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含着手指回想梦中的情景,艰难的拼捧着那散乱的像剪碎了的片条一般的片段,好像在叙述着一个优美的爱情故事,只是故事到了最后,是依依不舍的分别。
一片开的正艳的山茶花,风中含着幽香的味道,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正闲散而来,看不清两个人的面容,只感觉到那种浓厚的深情分舍不开。
应芳芳甩了甩头发,有些发麻的皱起脸蛋,这些天被冷寒君给予的僵恶吓怕了,忽然出现如此温情的画面,不由的让她欢喜起来,自己会不会就是那梦中的女主角,而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俊帅身影又会是谁?
应芳芳低头轻笑起来,都说梦可以是预言,现在做了这样美丽的梦,是不是说明接下来,自己的生活就会发生一点变化呢?
躺下去,继续睡,继续捕捉她在古代唯一安逸的美梦,可是接下来的情节,却发现冷寒君那张邪冷的面容占据了她所有的空间,他依然不把她当一回事。
早上起床后,应芳芳喃喃自语:“奇怪了,梦中应该是我最大啊,为什么还要受欺负?哪天,一定要做一个杀了他的梦。”
这样想着,她心情好了一点,唇角带着轻快的笑容。着衣,洗漱。
等一切准备好后,她拉开了门,门外伫立的冷霾身影让她怔愕。
四目对视着,当轻快的笑容,对上冷漠的眼神时,笑意如冰冻般僵硬了,应芳芳不客气的拉下一张美颜,没有任何的招呼,挤过他高大的身躯,直接往楼下行去。
既然他不把自己当一个人看待,那她也无须跟他客气什么,古代那些繁锁的礼数,不适合现代人使用。
“站住。”一声怒喝自身后扬起,应芳芳抿唇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淡道:“王爷有何指教?”
夜眸沉的可怕,仿佛来自破晓的黑暗,神密而不可测,冷寒君冷冷的注视着她,低怒的责问:“这是你该有的礼数吗?”
应芳芳冷哼一声,依然淡淡道:“礼数是给那些互相尊重的人用的。”
俊颜骤变,冷寂的声音来自身后:“你是在教训本王吗?”
“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而于。”一大早碰上这样的瘟神,应芳芳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此刻,她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想的太天真,以为现代的性格可以带到古代来发挥,可她不懂的是,在古代,夫君为大,冷寒君就是他的天,而她的反抗与挑衅,注定要使她走上悲惨的命运。
“一个罪奴有何资格与本王谈实话?不要忘记了,你的性命是本王给的。”冷寒君不屑的冷哼。
“自大狂。”应芳芳在心里恼恨的骂道,是不是古代的男人都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是男人就可以随便鄙弃女人的生存权吗?应芳芳闭上了眼睛,也许,这就是古代女性的悲哀吧。
“沉默代表无声的反抗吗?水月芳,究竟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本王的命令?”冷寒君缓步逼近,言词冷锐如锋,压的应芳芳喘不过气来。
应芳芳在心里冷笑,反唇相讥:“一个人活着连尊严都没有了,这与死有什么区别?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给了我性命,如果活着,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那我宁愿去投胎,希望转世后,不要再遇上你这种大变态。我操,真他妈的受够了。”
第一次受到质疑的冷寒君,脸色沉黑的恐怖,他冷怒的甩了应芳芳一巴掌,眼里充满着嗜人的血光,在那张尽乎绝色的容颜上,是那样的夺目艳冶,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却有着天使的面容。
应芳芳咬着牙,冷冷的瞪视着那张交织着恐惧与愤怒的俊美面孔,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冷寒君眼里闪过冷冽的杀机,就像当初,他处决那些谋返罪犯一样的冷血残酷,他缓缓举起了手,望着身前,那张满含坚定,无惧无畏的秀美容颜,她敢如此针锋相对,是因为接近天朝了吗?那个曾经视他为珍宝的北辰池煌就在天朝,她还期望着与他再续前缘吗?
