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39900000023

第23章 挂旗(2)

疙瘩爷憨笑里添了点内容:“快啦快啦……”他机械地说着,便接二连三地喝酒,眯眼幻化出黄木匠,以致险些说走了嘴。春花忙岔开话头儿,可疙瘩爷心里别别扭扭不快活,很快就醉了。这回醉酒里,疙瘩爷忽然洋气地骂起自己来,骂着骂着便倒头大睡。他和衣而睡,喉咙里呼噜呼噜嘶叫着,两脚象发瘟的鸡胡乱踢蹬,双手颤颤地抓挠着胸脯,手指深深抠进肉里。春花没有动他,她好象觉得这是渔人从大海走向陆地的跨跃蛤蟆滩而必须经过的阵痛和洗礼。一个全新的疙瘩爷就要诞生了!春花没有睡,默默陪着他,小心把攥着,几滴泪怅怅地滚出眼眶子……

第二天,雪莲湾的虾池子果然来水了。

疙瘩爷有了人生的第一次“行贿”。从心理上接受“行贿”,后面的事情就顺了。于是,疙瘩爷就十分乖巧地与驻扎在雪莲湾地盘上的渔政处、海产品收购站、财政所、信用社等部门头头脑脑相处得亲亲热热。只要他的村民利益不受损害,他委屈点不算个啥。可是,清静下来,总觉得别扭,似乎尊严受损。容不得思考什么,春花进一步指点迷津,使疙瘩爷豁然梳理清楚了村里、乡里、县里重要人物的根根脉脉,遇事就在心里一阵掂量,在一股股势力一层层网络里狭路挺进。钻进去竟也像守海一样奥妙无穷哩!他忽然在研究人上犯瘾了,只是这瘾如大烟鬼似的,烟瘾愈犯愈苦恼,蝇营狗苟的折寿。疙瘩爷那身千层浪抖不掉的馊肉,立马耗去许多,人也爽利干练了。大海和蛤蟆滩离他越来越遥远了,但他村官的位子越来越稳固了。天外有天,滩外有滩,人心是活的,不能老拴在一个地埝上。疙瘩爷惴惴地走在海滩上,村人依旧那么敬他:“忙啊,麦支书!”他就应一声。村人不阴不阳地笑一笑,让他摸不着深浅。他忽然觉得常与他见面的渔人变得陌生了,连情同手足的黄木匠也变了样儿。黄木匠见了他,再也没有拍拍打打的戏笑,目光是回避的,复杂的,躲躲闪闪的。疙瘩爷有时猜想这些家伙背地里对他一定说三道四。疙瘩爷总想帮黄木匠干点什么,心里才畅快些。他欠黄木匠什么呢?他也说不清。黄木匠没有求他,老人的二儿子在城里打工,跟儿子大雄苦扎苦累,终于攒足了钱,自家造了一艘双桅机帆船。

黄木匠的新船挂旗的那天,派儿子大雄到村委会请疙瘩爷。疙瘩爷正忙忙碌碌接待县里文明村评选小组的领导。尽管他眼角眉稍都是笑,仍旧掩盖不住雪莲湾的三个窟窿,计划生育、打狗、平坟。这是渔村很扎手的难题。渔人肥了,手头有票子,多儿多孙多福寿的旧观念敢拿钱买,不怕罚;养狗是渔人一大嗜好,哪朝哪代村里也没断过狗叫;至于坟就更难了,渔人一代一代有好多葬身大海,在海滩坨地上筑起的墓庐里有的是一个帽子一双鞋或一件衣裳。那是后人的念想。这三大项又是评比“文明村”的硬指标,尽管雪莲湾产值利润高,可哪一年也没挂上“文明村”的牌位。在吕支书手里一直没能“文明”起来的雪莲湾,能在疙瘩爷手里“文明”起来吗?各级领导纷纷向疙瘩爷发出诘问与探询。疙瘩爷勾着头,不敢面对两层脸,一层是领导,一层是村人。他任领导一句一句“撸”,不敢回答。他如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劲使不出。其实,他满可以让村里“文明”起来,举手之劳,枯井就会破碎,井是纸的。然而这层纸,又是如磐石沉甸甸压心哩。疙瘩爷被无端卷进这股巨潮里。县乡领导被副村长领着吃午饭去了,他仍旧象土拨鼠一样望着烟灰缸里升腾的烟雾发呆。

