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不见他们有丝毫反应,南宫倾颜这才盖好了瓶盖,将药瓶收入怀里,擦着额上的汗水,喘着粗气。
“他们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玉影上前一番搜寻之后,挥剑就要砍下,南宫倾颜急忙阻止。
“玉影,别伤他们性命,我们快些离开就行了。”
“他们还会追来的,这样,我把他们绑好,再喂他们吃点药。”
玉影操持完后,急忙扶着南宫倾颜上了马车,小果忙将水袋递给了南宫倾颜,南宫倾颜喝下几口后,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坐好了,我们走。”玉影坐在车夫坐上,赶起马车来,快速的跑过了被绑成一团的敌人旁边。
“玉影,你方才喂他们吃了什么药?”
“没什么,是让他们睡觉的药。”
“哦,这样也好,就是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对啦,玉影,幸好有你给的迷昏药,否则,咱们还不知道要与他们打多久呢。小果,你没事吧,怎么全身在发抖。”南宫倾颜正说着,却见小果的身体在来回抖动。
“她呀,肯定是吓倒了,哼,还说保护你家小姐,这个样子,还是你家小姐在保护你。”
“我……哇……人家从来没有碰到这种事过,人家不会武功……”。小果委屈地大哭起来,方才的刀光剑影让她怕极了。
“没事,没事,小果不哭,有小姐在,保护着你,你不会有事的。”抱小果在怀,南宫倾颜轻声安慰着,想起自己和端木昊天几次彼此保护的情境,不禁又加深了对端木昊天的思念。
玉影不再说话,对前面路途的平安多了几分忧虑。
“颜……”,客房里的端木昊天突然惊醒,发觉方才只是一个梦时,一身汗水冷了下来。
抚着额头隐隐的痛,端木昊天没了睡意,看向屋外,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惴惴不安地心脏在思虑着方才那个梦境。梦中的南宫倾颜先是巧笑倩兮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心喜若狂,就在两人要手拉着手儿时,一阵狂风袭来,将两人吹刮开来,阻隔在阴风两端,再看之下,南宫倾颜已没了踪影。
“颜,只是一个梦,你在家里一定是好好的,我一定是太想你了。”端木昊天喃喃自语着,无法释怀方才的梦,睡是睡不着了,便起了身。
“侯爷,有何吩咐?”
“子唯,一个时辰后起程。”
“是。”
离开京城半月了,今日回到武陵城,看到自己的封地之时,没有了以前的壮志雄心,有的只是对南宫倾颜无限的牵挂。
“灵儿姐姐,侯爷,回来了。”
“真的?”灵儿扔下掸着花瓶的掸子,快速的跑出房间,就见端木昊天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已跨进了清风阁的院子。
“参见侯爷,侯爷回来了,灵儿这就为侯爷沐浴更衣。”灵儿跟着端木昊天进屋,就要为端木昊天脱去沾满了尘埃的衣衫,不料,却被端木昊天甩手让开了身子。
“下去。”
“是,那奴婢去给侯爷准备洗浴。”
“不必了。”
端木昊天自己脱着衣衫,自有了南宫倾颜,他开始抵触起别的女人的触碰了。若是南宫倾颜在,他一定会兴喜万分的缠着她来为自己更衣、沐浴,但现在,自己不再需要丫环的伺候了。
“对了,尚之静住在哪里?”
“回侯爷,管家安排尚姑娘在明月阁。”
“嗯。”
转身走向屋内后堂的浴池,灵儿没有敢跟上去,退出了屋。
“灵儿,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在里面洗浴呢。”
“噫,那你怎么不跟进去伺候着。”
“侯爷不让。”灵儿的心中有万丈怒火。
“哦。”仲叔走回到院中坐下,等着里面的端木昊天召唤。
刘副将催促着他在找证据,但不知是根本就没有刘副将所说的东西,还是端木昊天藏得隐匿,以自己对府里的熟悉,他这半年都没有发现什么。
“是仲叔在外面吗?”
正在仲予沉静在思索之中时,端木昊天已清洗干净,看着外面院里佝偻着身子坐在那里的仲管家好久,没有出声打断仲叔的思索。其实对于端木昊天自己来说,在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时,他自己的震憾又怎会比一直把他当端木将军亲子的仲叔来得惊骇呢。
抛开脑中的杂事,对一直照顾自己而又忠心耿耿的仲叔,端木昊天确实也把他当作了父亲。
仲叔听到端木昊天的喊声,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衣衫,快速的跑了过去。
“少爷,你回来了。”
“是啊,仲叔,来,坐,你的身体还好吗?”