应芳芳喘着气,凝神等待着他那残暴的举动,其实她也害怕了,在心底的深处,她感觉到冻彻心扉的冷寒,心在低低的哭泣,不是吧,真的要这样死掉吗?太可惜了,好不容易的重生机会啊。
应芳芳想开口求饶,可坚硬的人格,却阻止了她这样的傻事,人活着要争气一点,如果她今天开了口,那接下来的生活,她就别奢望见到阳光了。她可不想活在地狱,她甘愿死在地狱。至少,灵魂是不知道痛的。
冷寒君眼里酝酿着杀意,当他知道,这个女人强撑了两年,只为了别的男人时,怒意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淹没了他的理智,夺去了他的意识,心里只剩下恨,恨这对痴情的男女,恨他们坚忠不移的爱情。
他知道,自己带给她的痛苦有多重,她爱着他的心就有多深,是这样吗?
就在大手缓缓落下之际,旁边的房门开了,凌堪寻满脸困惑的走出来,一双俊眸定格在杀气浓厚的楼台前,微感怔讶的出声:“怎么了?房间里打不够,还跑到屋外来打啊?”
“这里没你的事。走开。”冷寒君很不领情的斥了一句。
凌堪寻不以为意的笑起来:“你们的家事,我是管不着,可你身为王爷,竟如此欺负你的王妃,是想让人看笑话吗?”
“哼。”冷寒君甩下衣袖,冷眸越过栏杆,往楼下射去,只见楼下坐着的客人都仰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冷眸过处,所有的侍卫都以最快的速度低下了头,不敢再观视,都曾听说过,绝王爷是出了名的孤傲冷漠,要是被他抓到了,小命难保。
应芳芳脸上满不在乎,心里却着实感激了凌堪寻的及时出现,虽然他并没有为自己求情,但却阻止了冷寒君的杀机,这也算救了她的小命。
“今天就起程回天朝,请王爷做好准备。”凌堪寻淡声说完,就直接朝楼下走去了。
应芳芳暗自松了口气,秀美的脸庞不由的苍白了起来。
冷寒君眸光变得复杂难懂,他冷冷的越过应芳芳的身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本该是微风暖暖的初夏,应芳芳却感受到冷冷的冰寒,就连他带走的微风,都要将人冻结一般。
她吸了口气,转过身,默默的往楼下走去,脚步虚飘,眼神木然,仿佛刚从地狱回来的游魂,没了生气。
凌堪寻端坐在椅子上,一双俊眸带着往日的散懒,身旁,清流替他打理着饭菜与酒水。
刚才他在房间里,把走廊上的吵架听的一清二楚,当听见冷寒君要杀她时,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开了门,那份不由自主的冲动,直到现在,他都一直纳闷着,自己这样做,不是摆明了告诉冷寒君,他想救他的王妃吗?
凌堪寻有些烦躁的皱眉,自己越来越爱管闲事了,人家是夫妻之间闹矛盾,自己揍什么热闹啊?不是有句话说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吗?
“少爷,饭菜备好了,请用膳。”清流细心的把饭菜夹好,放到凌堪寻的面前。
“先放着。”凌堪寻脸色不耐的出声。
清流被无辜的凶了一顿,有些呆然:“是……”
凌堪寻微微合了合清眸,刚才强迫自己不去正视那张受伤的美丽脸庞,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失去理智,不想与冷寒君把关系搞的太僵硬,这样不是自己的处事风格。
可纵然是这样,余光还是触及到了那含泪不屈的倔强眼神,那个女人,一副软弱样,却一身的傲骨,在他的身边,实属少见,以前,也碰到过各式各样的美人,她们低头含笑,不敢正视男人的眼神,声音姣柔细气,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走路也是轻巧细慢,不敢走的太快。
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显的特别呢?听见她刚才反驳冷寒君的凶样,就像一头受伤的小猫,无惧无畏,而且,先前在荷池边,她竟敢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敢捉弄他,胆识惊人,言词锋利,没有温柔可言,不似小家碧玉,没有蛮横无理,不似千金贵躯,她不过是一个替父还债的罪奴而于,有这样的勇气与胆量,他的父亲还真不愧为谋返朝堂的重犯。
凌堪寻唇角噙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直到清流推了推他:“少爷,王妃来了。”
凌堪寻全身一震,却没有急促的抬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便无所谓了。
“有事?”等应芳芳走近了,凌堪寻才从激动的神情中挤出淡漠的声音。心中却欣喜的想着,她过来是想跟他说谢谢的吧,好歹刚才也算救了她一命啊。
应芳芳秀眉皱了皱,这个男人还是一样不可一世的高姿态,真是看着就倒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