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心毒乃是天医门的禁药,天医门人在入门之前都曾指天发过毒誓,除非用药者本人自愿,否则若对人使用此药,必遭天遣!因此,萧某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
原来是这样!纤月心里默想着,幸好天医门没有丧尽天良,不然的话,在这个成王败寇的社会里,没有什么明确的道德规范,就凭他们那绝顶的武功和奇奇怪怪的异药,早就能让这个天下大乱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又没说要那个东西!”纤月不屑地说道。
“既然如此,纤月姑娘说的那三件事,还请告之!”
呃……这三件事,她确实没有想好。可不能随便就浪费,对于这家伙的能力,也算是彻底地领教过了,说得稍微夸张点,说不定死人,他都能给复活。纤月想了想,转身去将雪樱芝拿出。这东西今天杜从南没要,她也就自己留在身边了。
纤月坐在了萧然的对面,将雪樱芝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你要的东西,至于我所说的三件事情,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萧然依然是拿着茶杯,从容自若地细细品着皇宫中上好的茶水,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我拿到雪樱芝以后,对你食言?”
“你自然不会!以你的本事,想要从我手中拿走雪樱芝,易如反掌。因此我便相信你的人品,既然你能许下承诺,那么我就会绝对地相信你!”纤月这话都是说的心里话。而且他也发现了萧然的一个特点,就是从不勉强人。这算不算是一个优点?
萧然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异样,这女人说傻又不傻,说是聪明,有时又很蠢!在经历这么多的是非以后,依然坚强不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确是难能可贵。突然惊觉自己心中竟然闪过想要放过这个女人的念头,不由得眉头一皱,暗道,莫非丧失已久的良知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真是太可笑了!
理所当然地将雪樱芝收入怀中,萧然的脸上又挂着如清风明月般的笑意:“好!萧某定当不负承诺!”
深夜里,纤月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手里那条雪白的丝帕,便是白天杜从南给她的那一条。因为当时的窘迫,竟然忘了还给他。他已经得到了幸福,那她的幸福又在哪里?
青翠竹林旁的木屋内,天容将雪樱芝磨成了粉末,和着清水成了糊状,轻轻敷在萧然右臂上一个杯口大的圆形伤疤上。那个伤疤绝不是什么意外的创伤,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为刻上的印痕。
“你如今所求之事,已成功一半,师哥,天医门信奉神灵,若行伤天害理之事,必遭天遣!请师哥要谨记于心!”
萧然看了看涂满药的疤痕,将衣袍拉起,稍作整理,有些漠然地说道:“即便上天让我日日肝肠寸断,夜夜心如刀割,我也绝不哼一声!萧然对自己所做之事,绝不后悔!”
天容沉静的眼中黯然,一抹忧伤悄悄爬上了她淡雅如云的脸上。
“师哥,生命的轮回是天注定,若是逆天而为,终将会得不偿失呀!”天容虽语气如浮云般平淡,却是心思沉重。
萧然翩然起身,银白的衣袍划破平静的夜空,呼呼之声仿佛他决然的心情,面无表情地说道:“容妹无需再为我操心了!”
这两日在皇宫之中,除天每天例行地去为皇上扎针以外,就是去看看冰剑的妹妹小莲。那孩子因为有她的袒护,甚得御药房的人照顾,身上的伤恢复得良好。而且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冰剑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冰冷谨慎,而是多了一种仰慕和爱恋的成份。
纤月心中暗叫道,天容啊天容,可别怪我故意勾搭人,只能怪你生得这样天仙的容貌太过招摇了哈。
至于韩易筠找她索要的嗜心毒,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弄一个假冒的给她。反正这药这么稀有,她有没见过是什么样子的。找来一点面粉,拌上点黄色的色素,取名嗜心毒是也!
出皇宫,已经不是什么难事。而正大光明的进杜府,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于是她便带着冰剑,绕到杜府的后门,让冰剑施展轻功,将她带入鲜少有人的后花园中。
冰剑的轻功虽不如萧然那样出神入化,来去自如,却也在大白天里,不惊动杜府的任何一个家仆。而且她也发现,冰剑只是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尽量不与她的身体有所接触,好在只是片刻时间,不然她的和臂可就要遭罪了。同时,她也暗叹冰剑的人品之厚道,哪像萧然,占尽便宜。
花园后湖边,韩易筠早早地等在那里。
纤月命冰剑先躲藏在树上。独自一人,先来会会她。这女人突然敢这样明白张胆的来找她要嗜心毒,是要对谁下手?天医门的禁药,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纤月也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是有谁在背后支持,才敢这么有恃无恐。难道杜家真的是有事要发生?
