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程也知道薜离的本事,他们曾经交手好几次,也知薜离是白洛飞的心腹,他不由得有些感动,认为白洛飞会帮他是因担心他的安全。他不由得看了看采儿,那丫头已是眼眶里含着泪了。
段玉程朝白洛飞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日后事成,必当请殿下前来谢恩。”
白洛飞哼了一声道:“你日后好好待采儿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钟痕来谢恩,大可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一次我不是帮他,是帮我自己。他若真想谢我,日后就再也不要来找我和烟!”他才不想再见钟痕,见面之后他若是再拐走南烟,那他不是亏大了!
南烟在旁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她对白洛飞的心他难道还不知道吗?还在担心什么!她若是要跟着钟痕的话,当初就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回到他的身边。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在乎,她自己不也念念不忘抚瑶的事情吗?不由得又温柔的看了白洛飞一眼。
段玉程一愣,心里立时明了,殿下对韩王妃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人若太过于执着只会伤了自己。而韩王与韩王妃才是真的天生地设的一对,这样恩爱的人又怎能拆散?对殿下而言或许真的不见比见好,见了只会徒增伤感。他看了看采儿道:“我与采儿的事情,韩王不用挂心,西秦的事情一完,必定以大礼迎娶采儿!”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你记得你的承诺便好,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上路吧,早些去早些回!记得写书信回来,不要让大家担心,尤其是采儿。”
段玉程走到采儿的身边,轻轻的抱了抱她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回来娶你。”说罢,也不顾众人在场,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她顿时羞红了脸,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怕一说话,就忍不住想哭,而她若是真的哭了,他只怕会更回的不舍和担心。
采儿当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对段玉程笑一个,只是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离愁别绪,千言难叙。
接下来的几天,采儿难得的安静,每日都坐在含雪轩里发呆,南烟只要身子稍一舒服,便去找她聊天。惹得白洛飞都有些不舒服,真骂他的妹妹都快把南烟抢走了。南烟不禁觉得好笑,哪有哥哥吃亲妹妹的醋的?
这天,南烟正在和白洛飞闲聊时,王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全身都是一袭黑色,头上还戴了个斗蓬。南烟见他满身淡漠的味道,站在大厅里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又实实在在感觉到他的周身散发出来的古怪的气息,好似又有些狠戾,好似又淡然无比。白洛飞一见到他的到来,好似也大吃了一惊,便让南烟去陪采儿,他和那黑衣人一起去了书房,这一去就是一个下午。
南烟觉得很奇怪,白洛飞身边的人她认识不少,却还从未见过这个人,他是谁?看白洛飞的样子似乎对他还甚是尊重,两人都聊了这么久,都在聊些什么?她实在是很好奇。她见采儿也无精打彩的坐在那里,便拉着采儿一起去偷听,采儿对于这种事情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当下心情也仿似好了些,便跟着南烟去了书房。
南烟和采儿轻手轻脚的靠在书房的窗户边,里面传来了白洛飞的怒吼声:“师父,你于我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对于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但是你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还请师父不要强人所难!”
南烟听得这句话,愣了一下,回想起白洛飞曾对她讲过的故事,他儿时在朝京时,曾险些丧命,多亏了他的师父将他救起,并传授他武艺,教习他兵法,以及送给了他谋士徐清长。但是这两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白洛飞只是提到过他,却极少在她的面前再说起他,对于他的真实身份也从未说过。她不由得有些好奇,白洛飞的武功那么高强,那他的师父武功得高成什么样子?
而白洛飞的怒吼声,表示他正在逼白洛飞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白洛飞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但是她却知道其实他的性子倔强,这师徒两人切莫反目成仇才好。
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冷冰冰的道:“你的翅膀还真的是长硬了,不过我警告你,虽然你以少胜多击败西秦的一百万大军,也将马问天处置了,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敢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听得出来,他也有几怒气。
南烟与采儿听到他的话俱都大惊,两人正要往里冲,便听得白洛飞道:“你们两个进来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白洛飞一见她们进去,暴怒的脸色也平静了不少,拉着南烟的手道:“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过深爱过的人,如果有,那么一定会明白飞的想法。人生在世,都有一两样东西是牵肠挂肚的,更别说感情了。师父对我的大恩大德,飞一直铭记在心,我这条命也是师父的,如果没有师父,我或许早死在朝京了,就算不死,也成为如马靖一类的人。而师父要我做的事情,却是让我舍弃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失去了,我宁愿去死!”
说罢,白洛飞神情平静,温柔无比的看着南烟,目光中的深情让她心里不由得大是心悸,他这样的话语,让她的心不由得有些害怕。只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一点都没弄明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父让他做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们道:“我还从来不知道我那个命犯桃花的徒弟会变成痴情的种子,只是让你换个妻子,你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看来徐清长说的实在是没错!”
黑衣人说罢,又看了看南烟,他问道:“莫南烟?”南烟点了点头。他便双目若电的盯着南烟,她只觉得他的眼光看到她的身上的时候,身上不由得有些发冷,仿佛她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想法全被他看穿了一般。钟痕的冷只是表面上的冷,语气的冰冷以及漠然的态度,虽然狠厉,她也知道她并不会真正的伤害她。但是这个黑衣人的冰冷却仿似利刃,直掏进心窝,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虽然两人间隔了一层黑纱,但是南烟还是发自内心的有些害怕,只是她生性倔强,强迫自己也冷冷的看着她,但是她知道两人在气势上便相差甚多。手不由得握紧了白洛飞的手,两人交握的手上,已经渗满了汗水。
白洛飞在旁道:“师父何需如此,她现在有孕在身,又不会半点武艺,你这样看她会吓到她的。”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姿色平平,姿质平平,真不知道你爱了她哪一点!”
白洛飞看了她一眼,双目顿时变得极其温柔,浅笑着答道:“我也不知道爱上了她哪一点,或许是她的聪慧,或许是她的善良,但这些都不重要,我爱的是她的人。所以师父你不要再逼我了,纵然你想要我打下来的这半壁江山,我也可以拱手给你,但是请不要拆散我们!”
南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为什么她与白洛飞在一起就不能过一些安生的日子,两人前后经历了这么多,才刚刚解决掉凤颜的事情,现在又来个什么狗屁师父,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与白洛飞的相爱碍着谁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来拆散他们?
白洛飞的话音一落,南烟便道:“你是飞的师父,我今日也尊你一声师父。但是你此时的举动哪里像为人师表应该有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了,我和飞的相亲相爱,又是明媒正娶,又有哪些令你不满意了,再说了,以你老人家的能力,要阻止我们再一起,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就糊涂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非要等到我们相爱了才来阻止。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另人不解,莫非因为你自己得不到幸福所以见不得看人家幸福?你这样棒打鸳鸯,小心遭天遣!”她一时气氛,有些口不择言。
黑衣人一生身份显赫,地位极高,更兼他自己的实力惊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南烟的那句“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如一把利剑插入了他的心脏,让他暴怒无比,南烟话间刚落,他扬掌便向她劈了过来。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师父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他一见那黑衣人的气场不对,忙将南烟拉到身后,当那一掌劈来的时候,他便使出全力去抵挡,那一掌虽然没有伤到他,却也令他后退了好几步,而黑衣的却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