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不屑的扬起唇角,冷笑道:“你不配拥有她。”
冷寒君脸色变得犹如天空一般阴霾,他紧紧的盯着墨染,好半晒才出声:“我不配拥有她,谁又配?你吗?”
“我懂得珍惜她,一个连珍惜都不懂的男人,又有何资格去责问别人?把她交出来,我知道你抓了她。”墨染冷怒道。
冷寒君心中一怔,水月芳没有和他在一起,那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冷寒君心中虽然讶异,但好强的他却不想斥穿墨染心中的希望,他不答反问:“她是本王的妻子,王府才是她该待之地。”
“她并不喜欢这里,我要给她选择的机会。”墨染毫不掩饰的冷嘲。
“你有这个本事吗?”冷寒君脸色一冷,讥笑起来。
“有没有,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墨染找到了心中的答案,接下来,他将为带走她而撕杀。
手中的青焰剑缓缓举了起来,势必击败对手的决然,让墨染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他要杀了冷寒君,在这一刻。
冷寒君看到了墨染眼中浓浓的恨手,也感受到他手中那把青焰剑所释放出来的杀气,他紧握了握手中的紫龙剑,虽然承认他是难得一遇的敌手,但今天,他却谁也带不走,不但如此,他还要他的鲜血来洗净他所受的耻辱。
电光石火间,两个身影已经撕杀在一起,那雄厚的剑意,令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冷风割面,就仿佛挨着剑身而过,吓的他们魂飞魄散,纷纷走避。
青焰剑锐利,紫龙气雄霸,双方碰撞出激烈的火光,耀眼满天,连晦暗的乌云,都染上晚霞的色彩。
内力相当的两个人,墨染还是输了一截,连着战了两场的他,真气已经不足了,现在又遇上如此高强的敌手,他第一次感觉到压迫。
左肩的衣服被利剑削去了,血肉纷飞,随着舞动的剑光,散满一地,痛来自灵魂的深处,墨染顿感痛苦,他退了几步,看着血流如柱的左肩,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却苍白了三分。
痛,他可以忍下,但他忍不下她的痛,脑子里重复又重复的都是她受伤委屈的容颜,那一晚,他给她刺的字,深深的揪住了他的心,让他再次提起了剑,挥向那个带给她伤痕的男人。
冷寒君手段狠辣,丝毫不给他半丝残喘之机,步步紧逼而来,墨染受了重伤,外加气力消耗严重,节节后退,却仍是挡不下冷寒君如幽灵般刺来的剑尖,胸前受了一剑,墨染颤抖着向后退了数步,剑尖着地,努力支撑着欲坠的身躯,鲜血自那黑衣处缓缓流了出来,染湿了他的衣服,俊美的脸庞滴下了汗珠,他紧紧的咬着牙根,依然傲然而立,冷眸紧紧的盯着冷寒君。不倔,亦不服。
再没有见到她之前,他是不会倒下的,说过了,这一战,是为她,而不是为自己。
鲜血涌出伤口,墨染的气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伸出左手,缓缓的朝痛疼的心口压去,在那里,还深藏着一抹姣弱的身影,再痛疼,他也要忍着。
“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说,我就杀了你。”冷寒君亦杀红了眼,让他背负着耻辱的男人,他又岂能放过?
墨染的坚持,看在冷寒君眼里是更深的怒恨,他们的关系起于何时,他不管,但止于今天,他却势在必然,他们也爱的深吗?原来,水月芳这个淫荡的女人不止与北辰池煌有染,还和别的男人勾结,冷寒君的心,比刀割还有痛,那种痛苦,让他变成了利剑,直直的射向身受重伤的墨染。
墨染咬着牙,一声不哼,只是冷冷的发笑:“你在乎她吗?如果不在乎,知道又何用?”
冷寒君心中翻腾着怒火,不管他对水月芳是何种的态度,何时,又轮到一个情敌来责问?
“我会先杀了你,再杀了她,我要让你们死也不能再一起。”墨染的话讽刺了冷寒君,激起了他残暴的杀性,他阴狠的笑着,却冷酷无比。
墨染心一痛,让他全身都颤抖着,禁不住后退一步,咬牙支撑沉重痛苦的身体,他会杀了她?