大雄在外等半天了,见人走光了,他怯了声叫:“疙瘩爷,俺爹叫你呢。”疙瘩爷扭头看见大雄问:“有事啊,大雄?”大雄平时说话都是大咧咧的,武声武气的,可是他就要娶麦兰子当媳妇了,得在麦兰子的爷爷面前规矩点。他咧嘴笑了笑,说:“俺家买了艘双桅船,今儿个挂旗!”疙瘩爷“哦”一声,拍拍脑门说:“你爹跟俺说过的,咱们走。”疙瘩爷站起身跟大雄走了。

雪莲湾渔人往船桅尖上挂旗是很讲究的,无论新船旧船易主就要挂旗,红殷殷的小三角旗都要由船主最亲近、最敬重的人往桅杆上挂旗,然后再由众人一起缓缓竖起桅杆。几十个小三角旗挂好后,还要挂一面红红的国旗。

挂旗这天要好酒好菜吃喝一顿。疙瘩爷认为黄木匠请他来助威,他也就张张罗罗招呼客人入座喝酒。疙瘩爷的那只鹞鹰立在窗台上张望着。他摸了摸鹞鹰,自从自己当了村官,这只鹰由黄木匠替他管着。麦兰子过来忙乎着炒菜,疙瘩爷端坐在八仙桌旁,与黄木匠各占一面。一条狼一样威武的大黄狗在他身边蹭来蹭去,象猫一样没有声息。黄木匠给黄狗起名叫“桩子”,他摸着狗脖子,笑着对疙瘩爷说:“这条狗多壮啊!是大雄从城里买来的。”疙瘩爷没看狗,叹息一声没说话。他知道狗的用途,等黄木匠和大雄爷俩出海了,这狗是给他们看家的。疙瘩爷一听就知是黄木匠的主意。疙瘩爷埋怨道:“唉,你们就是不听俺的话,眼下上头号召打狗呢,咱们两家马上由朋友变亲戚了,俺这村官得一碗水端平,怎好让这条狗留呢?赶紧卖了吧!”黄木匠轻轻摇头:“这上边也是,渔村自古养狗,这打啥子狗呢?”大雄大模大样地说:“这狗兰子也喜欢,跟俺更亲。俺可不打,俺也不卖!”疙瘩爷瞪了大雄一眼:“你小子生反骨啦?”眼看着气氛僵了,黄木匠赶紧圆场。疙瘩爷端着酒盅细细斟酌,脸上结了一层灰气。黄木匠长叹一口气,倦慵慵失望样儿说:“俺的大村长,咋总撂脸子?嫌俺酒嘎咕咋的?俺看往后想打个溜虚也沾不上边儿啦!”疙瘩爷瞪大了酱麻色的眼睛,笑道:“别鸡巴胡扯啦,俺这个蹩脚官儿早想扔啦,可又身不由己,你少损俺行不行?”黄木匠撇撇嘴巴咂了一盅酒,笑道:“嗬,你小子还得便宜卖乖。不干,不干还当渔花子?”疙瘩爷夹了一口菜,嚷嚷地说:“这年头的父母官,难当哩!”黄木匠道:“咋难,也难不到挨饿的光景吧?”疙瘩爷点头:“那是,两码事儿。”黄木匠又说:“老弟,你这辈子够折腾啦!凡事可得搂着点平稳,别再横生些节外枝权……”他说着深眼眶子潮了。疙瘩爷一把攥住黄木匠的手,抖抖说:“老哥,人活一世难得一知己呀!”黄木匠摇头:“俺算啥,咱俩还是当年的缘份。”疙瘩爷说:“老哥,俺想你啊,俺离蛤蟆滩越来越远啦!”

“蛤蟆滩?”黄木匠叹一声:“别提它啦!”

疙瘩爷急切切说:“老哥,俺愧对蛤蟆滩哩!你能不能给俺讲讲渔人哥们在蛤蟆滩上的故事?新的,有趣儿的。”

黄木匠摇头:“蛤蟆滩再也没故事啦!”

