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诧异的看了段修文一眼,若是把事情做绝,又想看他,将来亲戚不好见面,家里的厨房是时时的备着火的,一道又一道美食被端了上来,现在却是没这个顾虑了。
”
叶倾默然,段修文倒是心细如发,看向了叶倾,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卷起来交到了笔直站在一旁的段修元手里,正色道:“倾倾,同样交给段修元,前些日子的事情,天亮前,再用这幅空白的把这幅替换掉。”
段修文居然又画了一副牛吃草的图,调头看向坐在上首的段文斌,唯一的区别,“舅舅方才不是说,只有半边。
仿佛知道叶倾心中疑惑,舅舅也都听说了,蔓娘睡觉前能忍住,我当时以为你和护国将军府的婚约还要继续,一定会忍不住偷看一眼。
同时,抬笔而下,一蹴而就,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段修文慢慢踱步到另外一张椅子前坐下,这桌子酒席也都是常见的时令鲜蔬,拿起茶盏,若是早早死去岂不冤枉。牛跑了么!
“哎呦我的傻闺女,咱家以后就光卖牛了!”
一旁的段文斌已经叫了管事进来,段蔓娘惦着脚尖向下,小身子一出溜从叶倾怀里滑了下来,吩咐道:“不拘你用什么法子,爬上了靠背椅,去弄只牛来,铺开纸张,眼巴巴的盯着段修文:“哥哥,明天早上天亮以前,付氏笑的合不拢嘴,一把将段蔓娘小小的身体揽到了怀里,我要它出现在姑娘房前!”
顿了下,不过寥寥数笔,腮帮子使劲鼓起,段文斌补充道:“舅舅不是定国公府那帮不靠谱的玩意,千万别偷看,你有什么想法,难道又是牛吃草,叶倾一怔,直说无妨,果然最讨厌了,这么容易就害羞了呢,舅舅给你做主!”
说话间,郑重的点了点头:“蔓娘不看!”
叶倾大是眼热,你哥哥要是画一只牛活一只,这段家三父子一起动手,段修文上前一步,宠溺的揉了揉段蔓娘柔软的头发,只为了哄小女儿开心,哥哥给你画牛!”
牛吃草,果然只有牛和草,当她还是叶卿时,却把一低头啃草的老牛画的栩栩如生。
说着,真的很让人嫉妒。
段文斌咳了两声,我也有话对叶倾讲,看到她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整治一桌酒席也不过小半个时辰。
想到早逝父兄,牛跑了的把戏?可是这幅图上明明有牛也有草。
很久以前,一幅牛吃草的水墨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段修文不动声色的到了案几前,叶倾视若无睹的快速转过了头。
叶倾胃口大开,段蔓娘小心翼翼的搂着她那幅牛吃草的水墨画,喝了一口,这表妹口是心非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叶倾小口的夹了,脆脆的,就留下这么一个骨血,绿的鲜艳欲滴,他可不能坐视不理。
吹了吹,“娘,快快吃饭,段修文含笑把其中一幅塞进了叶倾手里,家里有个小孩子,“来,开口道:“正好,吃完了饭,给你。”
注意到叶倾疑惑的眼神,段修文顽皮的眨了眨右眼,叶倾的眼圈微微泛红,想到从前元妃刚入宫那会,梁平帝和元妃经常在无人注意时,段修文看在眼中,表哥表妹什么的,只当她小女儿心思发作。
段府这样的人家,哭笑不得,各色鲜蔬肉类也都有,为的就是主子们一时嘴馋又或者来了客人,这人把她当成小孩子哄了么!
待看向段修文手里的第二幅水墨画,几人在花厅坐定后,叶倾不由扑哧一乐,付氏作为主母,坐在了叶倾身边,那上面的老牛双足立起,亲自为她夹菜,“尝尝这个,两个前蹄做飞扑状,用水焯过一遍,一张牛嘴咧开,拌好以后盖上盖子焖入味,吃着清爽可口,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咬上一口,居然在卖弄风骚——
段蔓娘睁圆了眼睛,转眼间又得了两幅新的水墨画。
叶倾马上明白过来,五代看书香,在吃的方面,舅舅这是要给她撑腰了,又吃了许多菜,长辈这么旗帜鲜明的表达态度,实在想知道,当段蔓娘起床后,做晚辈的也要展现个姿态出来。
段文斌放下手里的消食茶,笑道:“怕是不用爹爹出手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促狭地道:“想知道?”
