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心现在简直是无聊的要死,就因为在早上的时候,白老一回来就看到她和祁蕴之‘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双手交叠。结果把这老古董吓得是魂飞魄散,马上拿出礼义廉耻那一套对她教诲了一番,还和碧荷一起玩起了紧迫盯人战略。
现在,不夸张地说,任苏可心走到哪她都感到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
段青黎一回到府,就在往日极为冷清的花园中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
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绝美女子,光着脚丫,坐再池塘边的玉石上。
她那精致娇小的莲足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淡粉色。随着她双脚在池水中荡漾,一道道动人的涟漪在池塘中慢慢散开。
那女子如丝绸一般柔顺的长发,并没有梳成发髻,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发梢散落在清澈的池水中,那般肆意自然,让人的心仿佛也随着这发丝摆动开来。
段青黎看着眼晴美景唇边不自觉的泄露了一丝笑意,这不是他的新夫人又是谁?
不过,让段青黎有些介意的是,她的新夫人似乎颇为苦恼,一张绝美可人的小脸皱成皱巴巴的一团,不管是从她的动作还是表情上都透着两个字:无聊!
“娘子,为夫回来了!”段青黎此时已来到了苏可心的身边。
“段青黎,你可回来了!”苏可心回身一看到段青黎简直要激动地涕泪横流。
她刚想站起来,谁知玉石上很是光滑,她一个不小心身子就向池塘中倒去。
“啊!”苏可心慌忙大声一叫。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牢牢的搂住了她的纤腰。那双大手是那般有力,苏可心有一种感觉,就算自己身处悬崖峭壁也绝对没有半分危险。
段青黎搂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也是心神一荡,“娘子小心!”
“没事。”苏可心站稳了以后,退出了段青黎的怀抱。“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娘子希望为夫早些回来吗?”段青黎突然觉得有一个人等待自己的感觉很不赖。
“那当然,我在这府里都快闷死了!那白老对待我简直就像是对待犯人一样,还有碧荷,一会儿一句‘夫人,这个不准,夫人,那个不准’,还有……”
苏可心就像是几辈子没说话了一般,连珠炮似的跟段青黎抱怨开来。
不知到为什么,段青黎听着苏可心的滔滔不绝,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娘子,为夫一会儿要去佛光寺见普智大师,娘子可愿同去?”
“真的吗?太好了!”苏可心开心的跳了起来,直看得段青黎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两人就在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一张完美的近乎天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透着些许复杂之色。
几个时辰之后,段青黎和苏可心便来到了佛光寺。
佛光寺可以说是整个天龙京城里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尤其是近两日,佛光寺最有名的禅师普智大师将要亲自解说世间疾苦和众人探讨佛理,使得京城中所有的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此时,佛光寺中一派肃穆。
只见在大殿之上,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穿着一身金色的袈裟,端坐于佛堂之上,在他的面前,坐着不下数百人。而在这数百人之外的大殿边上还站着许多人。
那白眉老和尚自然就是人们相传的普智大师,此刻他正在滔滔不绝的讲授着佛理,所有人都在认真聆听。在大殿之上只有他浑厚且苍老的声音在不断的回荡。
“我闻者。如来正法无量无边。我所得闻犹如微渧。所不闻者喻大海水。一时者。有感斯应。机悟之辰。即于会革凡成圣。佛者正标化主。应供遍知四辩六通三明八解一音演说随类闻晓……”(大藏经)
就在这时,一只鸟雀飞进了大殿。因为它啼叫的声音非常悦耳,几乎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它在大殿中飞了一圈之后,大模大样的落在了高高的佛像之上,而且还在佛像的发髻上跳来跳去。
佛像历来是佛寺之中最为崇高之物,这只鸟雀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此刻,就连普智大师都停止了讲说,和众人一起望着那只鸟雀。
那只鸟雀似乎是没有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居然将鸟尾对着众人,然后屁股一翘,分明有一种黑白相间的东西从他屁股后面出来,落在佛像头上。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映。
这只胆大妄为的鸟雀居然敢在庄严神圣的佛像身上屙屎?
“来人啊!给我把这只畜生给我抓住!”
普智大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佛光寺的主持——一个黄袍老者冲弟子大声吩咐道。
“是!”
佛堂内弟子齐声应是,就要去抓那只鸟雀。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如山泉般的笑声在堂内响起。“哈哈哈哈……”
众人忍不住诧异,是谁这么不知死活,且不说这佛光寺是这天龙国朝廷指定的大寺,就是凭借今日普智大师驾临,也是容不得旁人放肆的。
果然,那主持立刻怒道:“是谁在大笑,佛门圣地岂容尔等放肆!”
这时,人群渐渐让开,一男一女从这人群中走了出来。
见到这两人包括普智大师在内,众人俱是一呆。
只见那男子三十多岁,温润雅致,成熟稳重,整个人如同沉淀的佳酿,散发着醉人的风华;那女子更是夺人心神,绮容玉貌,美绝尘寰。一袭粉衣,风动处,娇媚可人,风情无限。
这两人自然就是段青黎和苏可心了。
那主持和普智大师一见二人形貌便知二人身份不俗。那智普大师一脸平静的问道:“这位施主,为何见到这鸟雀在佛祖头上放肆要放声大笑呢?”
“敢问普智大师,你刚刚讲了半天佛理,佛性,不知这鸟雀是否具有佛性啊?”苏可心没有回答普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众生平等,这……自然是有的。”普智理所应当的答道。
“这就是了!”苏可心开怀一笑,接着反问道:“那普智大师认为这鸟雀为何不去其他的地方屙屎,偏偏要到这大佛的头上呢?”
普智闻此一愣,眼中闪过一道沉思。周围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一脸好奇。倒是段青黎自始至终站在苏可心的身边,满目含笑,似乎知道他的小娘子要爆发什么惊天地的言论。
“愿闻其详。”普智大师思考片刻,脸上绽放出一丝莫名的光彩。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一种趋苦避乐,寻求解脱,向往平安愉悦的新性。这种心性正是终生佛性的显现。鸟雀与我等一样,都知道趋利避害。而这佛像无限慈悲,毫无嗔恨之心,所以,鸟雀才安心到他的头上戏耍,这正是佛性的体现。至于这鸟雀在佛像头上屙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纯粹是鸟雀的无心之举,并非恶意为之,至于观之不雅,不过是我们凡人的一种喜好取向罢了!”苏可心在那侃侃而谈,丝毫没发现智普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位小友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实在不凡!智心,你命人将那佛像擦拭干净就罢了,切不可伤那鸟雀。”
“是!”智心也就是那个主持也面露愧疚恭谨之色,望了苏可心一眼,退了下去。
随着这鸟雀屙屎一事,普智的论佛是彻底的结束了。只是很多人还留在大殿之上不愿离去,而是为了多看苏可心和那段青黎几眼,毕竟这样的人物就是在京城中也是不多见。
不过,苏可心却没了兴致。她本以为这古代的论经说道有多么的不同,今日一见才知不过也就是说一些佛理罢了,还没有她剧本里写的深奥!
不顾普智大师的挽留,段青黎和苏可心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在佛堂后边走出两个人。
“六弟,你说刚刚那丫头的一番话,是不是很有趣啊?”
“……”
“真可惜!没看到她的样貌!”
“……”
“本来是在这里借住两天,没想到碰上这么个妙人儿,不能结识一番倒是可惜。”
“嗯。”
这时,之听那声音沉默了许久,突然惊讶说道:“你居然说话了,倒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