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玛紧跟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父亲将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女人光洁的身体上。
小白玛对于犯人总有着一种天生的抗拒与厌恶,但这并不是说他讨厌行刑,他只是对受刑人充满了憎恨。
受刑人的家属会将仇视的目光瞪向行刑人,然而这一切与行刑人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土司老爷下的命令呀!
小白玛厌恶这种目光,所以他总是对受刑人生出许多看似平白无故的怨恨来。
看着父亲用力的抽打着,听着那女人时不时好似欢呼的惨叫声,小白玛又突然憎恨起自己的职业来。为什么他的祖先要选择当一个行刑人,木匠铁匠挤奶工什么的不是也很好?
不知为何,他霎时间扭头看向了雪贡土司官寨的高楼。他想去看一看那个耀眼的光芒还在不在,他想去瞧一瞧她看待他们行刑人用的是个什么样子的眼光。
然而,楼上除了雪贡土司,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小白玛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视线,这会儿,老白玛已经将鞭刑执行完毕了。老白玛对着大汗淋淋、血痕道道的女人道:“我收了你的戒指,鞭打不会留下伤疤,但是这个东西却会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烙印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一只手将烧得通红的铁图章举了起来。在恐惧还没有来得及从这个女人的心里传达到眼睛、传达到嘴巴里时,老白玛便将烫红的烙铁印在了她的前胸上。
那种类似于欢呼愉悦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刹那,老白玛把烙铁从她身上揭下来后,女人便晕死了过去。
广场上爆发出了一阵哄闹声。
方才烙铁烧灼皮肉的“咝咝”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这会儿人们就已经欢呼起来了。
小白玛口中含了一口水,冲冲的向已经昏过去的受刑人喷去,但是因为他的个子还不算高,一口水全全喷到了那女人的肚子上。水珠混着血液在女人的前身上面嘀嗒,围观的人们爆发出一阵哄笑来。
小白玛被笑得面红耳赤,于是羞恼的将一大瓢水毫不客气的重重泼到了那女人的脸上,同时心里面万幸道,幸亏没有被大小姐看到。
女人呻吟着醒了过来。老白玛为她穿上衣服,在此期间,她因为身上的伤痛一直在忍不住的惨叫痛呼。
行刑终于完毕了。因为刑具被污秽的身体污染了,所以要用芬芳的药末熏过。当白色的烟雾不急不慢飘飘扬扬的袅袅升起后,围观的人们就渐渐的散开了。
在受刑人被家里人抬下去后,行刑人对小白玛说道:“你方才不应该那样愤怒。我们虽然是行刑人,但是并不怨恨可怜的受刑人。”
小白玛方才被人耻笑的羞恼还没有退去,这会儿因为父亲的责备而又对父亲产生了怨恨。
父亲有着高高的个子,而小白玛不想在因为是行刑人的儿子后,再因为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个子而遭人嘲笑!
他瞪了父亲一样,而后怒气冲冲的跑开了。
老白玛望着儿子跑开的背影,无言的收拾自己的刑具来。
之前热闹非凡的广场现在变得静静悄悄,梅朵此时正在官寨的院子里,接受着懦弱的木匠——果日边巴的效忠誓言。木匠早在行刑开始前,便屁滚尿流的到官寨里来向梅朵报道了。
他虔诚的在梅朵面前表达着他的效忠,真诚的亲吻梅朵的鞋尖,然后宣告着他正式成为雪贡家大小姐梅朵的奴隶、牲口了。
梅朵耐着性子的听完,当终于要结束时,身后官寨的楼梯上响起了“哒哒”的皮靴声。又是达瓦卓玛甩着小皮鞭大笑着下楼了。
梅朵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跑到哪里都有宅斗!
身后,达瓦卓玛从下人的口中知道了有百姓在向梅朵进行效忠,自愿成为奴隶,她感到不可相信的在院子里惊叫:“天呐,竟然还会有人向一个傻瓜效忠,我没有听错吧?诶?呵呵,哈哈!”
达瓦卓玛早就忘记了几个月之前被梅朵从楼上踢下来的苦头,在恢复了活蹦乱跳和见识了梅朵订婚的盛大场面后,她对梅朵的嫉恨达到了一个顶峰。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傻瓜能够拥有一副漂亮的容貌,能够获得父亲的宠爱,能够有一个体面的夫家,能够有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达瓦卓玛上前两步,走到了梅朵的面前。她倒要看一看,是哪个更加傻的蠢蛋竟然会成为梅朵的奴隶?
而达瓦卓玛一转眼,待看清了木匠果日边巴的模样后,她的眼睛都瞪成了产崽的母牛。
喵了个咪的,一个傻子竟然还能拥有一个这般俊美的奴隶?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于是,达瓦卓玛根本不在乎梅朵就站在她身旁,对着还跪在地上的木匠果日吼道:“你的头是被驴踢了吗?成为一个傻瓜的奴隶,你有病吧!”
才对梅朵表达了忠诚的木匠,这会儿被二小姐一顿吼顿时就晕乎了。
梅朵理都不想理会这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她现在之所以还留在雪贡家,是想通过发展壮大雪贡家,以求在嫁到麦其家以后能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势力,然后通过控制那个她一见就怒的二傻子来谋取麦其家的势力。
一旦草原东方的势力都落在她的手中,再联合了她的老情人达杰索朗,她就不相信,拉巴茸家还能苟延残喘!
所以,她对于达瓦卓玛这种低级小怪,实际是没有想打一打的欲望呀……
不过,什么叫智斗?
“奶娘,”转身前,她对桑吉米玛吩咐道:“把木匠带给管家,在官寨里安排住下来吧。”
看了眼地上这个年轻俊美的木匠,梅朵邪邪一笑,离开了。亲爱的妹妹,这个漂亮的奴隶可是为你准备的呢。
“小姐,我儿子最近生病了,我想回去照顾他。”一大清早,奶娘桑吉米玛来到官寨,在服侍了梅朵起床洗漱吃饭后,面色难为情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