疙瘩爷惊颤了一下,丢了魂似的。

黄木匠说:“你遇事常到蛤蟆滩那块地埝上走走,走走就好哩。”他的古道热肠又暖过来了。疙瘩爷听见蛤蟆滩就有了笑模样,不回嘴,一时竟忠厚无比了。他忽然滋生了一个想法,吃过饭到蛤蟆滩上走走。是该去看看了。

疙瘩爷在黄木匠的陪同下,走到海滩上来了。远远的,他们就看见黄木匠的新船了。疙瘩爷知道渔人有了自己船的心情,便贺道:“老哥,恭喜哩,哪天俺让人免了官,跟你搭伙出海,还要俺不?”黄木匠撅达撅达地点头:“哪有不要之理呀?咱俩是老东旧伙,没多时咱们就是亲戚了,俺还怕你不尿俺这壶哩!”然后就笑。鹞鹰在他们头顶上飞,大雄和黄狗“桩子”也颠颠儿地跟在后面。

晚秋时节枣核天,早晚凉晌午热。毒毒的日头将海滩照得发黑,象燃烧后铺下的一片灰烬。海水与海滩交接面上泛着一线飘飘荡荡的灰光,使泊在那里的船罩上纵纵横横的晕光,若有若无含混不清。走得近一些时,疙瘩爷老看见了黄木匠那艘灰不留秋的双桅船。他看出这是一艘新船,木头白茬上重刷了一层灰漆和桐油,在日光下泛着白烨烨的光泽。光反照到人脸上象锅里卤过的虾一样呈着酱紫色。登上老船,疙瘩爷又嗅到了很浓很浓的桐油味,他深深吸了一口,要吸到肺叶里去,仿佛吸到了曾经那么熟悉亲切的生活原本气息。黄木匠拿拳头砰砰地敲打着船板:“红松料儿,满可以闯荡几年!”疙瘩爷说:“好船,好船,肯定经得住浪颠啊!”黄木匠颤索索从怀里抖两面小三角旗,递给疙瘩爷:“这是你老弟的差使啊。”说着便让大雄放松桅。疙瘩爷接了旗有些受宠若惊,手掌上仿佛燃着一篷渔火,咿咿嘎嘎倒下一根大桅,又一阵咿咿嘎嘎响,两条大桅躺下来,疙瘩爷神气庄重地将两面三角旗系在桅顶,嘴里念叨着:“你们爷俩日后行船,满舱满舵顺风顺水呀。”黄木匠响脆脆应着,恰好合了潮的韵律。黄狗“桩子”也随人抬头望旗,欢欢快快叫着……

“麦支书,麦支书……”

疙瘩爷的视线从旗移至海滩,看见村委会办公室的四喜在叫他。他原想挂完旗跟黄木匠到蛤蟆滩舒展舒展。见四喜找他就烦声烦气问:“又咋啦,评议小组下午不是走吗?”

四喜说:“又来一拨儿。”

“哪儿的?”

“说是考查冷库。”

“好吧,俺就去。”疙瘩爷摇摇晃晃走了。

村北有一片暄虚虚、光秃秃的碱窝窝地。疙瘩爷说就将冷库建在那里。他领着县里派来的技术人员去勘测。碱地的北边是一片方圆十几里的大草泊。密密匝匝的铁杆芦苇漫漫懒赖铺开去。芦叶转成青白色,顶端胀胀地孕起芦花,清风里纷纷扬扬舞起一片白。芦荡里隔三岔五亮出水汪子,落叶、腐草、烂鱼、蜉蝣浮在水汪里,经火爆爆日头蒸晒,腾着沤沤馊馊的臭气。疙瘩爷先将三位技术人员领进草泊。他还有更远大的设想,建完冷库,他将投资在茫茫草泊里开发人工养蟹基地。河水与海水杂交精养的螃蟹,既有海蟹的鲜嫩又有河蟹的幽香。他要同行家核计核计,既不破坏芦苇资源,又要规规整整地挖出蟹池。眼下关键的关键是怎样确定道路的位置。这条道疙瘩爷将它比喻成网上的纲绳,纲举目张。

一条银蟒一样的渠,一条看泊老人踩白了的蛇一样的小路,弯弯曲曲朝深处钻去。疙瘩爷望着草滩,踌躇满志地昂着头,走到深处时已是热汗涔涔,浑身水涝涝了。三个肩扛标杆尺的城里人更是走不惯脚下的羊肠路,走走停停,喘喘吸吸,被疙瘩爷甩在了后边。远远地,疙瘩爷喊:“伙计们,这儿有一口老井--”三位技术员忙急煎煎摇晃晃挪过去。一个歪斜松散的草铺子旁,有口黑洞洞的井眼,井口有缸口粗,疏疏地冒着凉气。疙瘩爷螃蟹似地趴在井口,将脑袋伸进去,黑幽幽看不见水位,便吼了一通。湿漉漉的“唻唻”声就从井底弹回来。一位戴眼镜的技术员说:“这口井是个极好的座标点,横的,也包括纵的。就看井底深度和水底标本……”说着又咕咕叽叽与那两人唠起专业话。

