情看风逸轩的眼神,已然看出那不是亲情,不是兄妹之情,而是一个女子看她所爱男子的眼神。

风逸情又羞又怒,没想到夜曼殊连这点都发现了,为什么?她只是想能一辈子看着风逸轩就好,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要被这个女人剥夺?如果不是她的出现,自己这辈子都会是风逸轩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这时,一条身影突然从浓雾中闪现而出,抓住风逸轩和风逸情,飞身而起。

“站住!”夜曼殊看见来人正是九公主,不知道她又要把风逸轩带到什么地方,急忙追去。萧陌狄紧紧跟上,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凤千烨母子。

九公主受了伤,但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甩掉了追着她的白洛和兰若,现在她的奔袭的速度渐渐的降了下来,但是始终和夜曼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几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奔袭着。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夜曼殊看着前方连绵不断的被大雪覆盖了的山脉,心里思虑若是进了雪山,想要救出风逸轩只怕更难了。

几人几个闪身就到了雪山,九公主回头朝夜曼殊笑了笑,那笑容如这寒冬一般的冰冷,她瞬间消失在几人眼前。

夜曼殊惊呼:“轩……”她飞速往雪山里掠去,可是一直深入到雪山深处,都没有看见九公主的影子。

“殊儿,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那女子并没有安好心。”萧陌狄紧跟在夜曼殊身后,说道。

夜曼殊停下身来,张头四顾,忽见左前方那个三条人影闪过,她道:“萧陌狄,你还是回去指挥战事吧,找不到轩,我是不会回去的。”

萧陌狄无奈的长叹一声,继续跟着夜曼殊。凤千烨和凤惜云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凤惜云看着一门心思在夜曼殊身上的萧陌狄,眼里嗜血的光芒闪过,她对凤千烨比了比手势,素手一扬,红绫激射而出,直袭萧陌狄。

萧陌狄既然知道凤惜云在和凤千烨他的身后,自然会提防着他们,他听见那凌厉的风声,转身挥剑。夜曼殊正想回身来帮萧陌狄,忽见前方山腰处又出现了九公主的身影,她一咬牙,想着萧陌狄就算胜不了凤千烨母子,从她们手下逃生应该不成问题,于是飞身追了去。

凤千烨剑尖缠上来,他瞟了眼前奔的夜曼殊,和凤惜云联手攻击萧陌狄,他举掌,萧陌狄亦举掌,两名强者掌心想贴,掌风相撞,巨响声中两人各自退了几步,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巨响,山上本来就堆积很厚的积雪突然轰隆隆从山顶倾泻而下,积雪来势凶猛,如九天之上奔流而下的湍急河流,直直的注入大地一般。

夜曼殊听到头顶的隆隆声响,抬头一看,那积雪铺天盖地般而来,速度竟比她奔袭的速度快上许多,她焦急的往前方看了一眼,心里思忖,若是被这积雪压住,只怕没命了!她纵气一跃,想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惊呼声:“灵儿小心!”凤千烨飞扑过来,因为刚才那一掌,他离夜曼殊的距离反而近了,而萧陌狄因为隔得远一些,来不及赶到。

夜曼殊只觉一袭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她,瞬间抱住她,两人就那样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中骨碌碌滚下了山。

“殊儿!”萧陌狄飞过去,迎接他的是冰冷的积雪,他眼见夜曼殊在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心里无比的懊恼。

凤惜云没料到会出现雪崩,更没料到凤千烨会不顾性命的去救夜曼殊,她怔楞的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变幻,看不出是怒是气还是别的什么。

这时,雪山上的积雪更多的开始往下倾斜而下,很快就要到凤惜云立身之地,她看见山间一块凸出的岩石下有一个小洞,身形一闪,迅速的躲了进去。

萧陌狄也意识到了危险,为了追风逸轩,他们已经进入了雪山的深处,此时又是在山腰上,他的左边是奔涌而来的积雪,右边的一处断崖,断崖不算太高,他心一横,往断崖那里御风飞去。

积雪奔下,瞬间淹没了凤惜云藏身之所,瞬间拍打在萧陌狄身上,连带着他整个人卷入了断崖下。而夜曼殊被凤千烨紧紧的抱在怀中,昏天暗地的不知滚到了什么地方,她感觉得出,凤千烨那一扑,他们的前方好像是高高的山崖,两人悬空落下,随着他们落下的还有漫天的积雪。

被积雪覆盖着,夜曼殊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头很晕,这一晕,她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山洞中。

夜曼殊眼睛眨了眨,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四下打量,离她不远的地方烧着一堆火,凤千烨正坐在火堆的旁边,双眼含情而又痛苦的看着她。