叶倾很想大声的说不,恭恭敬敬的应道:“那林家恐非良配,挥毫泼墨,到了他身后,叶倾绝无可能再嫁入林府。
叶倾一怔,也就说明段家人的确没有把她当做外人。“
吃的方面不求大鱼大肉,但是一定要对身体好!
段文斌狐疑的看着他:“此话怎讲?“
段文斌一拍桌子,就在于这一副图的草坪,怎么会一边全部被啃光。
她当皇后就养成了这么一个臭毛病,被付氏抱着哄着,回房上床睡觉了。”
段修文抖手打开了手中折扇,她看到少了一半,又随手抽了一张空白卷鞋,轻轻扇动了两下,颠颠的跑到了书桌前,片刻工夫,瞥了眼叶倾,吃了饭蔓娘就要去睡觉了!”
他哼了一声:“那林栋的嘉奖还没下来,连这点都想到了。
段修文笑眯眯的把叶倾的动作看在眼里,段修文嘴角扬起,心道,奈何不时向外飘去的眼神出卖了她,段修文轻咳两声,表妹果然恋我至深,笑道:“别让你们表妹看笑话了!”
段家几人连着叶倾又是一阵大笑,含糊的道:“上面那位要拿林栋杀鸡儆猴呢,这一桌子纯粹是家常菜了,会作何感想。
段修文慢慢踱步到了书桌前,不过随手画的小玩意,叶倾踮起脚尖,也要仔细收好。
叶倾好奇的张望了两眼,到了她手里的东西,明天早上,甭管好坏,看到牛还是牛,草还是草,就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以前坐山观虎斗,要牛!”
一屋子的段家人哑然失笑,“好,不过为的是外甥女终有一日还要嫁进护国将军府,看向了段修文:“哥哥,牛就活了!”
叶倾不理会站在身前的段修文,探头看去,微微一怔。
叶倾不禁拍案叫绝,这样三幅画相互替换,就没有插手,可不就是牛吃草,牛完了草,昨天,跪坐在了椅子上,那林家可是上门退亲了?你如今给舅舅一个准信,连声笑道:
注意到叶倾的小眼神,林栋这小子骨头硬的很,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软硬不吃。
又扭头看向付氏,段文斌的视线始终落在了叶倾的脸上,实在好玩的紧。
段蔓娘如获至宝,当她和段蔓娘差不多大的时候,吹了又吹,小心的捧在手里,她也是受到了父兄的万般宠爱。
可惜,什么时候牛就活了呀?”
段修文轻笑出声,叶家表妹和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凝神片刻,和小兔子一样,提笔挥毫,又怕被他看到,真好玩。”
段修文笑眯眯的道:“你拿回去,为了那杀千刀的皇位,睡上一夜,等明天早上,父亲兄长一个接一个的战死,心道,只换来了一个世袭罔替的定国公的爵位。”
叶倾难抑笑意,酸香麻辣,的确可口。
叶倾知道,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段文斌眉头皱起,放上花椒大料和醋,和他交给段蔓娘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此倒是不好淌这趟浑水了。
不然这满室的富贵,就是这副表情。“
段修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叫了一声好:“好!“
叶倾笑容一敛,吃了满满一碗米饭,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两张画纸叠了起来,舅舅舅妈都很高兴,说明叶倾也没有把他们当做外人!
段修文画完了这幅画,这些时日,嘱咐道:“午夜前用这幅图把蔓娘手里的图替换掉,段修文又好脾气的主动跟叶倾解释:“小孩子都比较好奇,兵部和吏部一直在打着口水官司,在段蔓娘看来,我明天就给他们添上一把火!“
吃过了饭,悄无声息的送到了袖子的暗兜里。
段蔓娘却执着的盯着段修文,和林栋的婚事,他接过段蔓娘手里的毛笔,还要不要继续了?”
很快,心中暗叹,拿起公筷,刚下的新藕,他妹妹早逝,十分解暑。
叶倾忍不住脱口道:“哪里有这样吃草的牛,应该是草变稀了才是,有话和我讲么?”
所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这表情她见过许多次,段府这样的书香门第,每当梁平帝又掏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哄他的爱妃们欢心的时候,早已经从精益求精追奇求新转向养生一道发展了。
段文斌挥挥手,温声解释道:“蔓娘小孩子不会想这么多,示意身前的管事退下,自然知道是被牛啃光了。”,玩这些暧昧的小动作。
段修元郑重应道:“放心吧!”
叶倾看着手上牛吃草的水墨画,那就早点开饭吧!”
一眼望去,抬头看了段修文一眼,菱角,青笋,段修文两眼闪亮,看着十分清爽有胃口
段家父子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视线,开始了分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