疙瘩爷怔怔地看着,从兜里摸出村里待客用的中华牌香烟,笑呵呵递过去:“先歇歇,你们辛苦啦!”他怕再碰上孙胖子一类人,仰人鼻息也认了。三人和和气气地向他一笑接过烟。疙瘩爷心里说:“在外面做大事的人,不全象孙胖子,到底好人多哩。”三人吸罢烟就撅着屁股趴在井口往里下吊绳,摇几摇,那个角尺就掉水里了。“眼镜”慌了:“哎哟,这可咋办哩?”疙瘩爷嘿嘿笑了:“王同志,别急,俺能把尺捞上来。”三人瞪大眼睛:“麦村长,别开玩笑啦,这么深的水扎凉啊,不行!”疙瘩爷麻溜溜抖掉灰汗衫和白背心,仅剩一条大裤衩子了,粗门大嗓道:“给俺拴条绳子,俺当年在海里抠龙虾啥阵势,你们都没见过。”说着将粗麻绳绕绕缠缠系在腰间,就一点一点朝井下溜。“眼镜”脸上微微发青,嘶着嗓子喊:“喂,麦村长,你老如果真没事,就从井底带一块标本来!”疙瘩爷象个大水怪,扬脸问:“啥,俺不懂,这井下还有本?”井上人笑了:“不是本,是井底的泥!我们化验用。”疙瘩爷眯眼一笑,笔管条直地朝水面扎去。疙瘩爷没想到老井里的水贼凉贼凉,如无数小刀子扎进骨头节里。他昏头昏脑如水泥鳅往深处钻,耳骨哧哧叫响。井不很深,他很快抓住了角尺,也象龙虾一样衔嘴里,抽回右手,腕部一拧,五指一收,闪电般地支开两腿挺起身,调动一手一肘,抓挠着井侧的硬壁,叽叽噜噜地蹿出水面。

水面炸开花骨朵般的水泡。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笨拙拙地爬出井口,骂:“这水真他娘的凉啊!”说着放下井尺和黑泥。三个技术员惊叹了。疙瘩爷疯了似的哗哗啦啦踩倒一片芦苇,四仰八叉躺上去。他身上响起苇杆脆脆的沙沙声,明显与躺在蛤蟆滩上不一个味儿。他眯着眼,三个技术员晃来晃去的影子他依然能感觉到。慢慢地,他身子就被日头暖过来,再睁眼时,哗哗摆动的芦苇叶一片辉煌,分外扎眼。苇楂鸟啾啾叫成一团。远远近近耀着一片跌宕起伏的晕光。光线穿过苇丛,斑斑点点泼在地上,象是一层漾着金光的古铜钱。用不了多久,这片古老贫瘠的蛮荒地带就会摇身变成屙金生银的宝地了,疙瘩爷望着高远的天空十分乐观地想。遗憾的是,躺在这里听不见蛤蟆滩的涛声,然后屏了气细细听,久违的渔歌来了,很单纯很欢快地飘来了。

同类推荐
  • 那一瞬的地老天荒

    那一瞬的地老天荒

    这是一个转瞬生死的年代,人心动荡,世情薄凉。他,如兄如夫,热烈如骄阳;他,亦师亦友,干净如月亮;她一天天成长大,一天天懂得成长的代价……烽火佳人,利益交错,谁是谁的棋子?谁得到?谁失去?谁痴情?谁断爱?谁又能走出欲望的河流,采撷那一缕栀子的淡香?
  • 柯岩文集(第三卷)

    柯岩文集(第三卷)

    寻找癌症患者的生命世界、常接触。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俱乐部,但只有CA俱乐部不但给你以知识,而且给你以力量;不但给你以勇气,而且给你以榜样。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俱乐部,但只有CA俱乐部,教你在受伤之后,怎样挺起脊梁!教你在折断了翅膀之后,怎样继续飞翔!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俱乐部,但只有CA俱乐部里充满了亲情、友情、爱情和人情,在残酷中有温柔,在绝望中有希望,在痛苦中有诗意的梦想。
  • 对门的目光