“天容医女果然信守承诺啊!”韩易筠见她真的来了,难以掩饰住脸上的喜悦之意。
纤月脸上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岂能失信于人!”
“东西带来了吗?”
纤月并没有动作,装作淡然地说道:“当然!不过,我想知道你要此药,有何目的?还有,你说让杜从景取我为平妻,我要如何信你?”
韩易筠见她冷冷的态度,有些恍然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定不会对杜从景怎样的,我对他毫无兴趣,你若是不信我,我可以在此立下字据,让他正式娶你进门,我韩易筠绝无异议!还有,这里是杜从景当年离家时留下的书信,我也可将她归还于你!”
纤月随手接过书信,揣入怀中。更是纳闷了!虽了解她对杜从景没有感情。可也能明显地感觉到韩易筠有多么地爱面子,她自认出身娇贵,怎么会容忍别的女人来分享她的地位?当年晚春之事,就是最好的见证。
而且这几年里,纤月也明显的感觉到,韩易筠对杜从南别样的情愫,难道她想用嗜心毒来对会杜从南?这也不可能!她真这么做了,杜家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她?除非是她不打算再呆在杜家了!那就代表杜家真的有难?好狠毒的女人!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纤月决定冒险试她一试,拿出装在白色小瓷瓶里的黄色面粉,淡淡地说道:“字据就不用了!嗜心毒就在这里,但是你若不告诉我你要用它对付谁,我便也不能把它给你!”
一见到纤月拿出的小瓷瓶,两只眼睛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用来对付的人,与你无关,你大可放心就好了!”
见她不肯说,纤月又将小瓶子收起。转身说道:“既然如此,天容很抱歉!”
“慢着!”韩易筠话一出口,呼啦啦从四周跑出十多名看起来有些武艺的家仆手持利剑,将她围住。
“我早料到你有可能不给,不过,既然来了杜府,岂能由得了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来吧!”
纤月暗骂这女人真是歹毒,轻笑了两声道:“好吧,给你就给你!”说着,将那小瓶子给她扔了去。
韩易筠接过瓶子,打开一看,脸上立即变了颜色,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难道,她认得嗜心毒是什么样子?纤月不禁愕然。天医门的禁药她是怎么可能认得出?难道她曾经见过?看她发怒,纤月反而有些好笑:“骗你又怎样?天医门的禁药岂能说给就给的?”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若是不交出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韩易筠手一挥,那群家仆便又朝她围拢了一些。
“冰剑!”
随着她的一声叫唤,冰剑刷地一下从树上飞下,纤月只觉得脸上一股劲风扫过,铮!铮!铮!几声剑啸,那十多名家仆便都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呻吟,他们身上的伤口整齐,且不致命,可见,冰剑剑法之高超。最后,却见冰剑手中的宝剑抵在了韩易筠的脖子上。
看着韩易筠由红变得煞白的脸色,纤月暗爽了一下,道:“说吧,你想要对付谁?”
韩易筠毕竟是在深闺中长大的大家闺秀,虽然长剑指喉,却还是强力的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道:“你想对我怎样?我爷爷可是朝中的内阁大学士,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会放过你?”
“哼!那又怎样?我天医门又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你想要对付谁,说还是不说?”
韩易筠紧抿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听说天医门的嗜心毒能让人忘情,便想用来给杜从南而已!”
果然是如此!纤月心惊,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给你的嗜心毒是假的?还有,你就不怕让杜家知道,到时,杜家岂能容你?”
“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再说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韩易筠显然已经意识到有些问题的严重性,警觉地闭起了嘴巴。
纤月哪里肯罢休,这些正好是问题的关键,不说,怕是由不得她了。从怀里抽出匕首,贴在她的脸上说道:“不说是吧,那我就先画花了你的脸,然后杀了你,扒光你的衣服,挂在西京城的城门上,供人瞻仰!你觉得如何?”
她话音未落,却见韩易筠惨白的脸色转青,再转红,身体也越发的抖得历害,害怕地闭起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听我爷爷说的,嗜心毒是透明无色的液体。至于杜家……”
她话未说完,却见冰剑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