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沾湿了她的眼,她无力的靠在墙上,望着那撕杀的身影,悔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是她的错吗?是她伤害了墨染。
“王妃,快走,这里很危险的。”星池找到哭成泪人儿的应芳芳,拉起她就往楼下冲去,但有一道剑光比她们的脚步更快,把那两米之长的走廊全部催毁成碎片,从三楼落至地上,让人惊心不已。
“想走吗?”阍飞扬笑的阴冷,就算无视凌堪寻的剑划破他的手臂,他亦要阻挡她的离开。
没有人可以抵估杀手的决心,是不顾一切的毁灭。
鲜血如柱般狂涌而下,刺痛了应芳芳的眼,她窒息的盯着墨染受伤的手臂,当看见凌堪寻的剑光再次刺向他的胸口时,她猛然大叫:“不要伤害他……不要……”
“真被你气死。”凌堪寻沉黑一张俊脸,收剑退至她的身边,阍飞扬的身影亦如影而至。
“墨染,这就是真实的你吗?可我更想念失忆的你,怎么办?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丢掉过去吗?墨染,对不起,是我伤害你太伤,所以,你选择忘记过去是吗?”应芳芳泪雨纷飞,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哭诉,却一遍一遍的悔责。
“将军,快带王妃离开,不要管我们。”星池作下最坏的打算,把应芳芳推向凌堪寻的怀里。
凌堪寻一手环紧应芳芳纤细的腰姿,纵身从三楼的掠至酒楼的后院,想要带她安全离去。
阍飞扬冷哼一声,追随而下,手臂上的伤口,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阻碍,视死如归的他,早已忘记痛楚是何物了。
凌堪寻恼怒应芳芳的作为,却不得不为了她的安全不顾一切,他抱着应芳芳上了一匹健马,纵身奔离而去,此时,唯一的一条道路,只能冲出城去,身后,阍飞扬的杀手如影追随,凌堪寻果断的选择出城,在城门口,侍卫见是凌将军,没有刻意的阻拦,放任他们奔驰而去。
阍飞扬紧追不随,在城门口,又造成一波的堵杀,但这一切,都不会使他放弃使命。
没理由,第一次亲自出手杀人,却无功而返,那他要如何向殿内杀手交代?
年轻俊美的脸庞张狂着决心,他策马飞奔,凭借着杀手敏锐的气息搜查追踪,一边追赶,一边暗暗纳闷,刚才那个小子,明明是女扮男装,经过几天的跟踪,可以证明她就是水月芳,所以才敢在天香酒楼动手的,他虽然残暴,却绝不滥杀无辜。
阍飞扬的身份的确就是墨染没错,当初,满身伤痕的墨染被宫紫衣救回宫时,他已经失血晕迷过去了,经过抢救后,他才从死里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却恢复了以往的性格。
宫紫衣也被他的转变给吓了一跳,在救他的时候,他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喝斥,她当时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只是这近三个月的时候,他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堂堂阍罗殿主,怎么可能消失三个月呢?而且,当找到他的时候,却是满身是伤,眼里还有着浓浓的痛楚。
连睡梦中都在痴痴的喃语着一个陌生的名子,芳儿是谁?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宫紫衣站在百花丛中,美丽的脸庞沉郁着一股杀气,飞扬消失的这三个月里,难道就是和这个名叫芳儿的女人在一起吗?从没有看见他对女人动情如此深切,但这一次,却让她感受到了危机。
她开始找人调查这名叫芳儿的女人了,就算倾尽所有,她也要查出这个女人是谁?敢抢走飞扬的心,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应芳芳无力的倚地凌堪寻的怀里,已经哭够了的她,再也流不出泪水,眼神呆呆的,失去了灵魂一般。
凌堪寻望着这般模样的她,心中担忧不已,小心的保护着她,不想再看见她受到任何的受伤。
马儿如风般奔驰,划过的树影,让前方的路迷乱了方向,凌堪寻勒住僵绳,把应芳芳轻轻的抱下马,放到一旁的草地上,俊美的脸庞染满关切。
“你们认识?”凌堪寻低声询问,眸底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墨染变了,他不在是以前的他,怎么办?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应芳芳激动的低呜,双手抱头,仿佛不堪沉受这样的打击。
凌堪寻的心也随之紧缩,他不忍看见她如此无助徘惶的模样,不由的轻声低慰:“不管有什么错,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是我欺骗他,是我把他逼走的,凌将军,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后悔。”应芳芳无法从激动中平静下来。
“好了,不要自责了,每个人都犯过错误,你要学会谅解自己。”凌堪寻像个兄长一样开导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深怕伤害到她的一般。
应芳芳听了他的话,眨动着泪意迷蒙的大眼睛,低低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原谅自己吗?也许,墨染一直都希望找回真实的自己,现在,他终于做到了。我该替他感到开心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但你也不要开心,很快的,他就追过来了。”凌堪寻微微愠怒。