不可以,芳儿不能死,他不会让她死的。
墨染的脸色毫无血色,身体的创伤远不比冷寒群残酷的话更让他震颤,他紧紧的护着胸口,低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是啊,如果他死了,谁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呢?谁会在她无助的时候帮助她?谁又能救她离开?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教她武功呢,他还没有告诉她,他不想当她的朋友,他想做她的……
墨染心中闪过无数的念意,他暗暗凝娶真力,抢夺最后的生机,为了她,他一定要活着离开。
冷寒君没有再给墨染任何的机会,一剑横扫,碗如千军万马镇压过来,墨染早有准备,轻巧的避开,不与他硬碰,身体顺势往后退去,总个人穿掠了高高的府墙,飞出了绝王府。
等候在门外的爱马,见到主人出来,扬蹄嘶鸣起来,墨染快速上了马,策马离去。
冷寒君想不到墨染竟然会选择离去,身后的侍卫都冲了出来,准备追击,却被冷寒君拦下。
“不用追了。派几个人跟着他,尽快找到罪王妃,带回来。”冷寒君严声命令道。
“是。”几个侍卫低头应声,急急的追出了王府。
冷寒君收起了剑,华服下,忽然滴出鲜血,刚才的交战中,受伤的不只有墨染,他的右臂也被利剑划伤了。
几个家仆吓的脸色都白了,赶紧为冷寒君请大夫去。还有几个却手忙脚步的清理被砸坏的现场。
这一场撕杀,令冷寒君的心情更加的恶劣,当听到墨染问他是否在乎水月芳时,他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不在乎,但是现在呢?他为什么回答不出来?
不懂的问题,复杂的心绪,搅扰了冷寒君凌乱的心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敢大声告诉墨染,自己的态度呢?还是,连自己都迷惑了。
天空,云开雾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马奔飞,坐在马背上的俊美男人,却鲜血如雨。
他不顾痛疼的奔跑,奔跑在那纷乱的街头,失忆本无心,为何却在遇风她的那一刻,陷的这么深?
也许,在这一刻,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能令他舍去生死的女人。
黄昏逼近这繁华的城池,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只有商贩还在忙碌着收摊回家。本就阴郁的天空,没有晚霞的映照,黑的更快,更沉。
华灯初上,受天气的影响,闲人多数待在家里,很少欢乐。平时热闹的烟花之地,此时,一改喧哗,变得非常的安静。
一抹欣健的身影踏着湿路,信步而来,漆黑的路,丝毫不能阻碍他的步伐,沉稳而凝重。
他在行至青楼前,脚步有一刻间的迟缓,好似在犹豫着什么一般。
过了片刻,他再一次踏脚,直行而入。
似乎有了规矩般,横栏在门口的妖艳女子,见到他的到来,都没有像蜂恋花般扑上来软语问候,而是眼露嗔痴,却不敢枉动上前去依附他的身体。
在青楼里的每一个女人心中都很清楚,这个男人到来的目的,纯粹是一赏舞乐,而不是玩弄女人。
楼上的老麽麽听得消息,扭着肥胖的身子从房间里冲出来,急步的往楼下跑去,一边疾步,一边欢喜的叫嚷起来:“哟,这不是绝王爷吗?好久没看到您的身影了,今天来此,可是要听倪赏姑娘的琴音?”
此人正是受了一肚子怒气的冷寒君,他脸色依旧有怒意流泄,但在他自己的努力压制下,才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心情受到严重的创痛,来此烟花地的目的,是想排解掉这恼人的复杂情绪。
如果找不到发泄口,他一定会疯的。
“倪赏在吗?”冷寒君目光平视着,没有去看身边谄眉的老麽麽,冷淡的出声问道。
“呃……倪赏已经有客人了。”老麽麽脸色一白,惶恐的说道。
“嗯。”冷寒君目光一沉,脸色骤然变冷,他冷然扫过麽麽,麽麽感觉全身一凉,赶紧陪笑道:“不过,王爷您放心,我马上安排倪赏为您抚琴。”
“麽麽,快些请王爷上楼来吧。我早已备好檀香,为君抚一曲。”就在麽麽全身冷汗不止时,楼上传来一道悦耳妩媚的女声,婉如出谷的黄莺,光听声音就已经让人软酥了。
“啊……好……王爷请上楼。倪赏姑娘已经替您准备好了。”麽麽心中松了口气,赶紧笑道。
冷寒君冷拂衣袖,信步往楼上走去。
二楼是一排排的厢房,专供客人玩乐使用,一上来,就能闻见浓重的香粉味儿,冷寒君剑眉一拧,似乎非常排斥这种味道。他快步穿过这艳脂俗粉地,健拔身躯往楼台的最后一间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