    对门的目光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吴陆争霸

    吴陆争霸

    笑傲吴陆春秋!,吴大陆,距今有5000年的历史,谁来揭开他神秘而古老的面纱?战国分崩的时代,吴陆会迎来一个真正的大一统帝君吗?他将会给吴陆带来怎样的变化,选择怎样的结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铁骨铮铮
  • 再见月朗星稀夜

    再见月朗星稀夜

    这是一本古典言情小说,以主人公的纯美爱情为主线,提现了作者对善良和丑恶分界的判断。通过文中不同人的人格与性格折射出来的幻影,塑造了不同的人物性格,在不同角色的摩擦与折射之中渐渐丰满人物的形象,希望给那些仍然执着于黑白论调的人一个很好的提醒。本书在三个人的纠结情感中,有幸福有伤痛,最终以岁月静好,相守一生收尾,总算让那些读者没有失望。圆满而美好!
热门推荐
  • 调查组

    调查组

    查案不在乎时间长短,只需与当事人唇枪舌剑两个回合。就知道当事人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大。老实人不能办结巴事,老实人办老实事还是可以的;老实人丢掉了老实为人,那就失去了唯一的优点——诚实。
  • 混血宝宝:中国妈咪美国爹

    混血宝宝:中国妈咪美国爹

    【简介】:五年前,在日本东京,她十月怀胎,生下混血宝宝。五年后,孩子他爸出现了,竟然就是名誉全球的美国著名影视集团幕后大老板?!她和他,一见钟情了?!
  • 穿越之魔女带“球”跑

    穿越之魔女带“球”跑

    我要怎么样走啊?”呜,衣服不见了,手机不见了,关键是鞋子也不见了!呜,这要她怎么走嘛?她裹着被子委屈的看着夜倾!唉!夜倾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着实无力,“我……我……这是哪里呀?我的衣服呢?鞋子都不见了,别人看到自己发火,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了,而她居然又本事无视他的火气!还敢提问题!“来人!给我更衣!”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低头顺目的帮男人穿好了衣服!湿手……
  • 冷雨名花

    冷雨名花

    夜茗山庄第十七任庄主鄢弄影惊喜的发现,自己那武功天下第一的梦想,居然就要实现了。可是为什么总有人孜孜不倦地想要坏她宏伟大业?这么执着的对手来之不易,那就且斗且珍惜吧。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穿越之绝色神偷

    穿越之绝色神偷

    人道侠骨清风,佛门寂静点缘。凡尘难修闲得醉,前生后世几百年。经历了不知多少个轮回,灵魂才能进入一个好的皮囊,坎坎坷坷的走过人生每段路程,善恶分明,行侠仗义,人间正道是沧桑。本文叙述了一个亦正亦邪的“神偷”,不管你是否接受他,他都是一个传奇。
  • 网游之真实幻界

    网游之真实幻界

    豪情战疆场;凡世多流氓,卑鄙已为常;暗刀笑里藏,雄狮过大江;都市少年郎,兄弟中暗伤;柔情俏姑娘,为情断肝肠;真情多悲壮,自古远流长;振臂与天抗,声援汇八方;天怒众神降,大地起苍茫,我自横刀向;咆哮碎天苍,轮回我为纲;众生皆仰望,后世我称皇;俱事成过往,携美以翱翔。讲述一位传奇战士的辉煌!
  • 私奔:我在泰国红灯区的十年生死

    私奔:我在泰国红灯区的十年生死

    那年我 33 岁,虽然只有 33 岁,却已经有了 13 年的婚龄。我结婚结的早,20 岁结的婚,21 岁生的儿子。那时候太年轻,对婚姻总是充满无比的渴望,可一旦真走进婚姻,却发现柴米油盐的婚姻和想象中的婚姻根本就是两回事,它真的太平淡了,平淡得就像那句流行语:握着老公的手,就像自己的左手握右手。
  • 囧囧仙妻

    囧囧仙妻

    轻松种田文,狗血家庭剧。古装版家有仙妻,看麻辣小仙女调教憨夫成龙,戏耍金枝欲孽!******************************************************不就是牵错根红线点错对鸳鸯吗,为啥她就要被上司踢下来顶缸一个月?啥?天上一月,人间30年?天,要让她在这个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大家庭里跟人过30年?!还要她跟个痴痴呆呆的相公生儿子?!囧囧囧,这呆夫仙妻,日子可怎么过啊!
  • 幻影神王

    幻影神王

    要功法有功法,要灵宝有灵宝,没事还可以创建系统人物做卧底阴人玩,韩军在异界的小日子过的真是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