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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追求,永无止境

艺术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在国内舞台上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周薇没有放弃追求,她把目光转向国际大舞台。

世界的魔术大师们云集香港,来这里参加“飞跃2000年魔术大赛”。这种世界性的比赛周薇第一次参加,说心里话,她没有拿奖的奢望,只是想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那是一次艰难的行程。周薇准备了两个节目的道具,满满地装了五个大包,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登机前,能托运的行李托运了。安检时,她手里的水桶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水桶里装的是鱼。手提一桶鱼登机,真的少见,周薇的异常行为引起安检员的重视。她被挡在了门外。

“同志,按照民航的规定,不允许乘客带动物登机。”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规定,可这是我的演出道具,不能没有它啊。”周薇郑重其事地掏出身份证和邀请函,向安检员解释,希望能破例放行。“这是规定,不能通融。”鱼不能带走,周薇无可奈何,怅怅然登上飞机。下了飞机,她是最后一个走出机场的。一个人出门,带了那么多行李,背不动啊!哪一件也不能丢啊!走不快,就一步步地往前挪。到达住处,浑身就像散了架,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精疲力竭”的感觉。

夜香港的景色太美了。透过宾馆的窗户,她看到了一个霓虹灯装点的美妙的世界。外面的世界真精彩,自己的世界很无奈。她多想躺下来松弛一下疲惫的筋骨,可是不能啊,明天就要比赛了,自己的道具还需要完善。水桶和鱼在机场被安检员没收了,没有鱼怎么上演那个“年年有余”的节目。香港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花鸟鱼虫市场在哪里距离住地有多远,坐什么交通工具能去,这一切她茫然无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路打探,总算是找到了一家花鸟鱼虫市场。鱼这东西很娇气,买早了容易死掉,买晚了又怕用时措手不及。周薇做了两手准备,问清了店名、电话和行走路线,当晚买回一桶,以防万一,演出的当天又定了一桶,才算塌下心来。

踏着音乐节奏走上舞台,看着评判席上端坐的外国评委,周薇的心情骤然紧张起来。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的比赛,场地、灯光、音乐都不适应,心情紧张在所难免。毕竟是一个老演员了,有一定的应变能力,最重要的是,她把此行的目标定在了参观见学上,很快把紧张的心态调整了过来。轻柔的音乐,轻柔的旗袍,轻柔的脚步,走上舞台的第一个亮相,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演员听到掌声就像战士听到号声顿时有了勇气和自信。她沉稳自如地“分鱼”、“漏鱼”、“钓鱼”、“变鱼”,用娴熟的技法赢得了一个满堂彩。

那次比赛,周薇出乎意料地榜上有名,赢得“季军”的桂冠。最让她备受鼓舞的是,世界魔术协会主席给她的评价:你有东方女性美,你的节目也有东方魅力,希望魔术伴你走一生。

既然选择了魔术师的职业,注定要一辈子吃苦。苦是自找的,难是注定的。周薇发誓,决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吃这苦受这罪了。女儿从懂事的那天起,眼里看到的就是妈妈创造的神奇世界,耳濡目染,无师自通,很小的时候就能“变”几手,对魔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及时引导女儿改变兴趣,起初,她给女儿买了一架扬琴,学了一段时间,看着孩子每天背着与她身体不相协调的重负去上课,她心疼女儿,决定让她改学长笛。长笛是一件轻便的乐器,演出时可以免除携带的艰辛。女儿如今已成为一名长笛演奏员,她也许现在还不明白妈妈让她学长笛的良苦用心。

军营,心中的舞台

穿上军装就是军人。军队文艺工作者,就是要全心全意为兵服务。从艺二十多年来,周薇无数次地登过大舞台,一次又一次地捧回耀眼的金杯,可她心中最神圣的舞台还是军营。她经常下部队演出,每次下部队,她的灵魂就会受到一次洗礼。什么是苦,什么是难,和那些常年生活在边防海防的官兵们相比,还有什么苦可言!

