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秋季已经枯黄即将腐烂沉睡入土的草在风中重重破碎。
雪贡土司扭头想要示意家丁把梅朵扶下马,可是一回头,却看到他的女儿无比漠然霸气的模样。
雪贡土司在第一时间像是被人遏制住呼吸般,看着梅朵瞠目结舌。
麦其家的人是第一次见到梅朵,就会被梅朵震撼成这般,而看了梅朵十二年傻样的雪贡土司,就更是被这种强烈的对比差点闪瞎了他的钛合金土司眼!
他只在心中闪过了一个想法:是不是天老爷不让梅朵会骑马,就是为了压制她在马上的这种光芒?这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神采!
看着一个个傻傻望着自己的人,梅朵压了压藏在嘴里的水,以防喷出来。
她在临近麦其家人的时候,就找仆人要了一口水,但是她没有喝,而是死死的含在口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然而梅朵她还是低估了她本身所带威压的厉害。
嘴里快憋不住了,麦其土司愣着干嘛?
于是梅朵抖了抖手中的马缰绳,让马向前突然走了几步。这会儿,周围的所有人才回过了神来。
人群中,位于麦其土司身后的著名傻瓜少爷——仁青诺布,望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神,挪不开眼了。这年头,傻瓜也知道瞅美女了?
麦其土司不愧是在草原上驰骋多年的英雄,第一个从梅朵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着上前,拥住了已经下马的雪贡土司。
“哈哈,远方的贵客,雪贡土司!一路辛苦!”
此时,草原上的一对邻居,强大的麦其土司和弱小的雪贡土司,两位领导人会晤了,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周围围着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为两位土司老爷的友爱欢呼,为难得和平欢呼。
“尊敬的麦其土司,真是好久不见了!”雪贡土司重重的在麦其土司厚厚的衣服上拍了拍。
两位土司像两头大熊一样拥在了一起,互相拍着背,一副好哥俩儿的模样。
半晌,两位基友拥抱完后,雪贡土司回头,要介绍他唯一的随行家属,也就是雪贡家为麦其家带来的重礼——一个媳妇。
然而这会儿,梅朵还坐在马上,静静看着两只狗熊,没有下马的打算呢。
雪贡土司转身,对他的女儿招了招手:“梅朵,来,见见麦其土司大人。”顺便眼神示意家丁有点眼色,去扶大小姐下马。
有心眼的两个家丁赶忙到了梅朵的马下,一个双臂张开,示意大小姐直接从马上下来,他会接住;另一个在马肚子下跪趴着,搭成了下马梯,等着主子踩踏上他的背。
梅朵斜眼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那个小身板,决定不摧残草原的嫩草。一抬眼,看到了麦其家里某个跟别的地方明显颜色不一样的一处。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男人这么白?
那双明亮纯净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没错,正是仁青诺布。
仁青诺布看着梅朵,想着马旁边的两个家奴会让梅朵接触到,立刻心里面跟生了刺一样的不舒服。
那是他的未婚妻!
立刻就把梅朵看做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呢。
就在仁青诺布想要冲出去,自己把自己未婚妻抱下马时;就在众人惊讶的望着梅朵,不相信她就会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雪贡傻女时,梅朵很给面子的向他们证实了“雪贡傻女”这个名号。
仆人们道:“大小姐,请下马。”
只见梅朵依然保持着端庄沉稳,冲着众人呵呵一笑。
很快,在众人都还没有从那宛若雪霜寒冬乍现明媚冬日的笑容中感受到惊艳时,梅朵嘴里的一口水惊瞎人眼球的流了出来。
梅朵保持着咧嘴微笑的样子僵住,任由之前灌入口中的水流出。
哗哗啦啦。
那口水如同瀑布般的倾泻而下,在梅朵前胸的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另外,还有银丝挂在唇边。傻样尽现。
路人甲心中发问:她到底是流了多少口水?
路人乙心中回答:她是攒了两个月口水吧?
在场的众人心想:太幻灭了……
方才大家都是出现幻觉了吗?一个高坐在马背上,和西边那个刚死去的雪莲花拥有一样绝代风华的少女……
如同傻子一样在流口水?
在这一刻,有多少人想把梅朵留下的口水再给她塞回去!
该幻灭的,就都该幻灭了。
然而,还有一个人,他眼中的惊艳迷恋仍旧没有消退。
就在大家被梅朵流口水这一幕惊得眼神骤变,惊得说不出话时,只剩下仁青诺布一个人,依然用着仰望迷恋般的目光注视着梅朵,就好像仰望着从太阳上带着七彩光芒下来的神女。
“同类。”仁青诺布喃喃道。
之前说过,仁青诺布他是个词不达意的傻瓜。他其实是想说“美人”的。
说完,仁青诺布看到周围人好像没有一个意识到他开口说话了,于是,他高声叫嚷着,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未婚妻,他漂亮的未婚妻!他这位漂亮未婚妻的到来,带给了他多大的变化!
于是,他浑厚嘹亮的声音在层层的人群中传开:“哈哈,又来了一个傻瓜!”
又?
很敏感抓住一个关键词的梅朵听到这话,双眉禁不住一挑,合住了嘴。
望向声源,正是那个白花花的家伙。
他很高兴,面容上闪现出了亮眼的光芒,带着浓浓的喜意。梅朵对他的神情表示满意,然而,能不能不要一直重复着“又一个傻瓜”这句话!
尼玛谁跟你是“又”?尼玛谁是“傻瓜”?
正在流口水的梅朵,一下子咬紧了牙关,怒视那个白花花。一只手甩掉缰绳,毫不犹豫的伸向马脖子,狠狠地一拔马鬃毛!
下一刻大马嘶鸣抬蹄,狂躁的向前蹦跳几大步,把牵马人都甩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