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之后,我忙将朱雷二人请上来,让他们坐下后,我言道:“二位兄弟,郓城一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咱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不过殊途同归,咱们又能在一起共事了。”
朱仝侧首抱拳言道:“哥哥不要羞煞我二人了。我二人今日是手下败将,身份已经不同了。如果哥哥想要杀我二人,我等也无话可说。如果哥哥要活我二人性命,我等为哥哥执鞭坠镫,也是心甘情愿。”
我听罢,大笑道:“二位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一起共事的好兄弟,我宋江如果真的杀你二人,那江湖好汉将会怎样看我宋江?又怎会想我梁山?兄弟莫要在出此言语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雷横说话了,哥哥要我投降也可,定要依我一件事,不然我死也不会投降的。”
我听罢,言道:“雷横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宋江能做到的,我定然从你。”
雷横咬牙切齿道:“让我亲自砍下史斌的脑袋,以祭奠我的老娘!”说罢,又怒转悲,放声大哭。
我听得悲切,低声言道:“兄弟,节哀顺变,你放心,如果打破郓城,我定然让你报仇,并且将咱们的母亲好好安葬。这史斌是咱们共同的仇人,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雷横闻听这话,连忙拜倒,道:“哥哥,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啊。”
我连忙下去并扶起雷横,言道:“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还需要客气吗?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这个没什么可说的。”
雷横一直拜谢,哭着拜谢。我让士兵扶着雷横下去休息,朱仝也告辞,说去劝慰雷横。我让他们二人下去,并将李逵叫上来。
李逵进营后,我让他坐下,不待他说话,我怒喝道:“铁牛,你可知错?”
李逵见我发怒,慌忙起身拜倒,道:“哥哥,俺铁牛有什么错,你指出来,只要是我铁牛错了,俺二话不说,要杀要剐,俺绝不皱眉头。”
我言道:“你布阵单挑,你可知你的阵法有很大纰漏吗?要是郓城的士兵心里素质好点,遇惊变不乱,你手下的人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还有,如果今天出战的不是步兵而是马军,你还有机会布阵吗?恐怕你现在也不能和我这说话了。”
李逵听罢,不慌不忙地言道:“哥哥恐怕多虑了,俺铁牛已经料定此战必胜,不然不会再军营中如此海口。”
我听李逵这样说,更加惊讶,道:“兄弟起身说话,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有十足把握。”
李逵起身,言道:“咱们围困郓城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是每战必胜。今天之前,擒杀不少郓城的将领,他们的士气已经有些低落。敌弱我强,这是其一。那朱仝雷横是习武之人,并且昨日一战,武艺是不相伯仲。他们已经产生英雄惜英雄的想法,这样的武人生性会高傲,他们不屑以多打少。所以俺布阵结束后,用激将法激怒他们,让他们莽撞前来,便正中俺的下怀,这是其二。郓城并不是重要城池,所以马军配给不多,那史斌也只是一个文人,并没有韬略之计,他不在最后时刻,是不敢让手中不多的马军出来应战。而且,他对俺铁牛今天的布阵并不知晓,所以他不敢轻易以身试险。相反,步军要是招的话,是作为方便的,而且成本不高,所以他敢让步军放手一搏,就算有损失也在所不惜。等到十分缺兵士的时候,在郓城征召青壮年入伍,也未尝不可,这是其三。”
说到这,李逵顿了顿,接着言道:“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俺相信手下的兄弟,也相信汤隆打造的兵器。这才是俺铁牛豪言必胜的原因。”
众位肯能不知晓,在整备梁山的时候,汤隆确实是投奔了梁山,而且金钱豹子打造的一手好兵器,所以我便让他煅造梁山兵器。
听完李逵的一通分析,让我刮目相看。这是《水浒传》中粗论莽撞的李逵吗?他分明是粗中有细啊。能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李逵,他究竟是何许人也?难道《水浒传》中说的都不符实吗?
为了掩饰我的惊讶,于是故作镇定地言道:“兄弟,那你这阵法叫做什么?”
李逵听到这个,尴尬地笑笑,道:“这是俺问的军师。因为我不想让俺的兄弟在战场上只是猛冲猛打,这样上网太大,所以让军师教俺铁牛阵法。军师说这一字长蛇阵最简单,也最实用。但弱点也最明显,所以便研究出这个新的阵法,说叫一字长蛇阵,但是却从中间破开。俺铁牛也不知道叫什么好,要不哥哥给它起个名字吧。“说完,他挠挠头,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
我真实越来越看不懂李逵了,有这样的一个手下,我本应当高兴。但李逵有如此头脑,我心中却是另一种感觉。
我对李逵言道:“铁牛这个阵法很新奇,而且武器使用也很奇特。最后的变换形成了一个网状,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取得丰富的战果。我看,就把它命名为渔网阵吧。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李逵一听,拍手叫道:“渔网阵,好个渔网阵,确实是不错。那我就叫它渔网阵了。哥哥,俺想问下,俺哪里有错了?”
