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小心崴到了脚,恰巧遇见大成哥,便麻烦他送了回来。”看着刘氏那瞬间苍白的神色,末世谣也知道她是开始胡猜乱想了,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
“哦!哦,那、快进来吧!”晃了晃刹那间胀痛起来的脑袋,刘氏勉强笑着迎上前去。
“大成哥,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不如先坐会儿吧?”懒得去理会刘氏那不自然的脸色,末世谣感激地朝着陈大成笑了笑。
“不了不了,天儿快黑了,我还是紧着上山弄些木柴回屋吧,瑶妹子你好好休息,这蜜蜂蛰了可不是小事儿!”将末世谣背进屋放到凳子上,陈大成坐也没坐便连连推辞着离开。刘氏的目光让他头皮发麻,再说他也着实要赶着去捡柴了。
“啥?被蜜蜂蛰了?”直到陈大成踏出了院门,处于呆滞状态的刘氏才猛地回过神,急忙上前查看着末世谣的右腿。
“十六年了,我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就这样将你们安置在了莫家!”凉薄村莫家背后的一处山坡上,两个身影迎风而立,开口那人的声音满是沧桑,言语间充斥着尊敬之意。
“梁副将如今也老了。”淡淡一笑,接话的后者赫然是之前躺在床上的莫之初!
“是啊,难得您还能认出我来!”被称作梁副将的男人感叹不已。
“前几日我刚去了十里铺,你娘亲走的这十六年,我一年也不曾忘记过,若不是在我们村里见到与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瑶瑶,我真不敢想象自己还要糊涂多少年?”
“当年那传言中的金鼎黑玉片一夜间不见了踪影,翌日娘亲便带着我来到这凉薄村,后来我方知她竟然怀了身孕!那时我不过八岁,并不知晓是何原因,也未深究。”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莫之初的的语气尤为凝重。
“您是说,后来生下的便是瑶瑶?那为何……”
“她,没死!”不待梁老爷子说完,前者又是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没、没死?不可能!难不成那十里铺的坟墓还能是假的不成?”震惊地瞪大了眼看向一脸淡然的莫之初,梁老爷子瞬间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十五年前,娘亲突然消失了三日,之后我昏迷了半月,醒来后爹告诉我,娘亲死了。但却让我无意中得到了那半块黑玉片,直觉,娘亲一定没死!”
“你爹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
“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更加确定!后来过不多久,我便感觉到一股很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那一拨人随后便杀进了村子里,只因我提前离开了凉薄村又与赶来的鬼医冥乐碰上头,方才未曾丢了小命,否则今日你见到的便不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深吸一口气,似是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莫之初只觉得后背飕飕发凉。
“冥乐大人的医术,您怎么会?”当年与她合称鬼哭神愁的鬼医冥乐,怎么会任由莫之初瘸了十五年之久?
“这么多年,为何你却没有想过我会在凉薄村?”看着梁志全哑然的神色,莫之初温文一笑。
“一村之隔而已,你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从未想到我这个残废的瘸子身上吧?”
“您故意的?”
“说对了一半,当时冥乐武功全失,而我身怀金鼎黑玉片,眼看在劫难逃,于是,我让冥乐将那玉片藏进了这里。并挤压住小腿经脉,以至于武功受限,腿脚不便。”指着自己的左腿,莫之初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与仇恨!
九岁的孩子,生生忍受着切肤之痛,将那么大一块黑玉缝进自己的皮肉里,这一扛就是十五年,每到一年天气转凉,便是得被小腿那钻心的疼折磨得生不如死,天知道,这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撑过这么多年!
一双眼睛瞪大到极致,梁老爷子此时已经发不出声,只能盯着眼前人的左腿,呆愣在当场。
“我知道她一定没死,另外那两块金鼎黑玉残片,无论我想尽办法,都是无法寻得,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瞒着我的唯一一件事,也就是娘亲的消息了。小妹从小便不会撒谎,她说是在山林里捡到了医书,那定然不会假,只是我却不信能有如此巧合,试想,谁能将医书拿到深山老林里,还弄丢了去?”
终于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梁老爷子收好心底的震撼:“所以,你怀疑她并没死?可要如何才能确认?”
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莫之初淡然地从嘴里吐出两字:“掘墓!”冰冷、坚决!
“啊?”今日接受到的信息太过庞大,梁志全只能发出惊讶至极的一声,拄在手里的拐杖险些脱手而去。
“直至今年,象薄村后面那座山上的动静愈发地大,我的人几番查探,却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不论如何,事情已不能再拖。”转头看了眼梁志全身后远方的山脉,顿了顿接着道。
“过不多久便是年关,到时爹与小妹定然是会去十里铺看娘亲的,暂时我还不能动手,待到明年开春,便挖开那座空坟看看,究竟有无娘亲的骨骸!”
“若是有……那当如何?”腾出一只手撑住晕眩不已的脑袋,梁志全咽下一口唾沫,揪紧了一颗心。若是真有骨骸,那可是挖掘亲人的坟墓,生死之大忌啊!
“我几乎能确定,那坟里一定不会有娘亲的骨骸!就算真有,也不会是娘亲……”不轻不重的尾音飘洒到空气中,随着刺骨的山风散开一地,下一刻,不见踪迹。
第二日。
“掌柜的不好了,福禄医馆的药价降至六成了!”周记药堂内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小厮的声音满是惊慌,俩滚带爬地窜进后堂,对着正在厅里不停走动的周大夫道。
“好、好个福禄医馆!周记药堂降至五成,速速贴出告示!”
“是!”
“可,今儿是您与象薄村儿那丫头赌约到期的日子啊,您看?”一旁的管事忍不住插嘴。
“眼下的情况老汉哪里能脱得开身?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片子,我倒是看她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哼!”一口黄牙咬得咯咯作响,周大夫脸色一冷,随即壮胆似的不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