拉萨,世界屋脊,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有人说,离太阳近的地方离死亡也就近了。那次去拉萨慰问演出,一下飞机,周薇就感到身体不适,心慌气短,呼吸困难,两腿乏力。这是高原缺氧的明显特征。随团医生给了她一个氧气袋。最初几天,她一直是靠氧气袋支撑着。总不能抱着氧气袋上台演出吧!于是,上台演出前她拔掉氧气袋,演出结束后,第一个要寻找的还是那个离不开的氧气袋。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那些常年在这里战斗的官兵,他们要承受多少人生的磨难!大自然无情地摧残了他们的身体,却磨炼了他们坚强的意志。他们无怨无悔地奋斗着、奉献着,保卫着边疆的安宁。一次演出结束后,还有炊事班的一名战士没有看上演出。周薇自告奋勇,来到炊事班为他演一个专场。

一个演员,一个观众,没有舞台,没有灯光,这是周薇最难忘的一次演出。周薇拿出一根蜡烛,掏出打火机,可怎么也点不着火,她不知何故,心里直着急。点不着火演出就无法进行。就在周薇手足无措之际,当观众的小战士走上前来,从身上掏出火柴,噌地一声划着火,点燃了她手中的道具。“大姐,我们这里缺氧,打火机是打不着火的,只有用火柴。你还要演出,这一包火柴就送给你吧。”看着手中那根点燃的蜡烛,看着荧荧的烛光照着的那张古铜色的脸,周薇心生感动,接过那包火柴,紧紧地抓住那双手不愿松开。那次去西藏某雷达站慰问演出,官兵们拿不出好吃的好喝的来招待,临走,站长端来一碗西红柿汤。回来才听说,他们驻地,海拔高,气温低,不能种蔬菜,站长在花盆里种了一棵西红柿,半年了,只结了一个果,他忍痛割爱摘下做了这一碗汤。多少年过去了,那碗西红柿汤难以忘怀。

火箭升空,神舟上天,中国的航天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受总部首长委托,文工团赴马兰基地慰问演出。那是一次艰难的旅程。一大早,汽车从驻地出发,在茫茫的戈壁中穿行。没有人烟,没有绿色,满眼的沙丘,满眼的昏黄。中午时分,汽车路过一个兵站,兵站里突然跑出三个士兵,站成一排将车辆拦住。他们很坦白,也很直率。“我们三个月没见到人了,你们停下来跟我们说几句话行吗?”边防战士啊,他们的需求是何等的让人无法理解,又让人无法拒绝。走进他们的哨所才知道,每三个月,直升机来给他们送一次给养,还有书报和家信。从上次直升机来到如今,他们没见到过人,没见到过信。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边防战士盛情难却,在他们简陋的营房里,周薇给他们变了丽个小魔术,另一位歌手为他们唱了两首歌。战士们拿出水果罐头招待他们,可他们谁也吃不下。分别时,三名战士一直追着汽车的轮子跑,直到汽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吕梁山,一座英雄的山。那次去吕梁演出,听说山头上还有七名战士没有看到演出,周薇主动请缨,上山给战士们演出。山高路险,部队的领导建议放弃演出。为兵服务是部队文艺工作者的职责,能为战士带去一分快乐自己也快乐。

周薇的真挚感动了部队领导,和她一起登上了山头的执勤点。那天,她从战士手里借来一副扑克牌,给他们演出了一个“纸牌变钱”的传统节目。战士们欣喜若狂,转眼间,他们手中的扑克牌神奇般地变成了一大把崭新的钞票,周薇送他们每人一张。魔术是假的,可那钱是真的,那是周薇自己的钱。周薇在想,十块钱不足挂齿,可它能给战士们留下一个终生美好的记忆。

五年一次的全国魔术大赛又将来临,周薇正厉兵秣马,排练新节目。我们期待着,她那独具匠心的创造,一定会给观众带来一个莫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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