“很好,谢少爷惦记着,少爷,你还好吧,子言的事,都过去了,这几个月的征战,听于夫子说,你可是受了不少伤。”不能不去关怀这个从小就在他手里带大的孩子,听到他打仗时的疯狂,让府里的自己担心不已。知道那是少爷为了子言的死在发泄,可是,刀剑不长眼,少爷尽管英勇,但也被伤着了。
“仲叔,我的伤都好了,你把我照顾的一直很好,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年纪大了,再别操劳那么多事,你就多享享福。至于子言……我以后再告诉你。去叫外面的人进来。”
仲叔微一愣神,见端木昊天的目光瞥向屋门,便走了过去,打开门来时,见外面果然站着一人,就是那个要成为侯爷王妃的尚姑娘。
“尚姑娘,请。”一躬腰,右手一抬,领着有些倨促的尚之静走了进去。
“我刚到,你就叫我进来了,我可没听到你们说什么。”快人快语的尚之静见端木昊天的脸色不悦,以为他在气她站在门外,连忙解释着。
“尚姑娘,请喝茶。”仲叔见端木昊天没有让尚之静坐的意思,忙倒了杯茶来,递放到桌上,引着尚之静在端木昊天的对面坐了下来。
“少爷,若没有其它事,老奴就先下去了。”
“嗯,仲叔,有空我再与你说话。”
“是。”
端木昊天对着仲叔时换了一幅亲和的脸孔,再对上尚之静时,又恢复到刚才肃冷之面容,让尚之静这个从小生活在军营并有些男子气的女儿家有些胆怯,不敢冒然说话,素闻这端木昊天是不败之神将,有冷面侯爷之称,果然,在尚之静看来,端木昊天的一张脸确实长得英武而俊朗,但就是表情过于严肃、清冷,让人觉得冰凉凉的,没有温度。同为武将出身,自己的父亲虽是镇远大将军,但较于端木昊天来说,真是温和慈爱多了。
一张有些英气的脸,浓眉大眼,麦色的皮肤,符合着长年在边关风吹日晒的样子。端木昊天看着尚之静,心中暗道,自己的颜儿是最美的,娇柔而清雅,这个尚之静看上去,只能算做中庸之色,尚可称为端庄而已。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地善良,他的颜儿就很善良、温柔,南宫倾颜的脸孔跃然而上,浮现在端木昊天的眼前。想到南宫倾颜,端木昊天的心顿时柔了几分,眼神也变得软了起来。
尚之静偷眼观察着这个面前的男子,在京城太后寿宴后,他们见过几次,但都是行色匆匆的,并未说过几句话,每当爹提出要两人独处时,这侯爷总会找出理由告辞而去,留下爹在那里气得直跳脚,但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侯爷笑起来,还是亲和多了。
京城里时,为着和颜怄气,自己让别人时时在她耳边说着他与尚之静的亲密相见,其实不过是要气气她而已,想起那时的小气举动,端木昊天不禁摇头,南宫倾颜因着蛊毒和情伤,最终离开时跌落悬崖,让自己痛失于她。想到这里,端木昊天感到头皮都在发麻,一颗心跳得好快,南宫倾颜马车上的轻喃一句,马车坠落炸毁之景,真是不敢再想。
忽明忽暗的脸色慢慢地调整过来,端木昊天长舒一口气后望向尚之静。
“有何事找本侯?”
本侯?方才他对管家说话时还自称“我”呢,看来,他对自己这个未婚妻不放在眼里。
也不计较,尚之静咧嘴一笑,说道:“侯爷,我来了些日子了,还没有去外面逛逛,你能给守门的人说说,让我出去几天吗?”
“你要出去几天?”
“我想三、五天就够了,听说这城东的山里可以打猎,我想去看看。”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喜武善猎的尚之静,还真不愿意成天呆在这府里,太憋闷了。
“本侯的府里自有规矩,你何时能出门,能去哪里,自会有人告诉你,你可以回了。”
端木昊天并不是对尚之静有所厌恶,只是一想到有她的存在,自己和南宫倾颜就难以顺利的在一起,总觉尚之静如心头的一块石头,虽不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也让他极为的不舒服。故此,没有好言好语,恶声恶气,很直接的将尚之静的意愿给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