夜曼殊猛的起身,脑子里不及多想,伸手就往凤千烨面门拍去,凤千烨闪身而过,夜曼殊又是一掌拍来,凤千烨身子往后一纵,跃到洞口,夜曼殊身形不停,向洞外的他扑去,凤千烨不动了,他就那么站在洞门处,闭上眼睛,等着夜曼殊给他致命的一击。

夜曼殊眼见着就能手刃仇人,不知怎的,那种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只觉头一晕,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凤千烨等不到致命的一击,反而是听见异样的声响,他睁眼,看见夜曼殊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他急忙抱起夜曼殊,将她放置到火堆旁,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他略懂一些医术,只见他眉头紧紧的皱起,脸上闪过失落、痛楚、惋惜、自嘲等神色。

良久,他放开夜曼殊的手腕,想着地面太冰凉,现在夜曼殊的情况是不能躺在这么冰冷的地面,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把夜曼殊抱在怀中,再为她盖上袍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夜曼殊才悠悠的转醒,醒来之后看见凤千烨竟然抱着她,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猛地从凤千烨的怀中腾身而起,一个旋身脚一踢,就把凤千烨踹了出去。

风千烨本来避得过这一击,但不知怎的,他竟硬生生接下夜曼殊这一脚,只听得他急道:“灵儿,你有孕在身,不能妄动真气。”

夜曼殊本来举起的手掌突然放下来,她惊疑的看着凤千烨,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凤千烨苦涩的一笑,道:“你有身孕了,本来你就受了寒,若是你现在再妄动真气,只怕会伤到肚里的孩子。”

夜曼殊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凤千烨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她这个月的月事好像推迟了十几天都没有来,因为她一直忧心风逸轩的事,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凤千烨说的是真的了。

她有孩子了,是她和风逸轩的孩子!夜曼殊手掌轻抚肚子,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轩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凤千烨看着夜曼殊幸福的笑容,他落寞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仇恨,现在她是不是该对自己而笑?

夜曼殊狠狠的瞪了凤千烨一眼,在火堆旁坐下,杀凤千烨不急在这一时,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

“灵儿,你恨我吗?”良久,凤千烨见夜曼殊只坐在火堆旁,不理会他,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夜曼殊淡淡的道:“不恨!”

凤千烨脸上一喜,接着夜曼殊的下一句话直把他打入了无底深渊,只听得夜曼殊还是用那淡漠的语气道:“因为无爱,所以无恨!”

凤千烨倒抽一口凉气,他早该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抱着奢望。

夜曼殊继续道:“凤千烨,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我以后会放过你,我爹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所以,现在,趁你有机会能杀了我的时候,你赶紧动手,否则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凤千烨又是苦涩的笑,若不是因为他还想着照顾凤惜云,他早就想自我了结了,这样每日的活在痛苦自责内疚和永无止境的思念中,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他站起身,缓缓走出洞外,边走边道:“灵儿,你在洞里好生歇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凤千烨走出山洞后,一口鲜血喷在白皑皑的雪上,那腥红的颜色在白雪中显得触目惊心。刚才夜曼殊那一脚下了狠力,凤千烨自然受了内伤。

夜曼殊待凤千烨走远后,起身走出山洞,不知何时竟然又下起了大雪,看样子她现在真的不能出去,若是以前她到也不用在意这大雪,可是现在她肚子里有另一个小生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冒险,她返回洞中,继续烤火。

凤千烨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夜曼殊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他寻了一个时辰,才在一个陡峭的崖壁上发现一颗梨树。

夜曼殊看着凤千烨衣服兜着的几个梨,肚子叫得越发的厉害了,这么几个梨,怎么填得饱她的肚子?

“你吃了吧,等天明了我再去找找,或许能打到一些野味也说不定。”凤千烨把梨一股脑全部推倒夜曼殊身前。

夜曼殊分出一半给他,道:“你也吃点吧。”

凤千烨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拿了一个梨坐到夜曼殊对面,道:“我吃这一个就行了。”

夜曼殊也不和他多作推让,她现可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雪第二日才停,雪一停,夜曼殊就匆忙的往雪山外赶去,现在到处都是白皑皑一片,四周是山,一时之间她也辨不清自己所在的方位,只得迷迷糊糊的胡乱选了一个方向而去,反正无论走哪里都走得出大山,眼前最要紧的是先出了山,找到有人家的地方就行。

“凤千烨,你别再跟着我了。”夜曼殊回身看着跟了她两个时辰的凤千烨。

“只要看着你安全的出了大山,我马上就走。”凤千烨在夜曼殊身后三丈远的距离处站定。

夜曼殊转身,由着他,这样也好,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有个免费打手,她现在可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行不过两个时辰,夜曼殊远远的看见一条银色的长线向她所在的方位不断的靠近,她心中喜悦,那些人正是风逸轩的手下,这么看来是风清来了。

她大声喝喊:“风清,我在这里!”

那些人听得声音,飞奔而来,凤千烨眼见接夜曼殊的人到了,消无声息的消失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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