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后的居所也是极尽的奢华,单单从外面一看就知道里面金碧辉煌,兴庆宫门口守着六个看门的太监,三个三个的站在了两边,低垂着头,怀中捧着一个白须的拂尘。
薛若芙一行人还没有踏到里面,那六个太监便单膝跪了下来,头更是垂到了离地面一寸的地方,动作一致,礼仪得体,一气呵成。
薛若芙目不斜视的随着李嬷嬷走了进去,余光所到之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寻常人只一眼就会被这样的气势吓得后退,可是薛若芙却丝毫不以为意,宫殿前面立着六个大红色的冲天柱,火红的颜色,足足要五个人才能将它环环围住,气势磅礴,尽显霸气,上面镶嵌着数只镂空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单单是金凤凰就要上百个能工巧匠不眠不休的整整劳作三年才能制成一个,可是萧太后这里却有六个!
这也就罢了,兴庆宫的地面都是上好的大理石制成,可是大理石的上面铺着一匹千金的异国贡品!兴庆宫地域宽广,要铺就整个地面至少需要上千匹!
难怪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棉团上一般!
以前的兴庆宫,住的是已故的太皇太后,那还是薛若芙嫁进上官家的第一年,还记得她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也不喜奢侈,所以薛若芙印象之中的兴庆宫一直都是古朴的样子,如今乍一看到兴庆宫变化这么的大,倒真的是吃了一惊。
不过也不奇怪,萧太后崇尚享受,最喜欢凌驾于旁人之上,这样的人也最是喜欢奢侈的东西,也不知已故的太皇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媳妇这么的奢侈,会不会气的从地底下蹦起来。
进了大门,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兴庆宫的主殿,主殿的大门敞着,门外站着垂首的侍女,薛若芙紧紧的跟在李嬷嬷的身后,也不去看其他三个女子的反应。
“太后娘娘,人都到了。”李嬷嬷走到了正殿的中央,对着上面坐着的人福了福便退到了一边,只余下薛若芙几个人站在大殿的正中央,四名女子一字排开,有序的给上方的人行礼。
“臣女薛国公长女薛若碧见过太后娘娘。”
“臣女薛国公四女薛若芙见过太后娘娘。”
“臣女上柱国之女叶文敏见过太后娘娘。”
“臣女裴特进三女裴媛媛见过太后娘娘。”
四名女子依次跪下,恭敬的给萧太后磕了一个响头,趁着她们磕头的间隙,立刻就有宫女上前在萧太后的耳边一一的说着她们的家底。
“嗯,你们都起来吧,李嬷嬷,赐座……”萧太后的声音不温不火,一声令下,在场的四个女子分成两旁坐了下来。
立刻就有宫女端着托盘递上了茶来,薛若芙伸手接过,那茶水烫的很,拿在手中起初还不觉得,后来就觉得烫的灼人,几次都想将茶杯扔了出去,可是一看却发现椅子旁边并没有茶几,薛若芙偷偷地抬起眼觑了一下其他的女子,她们端着茶杯的脸色也有一丝不自然,心中便了然,恐怕这皇太后又是在试探她们,便忍了下来。
皇太后看着每个人的脸色,对她们的表现也还算满意,便也不再难为她们,让丫鬟将滚烫的茶水端了下去,又换上来了新的茶水。
“哪个是薛国公家的女儿,上来让本宫瞧瞧。”
箫太后脸上带着笑意,但薛若芙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眼底带着一丝凌厉和探寻,心道还真是跟以前没有任何的改变。
薛若碧和薛若芙两个人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对着萧太后福了福才向着上面走去。
一双凌厉的凤眸带着笑意,保养得宜的脸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大红色的牡丹凤凰纹的金丝朝服,头上带着金色凤冠,九尾凤凰栩栩如生的戴在了发髻的正中央,华贵优雅,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慑人的,那种威严,只逼的人不敢靠近。
萧太后看着两个窈窕的女子向着自己走来,心中就涌过一丝不悦,她们可真年轻啊,年轻到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微怒:“你们两个就是薛国公的女儿?薛国公还真是厉害,养出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来。”
薛若碧并没有听出萧太后话中的端倪,只当是她在夸自己,谦虚道:“承蒙太后娘娘的关爱,臣女才能有幸跟妹妹得见天颜,说起来,臣女哪里比的上太后娘娘亲自教导的淑顺公主优秀呢?”
“你又没有见过本宫的淑顺,又怎么知道她比你好?”萧太后秀眉一皱,眸子显得愈发的凌厉,强烈的气势只压得人快要不能呼吸。
薛若碧没有想到萧太后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抬起头来才发现她的眸子是含着怒意的,心中更加的慌张,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萧太后,想起那些还未踏入后宫就被遣送回家的女子,薛若碧的心中一寒!绝对不能得罪面前的这个人!
“臣女是见着太后娘娘气度非凡,不怒自威,这宫中之人都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而且臣女在闺阁之中就有耳闻,太后娘娘统领六宫,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就想着淑顺公主乃太后娘娘所出,身份贵重,其气度自然是不输臣女的。”薛若碧礼貌的看着萧太后,心中却祈祷能消除她的怒气,却生生被她的视线看的低下了头去。
萧太后死死地盯着薛若碧,许久,才收回了慑人的视线,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转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薛若芙身上。
乍一看到对方,萧太后心中就吃了一惊,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妙人!
花团锦簇,穿的是早两年就不流行的百花裙,可是那披在外面的雪白色轻纱却让人眼前一亮,卸掉了百花裙的艳丽,平白的添了一份清丽冷漠之感,发上带着八尾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那珍珠一闪闪的,去掉了白色轻纱所带来的冷漠,使整个人都看起来灵动了许多,额头贴着花型的花钿,在珍珠的摆动下若隐若现,似乎发现了对方在打量自己,那女子也不惧怕,平静的回视着,嫣然一笑,花容顿时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