应芳芳低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点头道:“也许吧,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但还是替他感到心慰,只是,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帮助我,关心我的朋友了。”
凌堪寻望着她眼里浓浓的失落,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他没有做完的事,就由我来替他做完吧。”
“你……凌将军,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应芳芳怔了怔,低声开口。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凌堪寻笑起来,俊俏的脸庞,此刻多了一抹舒缓。
应芳芳俏丽的脸庞犹挂着未干的泪水,像珍珠一般,闪动着清亮的光彩,她仰着头,半是叹息,半是难过的出声:“看墨染刚才的样子,好像真的把过去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那可怎么办呢?如果真是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凌堪寻低头望着她悲伤的脸蛋,大手几乎想伸出替她试去脸上的泪水,可却又隐忍着,只好淡淡回答:“忘掉最好了,反正又不是值得记忆的事情,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应芳芳白他一眼,低声道:“本来,我是想拜他为师,跟他学武功同游天崖的,可他坚持不肯做我的师傅,那我只好做他的朋友了,现在,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凌堪寻幽眸划过一抹异样,可以肯定,以前的墨染对身边的人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想到这些,忍不住的烦心起来,到底,水月芳招惹了多少男人的心?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段吧,他快要追上来了。”其实,他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想走远一点,是想和她多待上一会儿。
“真的还要走吗?已经走出很远了,林将军,真是太麻烦你了。”应芳芳心中有丝惭愧,林堪寻救了自己的命,还要麻烦他跟着一起逃跑,想想都过意不去。
“怎么客气起来了?以前的水月芳可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快上来吧。”凌堪寻对应芳芳客气的态度感到厌烦,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把墨染当成好朋友,对他却总保持着距离,这份陌生感,让他厌弃。
应芳芳怔了怔,望着凌堪寻那年轻俊美的脸庞,笑了笑:“你们古代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们古代人?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这什么话?”凌堪寻蹙紧剑眉,表情明显的不悦。
应芳芳额际黑线乱窜,心里暗暗埋怨起自己来,是啊,自己一时没注意,竟然讲错话了,就算她是从现代穿过去的,那也变成古代人了,不过,要尊守那些繁文礼节,她也真的不习惯。
她抿唇轻笑了一声,把手伸给凌堪寻,脸上没有丝毫的羞却之色。
墨眸紧紧的凝望着那双纤细白嫩的小手好一会儿,终还是握住了,滑腻无骨的触感,令他总个人都颤了一下,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她的手好小,稍微用点力都会捏碎一般,让他不敢捏紧,深怕弄痛了她。
被那双温润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还是第一次,应芳芳心中也有那么一会儿的悸颤,俏丽的小脸微微泛起了不自然的笑容,和冷寒君生活了好几个月,他却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握过她的手,每一次,不是用力的扯就是粗糙的拉,没有一次细心的,轻柔的拉过她。
想到这里,应芳芳的眼里闪过一抹灰暗,或许,这就是她的悲哀吧,该疼爱自己的人,却偏偏冷漠的像块冰,围绕身边的其他男人,都曾经用心帮助过自己,墨染的关心,冷云溪的笑颜,凌堪寻的保护,北辰池煌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为女人最向望的感情,但她却没有,什么都没有。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在发颤,凌堪寻心一紧,不由的伸出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这样惹人疼怜的女子,为何已作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