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难言之隐

张远说完，望了望老大和荣海，然后坐下，一杯酒接着一杯往下喝，崔哲本来想阻止，我示意性的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张远，我们心里明白，张远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要知道，一个人要将内心地话语说出来是极其不容易的，那是内心深处的秘密。说出来仿佛就是在将伤疤撕碎。

他的酒量本来也不是特别好的，六杯酒之后便有些支持不住，仿佛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一般。

我急忙将旁边的垃圾筐放到他面前以防万一。

“不用，昭阳，我不叫你兄弟，是因为我不配。”他用力的挡住我的举动，然后眼光灼灼的望着我们，“我有一些话要说，估计有些难听，如果不是今天，我决计将它埋在心底也不会透露丁点，只是今日我感觉我不吐不快啊。”

“老二，不管如何，我们都当你是兄弟，你说你的。”老大这时示意大家不要说话，静静的等待张远。

“我一直都是一个自卑的人，我无法正视别人的眼光，因为，我怕，我怕被人嘲笑。所以我变得孤僻，而更多地人也是不屑跟我在一起，更何况交朋友。为了躲避这些，我才选择读书，因为，只有在读书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我是一个王，一个万众拜倒在我面前的至高无上的皇帝，在书中，我可以获得更多的我想要的一切，在精神上，我可以说我比任何人都富裕。可是，我却忽略了现实，现实沉重的拍醒了我，让我面对，可是多年的习惯我已经如同脱轨的列车，没有办法在重新运行在轨道上。大学，我遇到你们，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远说着，不禁有些情感波动，眼泪已经无法阻止，有时候，到了一定地步，放声的哭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将多年的压抑。

“过多的言语只能是懦弱的代名词，心里的苦处如果能说出来，那就谈不上是苦楚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有些事，只能是我一个人去做，有些路，也只能是我一个人去匍匐前进。我不说，你们也不必问，这样对谁都好。我懂你们的心意，只是，要真的懂我，就不要问。”显然，张远极其不愿意去碰触心中的苦难。对此，我们相互望了望，彼此已经清楚，在这件事上，我们显然是无能为力的。

“好吧，你不说，我们也不问，我们只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你身后都有这些兄弟陪着你，不要一个人硬抗，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老大端起酒杯，豪迈的一饮而尽。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哈哈，”张远有些凄楚的笑道，“好了，别的不说了，今天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倒是因为我变得伤感了，来，我没事，我敬大家一杯，表示赔罪。”

大家以为张远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我发现，在喝下那杯酒时，很明显有两行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了下来，汇入了酒中，我不知道痛苦的眼泪混合着令人麻醉的酒精会是什么味道，只是从一开始，我已经忘却了。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再也没有言语，大家心里清楚，言语更多的是一种负担，那么何不无声的陪着张远买醉呢。

虽然我们知道，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但最起码，让他可以好好睡一觉。

这也是我们仅有能做的。

我不禁感到，我们的能力以及对未来的展望是多么的无助。可是，身在大学的氛围中，尤其是激情热血的大一，又怎么会有沉重理性的思想去面对现实的社会呢，或许懂，或许不懂。

从那一天之后，宿舍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但是我也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在发生变化，只是没有人也不愿去注意。每个人又进入了各自的生活轨道。张远更加疯狂的看书，而荣海继续追求我们班的大美女赵倩儿，而老大一如既往的在宿舍玩游戏，崔哲似乎这段时间更忙了，有好一段时间又不见他，而我呢，却仿佛与这个大学格格不入一般。继续沉沦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与迷茫之中，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的生活依旧如同飘动的浮云一般，没有向往，没有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