我被李逵这么一问,一怔,道:“兄弟没错,只是这样确实太危险了。我怕兄弟有什么闪失。”
李逵笑道:“兵行险招,如果不冒险,不会有如此战果的。”
我听罢,反复大量这眼前这个黑大汉。这是李逵吗?怎么变得如此睿智?难道吴用跟他说什么了,让他变得如此有智慧。
李逵见我不说话了,言道:“哥哥还有事情吗?没事俺就先下去了。”
我点点头道:“铁牛下去吧,好好休息。今天这一战,我会记你一个大功的。”
李逵拜谢而下。我看着铁牛退下,不知说些什么。
话分两头,再说郓城方面。史斌问道:“朱武兄弟,如今这个情况,还有什么计策吗?”
朱武摇摇头道:“大人不该把雷横的母亲压倒阵前,这是雷横就范啊。现在,我们只能坚壁清野,困守郓城,等待各路援兵了。”
史斌不服,接着言道:“那兄弟看在咱们守城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计策呢?”
朱武言道:“大人现在需盘查出入百姓,并贴出告示,只许出不许进,以防梁山奸细混入我郓城。要多准备檑木滚石,弓箭矢弩,以备不时之需。并且,要加强夜间的巡逻,不要让他们趁夜间攻城。最后,大人要赏罚分明,以收民心,这样才能众志成城。不让梁山人马有机可趁。”
史斌闻听,是拍手叫好:“朱武兄弟说的好啊,这些确实是必须要做的。我现在就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好守城的器具。”
退出大堂,朱武对史进言道:“哥哥,咱们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史进慌忙问道:“兄弟何出此言?”
朱武言道:“哥哥难道看不出郓城已经朝不保夕了吗?”
史进言道:“现在郓城确实危险,但刚刚兄弟罗列出那么多的计策,难道不能解郓城之围吗?况且,梁山人马远道来作战,粮草一定会成为困难,如果咱们能坚守不出,我想梁山人马一定会自动退兵的。”
朱武摇摇头,道:“哥哥想的太天真了。咱们现在是内有忧患,外有劲敌。”
史进不解道:“外有劲敌我知道,这内有忧患是指什么?难道城中已经有奸细了?”
朱武慢慢道:“有没有奸细我不清楚,但史斌不得人心,而且走了陈达和杨春二位兄弟。现在马上就要离心离德了,只要还有一个冲击,郓城将马上解体了。郓城早晚将成为梁山的囊中之物。而且,史斌擒拿了宋江的父亲。那宋三郎可是以孝义扬名天下,父亲身陷囹圄,他能在外见死不救吗?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他也会打下去的。更何况现在了。”
史进言道:“那现在我去劝我哥哥,让他放了宋老太公,并出去求和。这样郓城之围不就解了吗?”
朱武再次摇摇头道:“哥哥不要想得如此简单,那史斌是为文人。是文人就会有属于文人的骄傲。他自命清高,又怎么会投降梁山贼寇呢?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同意的。哥哥如果去劝,不但不会成功,反而还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陈达、杨春二人就是前车之鉴。他们摆明是被人陷害,但史斌却信以为真。哥哥若去,也会让史斌怀疑的。”
史进听罢,言道:“那就只能死守,等着援兵吗?”
朱武无奈地点点头,道:“现在,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但郓城能否等到救兵前来,我就不知道了。咱们现在和梁山人马的状况,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啊。”说罢,朱武仰天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且说到了晚上,我在寨中阅读兵书。听到有人前来上报:“报告大人,我们捉拿到一名奸细,问他从哪里来,他死活不肯说。”
我一听,立刻警觉起来,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了。于是马上言道:“把他给我压上来,并且将众位头领叫上寨中议事。”
众位头领营寨聚齐,只有雷横伤心欲绝,在自己寨中休息,朱仝怕他有什么事情,就陪在身旁。那个被抓的奸细也被压进寨中。这时,我问道:“你是哪里人?”
那人将头一撇,并不答话。
这时,王英站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将那人扇倒在地,血顺着嘴角流出。他只是恶狠狠地看着王英,仍是不说话。
王英看到那人瞪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去踹他,我将他拦住,道:“王英兄弟,别在打了,这人可能是个哑巴。”
众人听到我的推断,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哑巴?一个哑巴怎么会当奸细?
王英连忙问道:“哥哥,你怎么知道他是哑巴?哑巴会当奸细吗?”
我言道:“刚刚兄弟用那么大力去扇他,但他只是怒视你,并没有说什么狠话。兄弟那一下的力气定是不小,平常人会忍住如此痛苦吗?他不叫出来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人是哑巴。”
王英听罢,又追问道:“那哑巴混入咱们这有什么用吗?他也不能向人汇报什么。”
我听罢,言道:“不会说,还不会写吗?选哑巴是最好的间谍。他就算了,也不会透露敌方军情,最多也就是个死,什么也不会泄露。如果他要是逃回去,那他可以把他听到的写出来。而且,军队中有个哑巴,是谁都会照顾他,也就方便他在军营中自由行动了。这一招,真是够狠啊。”
这时,那名奸细听着我说的话,也怒视着我,仿佛我讲出了他心中的大秘密。
这时,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王英兄弟,搜身,快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