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空气夹着着湿热的气息,压迫的人喘不过气,弥漫在三人之间的除了尴尬的气氛还有那死寂般的沉默。
梁琪想要离开这尴尬的地方,双腿却如生根了一般,移不开。
她是喜欢霍商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喜欢,更不想就因此而放弃霍商,祈求的看着霍商,如果霍商说着一切都是误会,那她宁愿是瞎的,宁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如果说爱是卑微的,那她宁愿卑微到底。
霍商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些什么了,或许从一开始就该说清楚,梁琪从来就不是他的目标,他想要的,想得到了,从来就是眼前之人,伸手一把揽过一旁的高远“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了,我喜欢的人是他,接近你,也只是为了他。”
“霍商…”高远惊呼。
却还有一声更尖锐的声音,到底是掩盖了高远的那声惊呼“够了…够了…”她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够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一辈子都不会…”梁琪哭喊着便跑了出去,惊动了一屋子的客人。
“琪琪…”高远动了身子便就想追过去,却是被霍商牢牢的禁锢着身子。
“高远,说开了也好。”
“你懂什么,我跟琪琪从小就认识,她的脾气我最清楚,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用尽了力气推开抱着他不放的霍商,撒开退便追了出去。
梁琪到底是姑娘家,跑的不远,也不知道该跑哪去,下意识的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便嚎啕大哭。
满屋的宾客看着这一场突如起来的闹剧,或是好奇,或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霍商冷着脸,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这场纠缠的恩怨,到底是要被解开了。
霍商叹了口气,这么做他不后悔,是,是他引着梁琪跟他到了后院,亲他,抱他,吻他,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要让高远无路可退,或许手段过了点,但至少效果是达到了。
高远一下下的敲着门板,唤着梁琪的名儿。
隐隐的能听到撕心裂肺的的抽泣声,还有那不断的让高远滚开的撕骂声
何必呢,霍商是自私的,他承认,这一切,他只是为了高远,而不想也更没必要去在乎别人的感情或是想法。
“开门,我们谈谈。”霍商拉开高远,敲了敲门说道。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们。”
门板里面隐隐传来这样的声音,伴着浓浓的哭音。梁琪怎是不恨的,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吧,撇开同性恋者这个话题,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彻底的被背叛了,谁说过,最黑的黑,是背叛,而最痛的痛却是原谅。
霍商挑了挑眉“你也听到了,她不想看到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在这也只会让她更厌恶。”
“我不走,是我对不起她。”高远不世俗,却是出奇的固执。这是霍商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利用梁琪来接近这人,如果当初他能沉住气,等到更好的时机,选择更好的方法,或许他们现在就不用为梁琪的事而烦恼。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从一开始她便就是一颗棋子,是我用来接近你的垫脚石。”
他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高远的耳中,那门板后的那人更是听的清清楚楚。自己这般,难道在霍商眼中就只是笑话一场,梁琪知道霍商对自己无情,却又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若是不喜欢,当初又怎么会在一起,可当一朝明白了真相,却真真是叫人无法接受。什么是恨,她此刻竟是体会的淋漓尽致,她意识到,他恨霍商,也恨高远。为了霍商,她放下了骄傲,放下了自尊,放下了一切,竟是落的这般惨败的下场,而如今她的骄傲,她高傲的自尊,容不得她大度的原谅。
猛的拉开门扉,霍商根本就没喜欢过她,她不过是颗棋子,自卑的可笑。
静静的看着两人,不哭也不笑,冰冷的面部,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两人,火红的唇渐渐的上扬,勾出一抹扭曲的,勉强称得上是笑的表情。
抬手“砰”的一声,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高远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被霍商死死的摁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瞬间的空白,是什么刺激着他的耳膜,尖锐的叫声,还有那玻璃碎裂的声音,伴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冲刺着他的感官,看不到,却能真切的感受的到。
伸手推了推护着他的霍商,那人犹豫了一番,只是揽着高远快步的离开,身后是梁琪不断的哭吼。
被背叛了之后还被霍商那些“实话”羞辱,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梁琪那么骄傲的姑娘。
……
高远找了些消毒的酒精和棉球,替霍商清理着额间的伤口,一寸来长的伤口,隐隐的能看见玻璃的残渣,这一下,明明是该他碍的,却被霍商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颤抖着手,竟是连一个棉球都拿不稳。霍商一把抓着高远冰冷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怕。”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我真不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是对着霍商那血淋淋的伤口,便就觉得一阵阵的寒意,不敢下手,更不敢去碰触。
霍商摇了摇头,低低的笑了“就算是死,也是我将命交到你的手里的,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儿。”一笑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高远垂了眉眼,深吸了口气“有点疼,忍着点。”
看着霍商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捏着镊子,将伤口上的玻璃残渣一个个的剔去。
沾着消毒药水的酒精棉不敢贸然的按在霍商的伤口上,那将是一种非人忍的刺痛,高远尝试过。
一点点的清理干净霍商脸上的血迹,那深的几可见骨的伤口,恐怕是要留下疤了吧。轻轻的吹了口气,高远不自觉的便红了眼眶,自己终究是亏欠了旁人的,到底是要负了一个,要么是霍商,要么是梁琪,而如今,一切已然是没有了退路,他不敢奢求梁琪的原谅,只要她能安好,便就够了,只是这后来不久,高远又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事与愿违”什么叫“不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